第3章 “孩子是你的”
直到坐到车里，小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啊，他原本想的明明只是简单报复一下韩风，但并没有打算实际做些什么。而且这个白月光……未免也太容易动摇了吧！说好的高岭之花呢？
他得知此人存在后就搜过相关新闻，还看到过如此评价：皑皑山上雪，皎皎云中月。
小赵开始怀疑人生。
那是假雪假月吧！
是他太幸运，刚好是对方喜欢类型，还是说他太低估自己了，其实他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敬欲俯身过来给他系安全带，小赵下意识躲了一下，伸手虚虚护住小腹。
也许是密闭空间带来的压迫，他终于后知后觉感觉到害怕了，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做出的行为有多莽撞。
一切都只是听说，他其实完全不了解这个人，更不清楚他具体品性如何。
防人之心不可无，小赵已经开始后悔自己迷迷糊糊跟着上车了。
心里想法快速绕了一圈，他故作镇定：“谢谢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伸手想去扣车门，拉了一下，没拽动。小赵不死心，重新再拉，还是没动。
他死死盯着把手，已经开始思索发生意外该怎么反击了。
虽然其实并不讨厌对方。
“急什么。”
身后男人终于出声，语气听不出喜怒：“他说你是来勾引我的，这就够了？”
小赵眼睫一颤，转过身来讪笑：“他开玩笑的，先生怎么会信这么荒谬的事，我是男生啊。”
“我当然知道你是男生。”敬欲目视前方发动车子，语气淡淡，“说说吧，他怎么回事。”
小赵看着两侧疾速流过的树影，手心里沁出汗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就是莫名的害怕。
挣扎良久，他选择小小声道：“你，你真不记得他了啊？”
敬欲反问：“你希望我记得他？”
小赵一噎。
他当然不希望，不论出于哪种考虑，都不希望。
可是……
“他确实喜欢你很久。”小赵低低道，“手机里全是你的照片，大部分是侧身背影，其余全是海报和杂志封面之类的东西。”
敬欲看起来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握方向盘的指紧了紧，手背绷出两三根筋络。
“你喜欢他？”他最终问。
小赵低头，眼泪倏忽落下：“我，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悲伤。
是在祭奠过去吗？
“好了，别哭。”
红灯间隙，车停下，敬欲伸手摸了摸他头发。
“没怪你。”
“一个人是不是很孤单？”
小赵摇头，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
敬欲皱眉，发现怎么擦都擦不完似的，他心疼皱眉：“怎么了？”
“宝宝……”小赵脸色发白，紧紧捂住肚子。
他瞧着也就才二十出头，模样干净俊秀还带着难以掩饰的学生气，此刻哭得稀里哗啦，小脸白到仿佛透明。
敬欲连问了好几声对方都没回答，只呼吸越来越急促，疯狂拍打着车窗玻璃。
敬欲忙找了个安全位置停车，解开锁后亲自绕过去给人开门，关切道：“是想下来吗？”
小赵疯狂点头，只是身上还环住安全带，他手抖得厉害，怎么都无法解开。
敬欲便耐着性子又给他打开，把人扶下车坐在路边，直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情况才好转。
“车里好闷。”他声音还带着哽咽，“对孩子不好。”
敬欲失笑：“就算现在的年龄，你瞧着也不算孩子了。”
“我说的是真的孩子。”小赵皱眉盯着他。
“好好好。”敬欲无奈摇头，“你说是孩子就是孩子，小宝宝，需不需要家长抱啊。”
他开玩笑。
听出他没认真，只是哄自己玩，小赵重新坚定了语气，认真道，“是孩子，我肚子里的宝宝。
敬欲笑容一僵。
“你说……什么？”
“宝宝，两个月大的。”小赵不想再瞒他，他低头，捏着自己衣角，紧张又难掩羞涩，“我和韩风的孩子。”
“……”
敬欲脸上笑容瞬间消失，并且黑如锅底。
他深吸口气：“我好像听力出了问题……你不是男生吗？”
“对啊。”小赵点头，“这有什么关系吗？”
敬欲咬牙。
他看着坐在路沿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你跟谁的孩子？”
小赵缩了缩脖子：“韩，韩……”
他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捞入车里，敬欲单手掐着他颈项，将人摁在座椅上狠声：“韩什么，嗯？”
小赵不敢说话了。
敬欲“呵”了一声，眉眼沉了沉，低头猛地堵住对方的嘴。
小赵一惊，本能就要反抗，不过心里却没什么害怕的情绪，只是觉得羞耻。
就好像对方这样的举动对他来说并不陌生。
……
被来来回回亲了好几次，小赵嘴唇都肿了，红通通的看起来好不凄惨。
车内很闷，他浑身汗液粘腻，窝在座椅上吧嗒吧嗒掉眼泪。
敬欲拇指抹过他眼角，叹了口气：“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第一次亲了。”
小赵哭得更厉害了：“就算有过，那你也不能随意侵犯我。”
“……”敬欲脸色又黑了，他重又亲上对方唇瓣。
“呜……”
……
“怎么不提别人了？”
小赵偏头，悲愤又委屈：“我一说，你又，又…”
