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报信
秋季的冰城,夜晚的天空深邃高远,繁星闪闪,京都旅行者旅馆的宴会正值高峰,没有一点要结束的迹象,利用服务员进出的时间,蒋文浩扫视的房间里的几个人,一共五个人坐在主位的是北條惠子,北條惠子三十岁,是日本驻屯军冰城特务机关参谋官,少佐军衔,不过她今天没有穿连衣裙,而是穿着日式和服,蒋文浩知道日本人穿着和服出席宴会,是非常尊重客人的意思,说明今天的客人很重要。
北條惠子左手边是欧阳楠和警察署副署长何铭,何铭三十三岁,西装笔挺,头发上打着发亮的发胶,微微有点发胖,是一个公子哥似的人物。
北條惠子右手边坐着特务科科长陈久明,陈久明三十五岁,是个车轴汉子,很精明的样子,随便穿了一件紫色夹克,还有一个男子,三十多岁,瘦瘦的,短发,穿着灰色衬衫,还打了领结,蒋文浩不认识。
蒋文浩仔细端详了那个男的,肯定没见过,估计这就是那个重要客人了,浦志宽,这些人全程日语对话,蒋文浩精通日语,他心想,这可难为陈久明这只老狐狸了,他日语水平太差,估计只会说“米西米西的之类的话”,果然陈久明全程几乎没说话。
通过他们断断续续的谈话,蒋文浩了解到:这个男的叫浦志宽,与北條惠子、顾依楠都是日本特种警察学校的同学,一直在南满警察系统任职,破获过几个抗日反满案子,立过几个大功,这次调任冰城任职,就是为了帮助冰城警察署特务科破获冰城的抗日反满地下组织,而且已经有了明确的线索。
蒋文浩估计这个家伙就是冷婷说的那个叛徒了,他们用日语反复提到一个地点蒋文浩记得非常清楚:三江街甲b胡同。
“文浩,你进来一下,给你介绍几位长官”,顾依楠喊道,上官文听到顾依楠叫自己,赶紧走进了房间,感到几个人都有了一些醉意,立正说:“诸位长官,顾督察有什么吩咐”,顾依楠打了个手势,指着浦志宽说:“文浩,其他几位长官你都认识,这位浦先生是警察署新任督察,以后也是你的上司,来见见”,又对浦志宽说:“浦督察,这位是蒋文浩,特务科警士,我的兼职司机卫士”。
蒋文浩立正说:“浦督察好,以后请多关照”,浦志宽面无表情,根本没看蒋文浩,也没有理他,只是端起了一杯酒,然后对顾依楠笑着说:“顾小姐,听说顾督察是女真豪杰,没想到还如此漂亮美丽,深得麻田阁下赏识,以后还请顾督察多关照,再喝一杯吧,赏光了”,说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依楠摆了摆手说:“浦先生你的酒量太厉害了,我真不是对手,对了,文浩替我喝一杯”“是,顾督察”,蒋文浩说着,拿起顾依楠酒杯一饮而尽;浦志宽这才抬头看了看蒋文浩,发现这个小警察年纪不大,脸上稚气未脱,觉得驳了自己面子,有些不满地说:“小警官,很会来事么,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当护花使者了,来再喝几杯”。
浦志宽是河北人,他不了解蒋文浩,也不了解冰城人,上官文从小生长在冰城北部山区,哪里可以说是华夏的高寒地区,喝酒热身是一种生活方式,而且都喝烈性酒,包括冷婷在内酒量都很大,喝这种度数低的日本清酒就跟喝水差不多,蒋文浩一口气喝了六七杯,一点事都没有,面不改色,反而是浦志宽顶不住了,站起来摇摇晃晃,马上又瘫在榻榻米上起不来了。
北條惠子今天也没少喝,对蒋文浩的表现很满意,醉意很浓的说:“蒋君,酒量真好,过来陪我喝两杯”,说着抓住蒋文浩的手,把他来到自己身边,问:“蒋君,你酒量知怎么练出来的”,蒋文浩回答:“北條长官夸奖了,我酒量也不行,胃里很难受,只是硬挺着”,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
酒宴结束时,蒋文浩多了个心眼,这是个了解浦志宽住处的好机会,殷勤的说:“浦先生,我送你回去吧,顺路送顾督察回家”;陈久明摆摆手说:“不用了,你照顾好依楠,浦督察和我一起走”,说完和海大宽上了他的汽车。
何铭坚持要送顾依楠回家,心想机会难得呀,看着喝得不省人事的顾依楠,蒋文浩坚决不同意,说:“和署长,请原谅,顾督察有话,她喝多了只能我送她回去,不能让别人碰她,如果我不按照她的意思办,明天她非枪毙了我不可”,说完抱起顾依楠放到自己的汽车里。
何铭对顾依楠垂涎已久,觉得今天是个机会,顾依楠喝的人事不省,没想到到手的好事被蒋文浩搅黄了,也没办法,只能狠狠的说:“小家伙,算你狠,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以后有你好受的”。
蒋文浩回到家已是凌晨一点多了,冷婷还在等他,蒋文浩不回来,冷婷是睡不着的,虽说冷婷参加义勇军的时间不短了,生生死死的事见的多了,但是轮到自己还是很担心,尤其蒋文浩这么小的年龄,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
在卧室里,上官文着急的问:“婷姐,三江街甲b胡同是个什么地点”;“啊”,冷婷震惊的回答:“是冯政委的住处,义勇军地下组织机关,那里有我们十几个同志,三江街甲b胡同十一号,这是地下组织的机密,我从来没给你说过,你怎么知道”。
蒋文浩说:“必须尽快通知他们,日本人已经知道了这地点,只是还不知道是几号,明天可能就开始对三江街甲b胡同监视了,还有电话线路也在监视范围,要快啊”,蒋文浩知道冷婷口中的冯政委,是冰城地下组织最高负责人之一,蒋文浩参加组织时间很短,还没有见过他。
蒋文浩又问:“婷姐,浦志宽见过你吗,我今天见到他了,这个人看起来很精明,警惕性很高”;冷婷回答:“浦志宽,他和冯政委很熟悉,和我见过一面,不知道他有没有印像”。
冷婷着急的说:“阿文,我们必须马上通知冯政委,现在就去”,蒋文浩回答:“这么晚了,冒然通话,会引起怀疑,还会在电话局留下记录”。
冷婷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即时我们暴露了,也在所不惜,哪有我们十几个人,还涉及到冰城整个地下组织的安全,浦志宽这个叛徒,太可恶了”。
蒋文浩想了想说:“婷姐,穿过咱家对面的胡同,就是另外一条大街,那里有一个公用电话亭,我们去哪里打电话通知他们,公用电话亭即时留下记录,也没办法查找具体的人,我开车送你去”。
冷婷说:“好,就去公用电话亭,不过,不能开警车过去,那样太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我们骑自行车过去,不能惊动任何人,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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