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别怕
第21章
“夜还长,有些账我们慢慢算。”
闻言,白莺莺只觉得匪夷所思,这人还真是丧尽天良,她已经如此凄惨了,他还要跟她慢慢算账,他这说的是人话吗?她如今一条命都在他的手中,他还有什么算账的必要吗,大可以直接把她掐死。
谢云宸动作干净利落地把白莺莺捆了起来,他坐在床榻上,视线慢慢悠悠在她面容上打量着,察觉到她眼神中的震惊,他轻笑一声、长眉微挑,神态说不出的风|流肆意,“莺莺,我今日很生气,你该不会以为这件事情能够轻飘飘翻页吧?”
说着他便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扣起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他这人冷心冷肺、下手也没轻没重,白莺莺倒是不觉得疼、只是觉得羞辱,若是以后有机会,她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如此才能平息她心中的愤恨,眼不见心不烦,她索性阖上了眼眸,不愿意再看他半眼。
就在她以为眼前人自讨没趣、住手了以后,面颊忽然传来一阵痛意,白莺莺睁眼便看见他居然直接用手在拽她的脸,动作倒是十足幼稚,半点看不出他丧心病狂的性子,见她怒目而视,谢云宸倒是没觉得半点的不自在,甚至手下的力道还重了两分,折腾了许久,他这才松手。
白莺莺原成想两人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今夜总归不会再睡一间屋子了,只是没想到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谢云宸倒是半点没觉得不自在,自顾自抱着她便在床榻上睡着了,两人若是相背而眠倒也勉强凑合,偏生他非要搂着她入睡,夜半的时候,白莺莺看着谢云宸熟睡的面容恨不得能够咬死他,只是她如今双手都被绑着,想要挪动一下身子那是难于登天。
她一晚上都没合眼,直到天边蒙蒙亮、鸡鸣声隐约传来的时候,白莺莺这才沉沉睡去,只是她还没睡多久,便又被人推醒了。
“莺莺,起来了。”
一|夜好梦,谢云宸从床榻上起身,他慢条斯理地穿好了衣衫,看着仍旧在一旁熟睡的白莺莺,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情,走到床榻边抬手就推了两下她的肩膀,语调平稳听不出半分愧疚。
白莺莺从睡梦中惊醒,只是方方睁开眼眸还未彻底清醒、便被他扶着坐直了身子,谢云宸垂首替她解开了捆着双手的腰带,他面容俊秀、默不作声的时候倒是有一种难得的温柔,生的是菩萨面、端的是蛇蝎心,她从前听说过一些关于谢小侯爷的传闻,万万没想到这小侯爷会是这般模样,传闻果然不可尽信。
手腕处传来痛意,白莺莺这才回过神来,她的双手被白玉腰带捆了一晚上、早就勒出了两道红痕,即便没有触碰也是生疼,偏生这罪魁祸首没有半分愧疚,解开腰带后,谢云宸便转身走到了柜子边,打开包袱拿了一件粉色的衣裙递给了她。
白莺莺只当是没有看见,眉眼低垂不肯跟他说话,原以为谢云宸这般高傲的性子定然不会再搭理她,却不想他竟是直接伸手作势要帮她换了衣衫,白莺莺身子一颤、猛地抬头看着他,语气充满戒备道:“你想要如何?”
谢云宸这才把衣衫扔到了她膝盖上,语气淡淡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换衣服,若是你不会换,这衣服便不用穿了。”
闻言,白莺莺只得不情不愿换上了衣衫,她虽然不愿意配合他,却也不愿意丢了脸面,只是她才刚刚换好了衣衫、洗漱完毕,谢云宸右手便握着一个精致的玉瓷瓶递到了她面前,语气还是惯常的漠然,“涂药。”
这伤口本就是他亲手弄出来的,如今又在这里惺惺作态给谁看?白莺莺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些小恩小惠也入不了她的眼,她没有办法做到宽宏大度,旁人若是欺负了她,她来日定然要千倍万倍报复回来。
抬手接过他手中的玉瓷瓶,白莺莺唇角微勾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的嘲讽显而易见,“公子难不成是良心发现了?”