敬欲闻言好气又好笑，狠狠捏了人后颈一下：“真不知道你天天想什么，哪来的孩子？”
小赵不吭声，认定他就是想找理由欺负自己。
见他蔫巴，敬欲语气放柔：“好，就算有孩子，那也是和我的孩子。”
“你放屁。”小赵憋了憋，挤出来一句。
敬欲也不生气，只问：“你好好想想，你真的讨厌和我做这种事吗？”
大男孩闷着头，琢磨了一阵，只脸蛋越来越红。
好像还真不讨厌，反而感觉心脏跳得厉害。
看他表情，敬欲就已经有答案，他继续道：“你再仔细回忆，真的能想起来和其他人有过什么的经历吗？”
呵，如果这小子真敢再杜撰出什么情节，他就直接把人叫醒。
小赵仔细回忆，这才发现，过往的记忆大多一片空白。
他只知道自己喜欢韩风，然后发现自己是替身，可是以前相处的细节一概不知，甚至连应该有的亲密接触都没有丝毫印象。
他讷讷：“那如果没有，孩子是哪里来的呢？”
敬欲斩钉截铁：“所以，孩子是我的。”
小赵不相信：“怎么会呢，我们才刚见面没多久。”
敬欲循循善诱：“你觉得应该是怎么回事呢？”
小赵被他思维带入，绞尽脑汁：“难道，难道其实我之前认错了人？你前几个月就回来过，然后我不小心和你，和你那什么，但是我认成韩风了……”
敬欲想也不想：“对，就是这样。”
小赵逐渐被洗脑。
对啊，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并不排斥和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亲密接触呢？
最重要的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真的很难解释。
一定是自己之前认错了。
虽然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他嘴上还不太确定：“真的吗？你别骗我。”
“真的。”敬欲揉揉他脑袋，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眼里是满满的笑意，“你可以问一下产检时的医生，你有他们的号码，并且他们一定会告诉你正确的答案的。”
明明没有什么逻辑，可小赵此刻却觉得这样真的可以得出真实结果，他认认真真打开手机，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林医生吗，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
“啊，是这样吗？确定吗？”
“噢……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挂了电话，他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用眼角余光瞄向敬欲。
敬欲语气笃定：“他怎么说？”
“他说，他说孩子是你的。”小赵低头，小声道。
敬欲松了口气，语气却依旧镇定：“本来就是我的。”
“可是，你怎么又出国了呢？”小赵眼圈又慢慢红了，“孩子差点就没有了。”
敬欲被这软软的控诉弄得无奈又心疼，他把人搂到怀里，只能认下：“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离开你了，一定好好照顾……”
顿了顿：“照顾你们父子两个。”
“你说的。”大概是孕期比较敏感，他听到“离开”两个字就心里一紧，猛地伸手抱住对方。
“不许离开我了！”
敬欲抱紧他：“好，不离开。”
“就算你还要出国，也要带我一起。”小赵声音惶急，“没有你我怎么办……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敬欲知道他这是对自己“怀孕”的事深信不疑，此刻正缺乏安全感，只耐心哄劝：“我在呢，一直在。”
“你保证。”
“我保证。”
……
刚才的体力劳动再加心情大起大落，如今一切稳定下来，迟来的疲惫终于涌上，小赵将头埋在对方怀里，睡了几日来第一次好觉。
睡着前，手还紧紧环着对方。
一夜无梦。
……
“醒醒。”
“该醒了。”
是男人温柔的声音。
小赵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上，男人俯身，手中端着一杯蜂蜜水。
“哭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渴不渴。”他环住人肩背慢慢扶起，“再不醒晚上就睡不着了。”
小赵还没缓过劲来，只觉得腰腿酸软难受得很。想起原因，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要是孩子没了我就跟你拼命。”
敬欲本还在仰头试水温，闻言差点呛到。他偏头闷咳几声，转头，笑容温柔至极，只是眼神危险。
“好的，宝宝，我很好奇你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触及到他视线，小赵不知怎的有点心虚，他低头看了看肚皮，又看了看对方，重新坚定了信念：“我的宝宝肯定很优秀，长得漂漂亮亮。”
敬欲揉揉他脑袋：“是我们的宝宝。”
“你不是不承认吗？”
“哪里不承认了。”
“…那就勉强分你一半。”
“真的吗？太荣幸了，我很高兴。”
敬欲无声叹息，轻轻拥住对方。
他家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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