言毕,她便动作干脆利落地把这玉瓷瓶扔了出去,瓷瓶在地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空旷的屋中很是明显。
谢云宸并未动怒,只是拉着她的手腕拽着她超前走去,嗓音清淡颇有几分温润公子的做派,“不愿意便算了。”
“公子今日倒是和善,不知道的还以为芯子里面换人了。”白莺莺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只是他握的实在是太紧了,她手腕本就被勒出了红痕,如今动一下都是刺骨的疼痛。
原以为依照谢云宸的性子,这件事情定然又是不欢而散,可他居然没有再开口,只是拽着她的手腕、拉着她下了楼梯。
两人用膳的时候相对沉默,他们二人样貌生的好看、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来的赏心悦目,若是忽略周身针锋相对的暗流涌动,倒真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惜啊,只有白莺莺知晓她有多恨眼前这条毒蛇,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用完膳后,谢云宸便再度拉着白莺莺出了客栈,昨日她已经受够了苦,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要骑马,今时不同往日,白影银巴不得给他添堵呢,又岂会委屈自己给他省事?
视线冷冷地打量着眼前枣红色的马儿,白莺莺柳眉微挑、退后半步,嗓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抗拒道:“我不坐。”
“由不得你。”谢云宸也不是个性子好的,若是她温言软语,这件事情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她以为她是谁、有拒绝的余地吗?
“你今日若是不想骑马,那便用麻绳捆着手腕跟在后面跑。”
扔下这么一句话,谢云宸就真的不打算管她了,他身姿修长、闲庭信步一般往前走了两步,动作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倒是平白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江湖豪气,白莺莺站在原地、心中权衡一番后,还是不情不愿往前走了两步,她以为自己的姿态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却不想他却像是瞎了一样,明知故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公子,奴家想骑马。”
“方才不是不愿意吗,姑娘倒是善变。”谢云宸这话说的不阴不阳,却还是朝着她伸出了右手,并没有过多为难与她。
白莺莺想不明白,明明是个锦衣玉食温养大的小侯爷,偏生性子如此恶劣,斯文败类这样的词用在他身上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他如今既然肯给台阶下,她也没有必要故意去为难自己了,这般想着她便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接着他的力道翻身上马。
谢云宸骑马朝前走去,出了客栈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便有两条分叉路,一条是大路,另一条却是荒无人烟的小道,白莺莺觉得应该选择哪条路自然是不言而喻,却没想到谢云宸没有半分犹豫便选择了那条小路。
见此,白莺莺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怪不得他要带她游山玩水,果然是另有打算,他若是想死自己一个人去死就好了,她才不要给他陪葬呢。
她眼眸微眨,只是如今显然不是脱困的好时机,他既然想要冒险、想来心里也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成一回事,既然如此,她送他一遭、还望他早死早投胎。
两人才在这条小路上走了不久,便听见周遭传来一阵马蹄的疾疾声,只是谢云宸没有太大的动作,白莺莺也只当是没有察觉任何异常,甚至她颇有闲情逸致地转身凑到他的耳边询问道:“公子,我们今日是要去哪里啊?”
她眼底的幸灾乐祸清晰可见,谢云宸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温润的语气挑不出半分错处,“阴曹地府。”
话音刚落,周遭的马蹄声在一瞬间增大,猎猎的风从耳畔呼啸而过,白莺莺下意识地扭头往身后看去,只见一群黑衣人驾马袭来,那架势洋洋洒洒,倒颇有几分沙场肃杀的分氛围。
虽说是平生第一遭看见这样的情景,白莺莺却是半点也不慌乱,这场面有什么好怕的,深宅大院那些算计可比这恐怖多了,世间最简单的事情便是一死了之,最痛苦的时候便是看着自己所在意的东西、尽数被旁人一点点摧毁,攻身为下策,攻心才是良策。
“不怕吗?”谢云宸这时候倒像是忽然想起了她,语调慢慢悠悠询问道。
只是不等白莺莺回答,他便长鞭一扬、双|腿夹紧马腹,马匹的速度便骤然加快了许多,白莺莺一时不察、身子靠在他的怀中,一股清淡的松柏味道从他身上传来,耳边也传来他清朗的嗓音,“别怕。”
这话语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其中的安慰含义却很是明显,他这样冷心冷肺的人,难不成会真心关心一个人?
别怕?
她有什么好怕的,应该害怕的是他才对。
这般想着,白莺莺的唇边浮现一道若有似无的笑意,她抬起右手拔下发间的银簪,没有半分犹豫便把银簪插进了这马匹的脖子,她的手腕红痕犹在、稍微动一下都是入骨的疼痛,可她的动作却半点没有受到影响,她的唇边甚至还挂着一道柔和的笑意。
其实她跟谢云宸两个人都是疯子,她甚至比他还要疯,从小她就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对自己足够狠、将来才有出头之日。
“公子,不如我们一起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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