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朝衣举起了手里的刀。
好，轮到她大发神威的时候了！这她不立刻举刀上去搏斗一番？利用刚才学会的技能，她完全可以靠着加速度出其不备……
蓝染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纲弥代君。”
他只是喊了一下朝衣的名字。
因为蓝染就坐在朝衣的左肩，这低沉的声音也毫无阻碍地传进了朝衣的耳朵。
朝衣忍不住抖了一下。
……怎么回事……
蓝染突然出声，让她迟疑了一下。挥刀去砍是……不对的吗？不，那足以挥退敌人了。她的力量足以保护十束。
那蓝染为什么要叫住她？
要知道稍微一点的耽搁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那银发的少年已经掏出了枪来，脸上的狞笑让人看了忍不住举刀砍上几刀。
怎么回事啊！！！
这是什么凶杀案现场？第一次就搞这么猛……魔法少女的生活就这么刺激？！
那一瞬间朝衣的脑袋里闪过了很多事情。
一会儿是哥哥的脸，一会儿是十束微笑着让她不要担心。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合，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脑袋。
等到朝衣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大喊出声：“等一下！”
银发少年愣了一下，转头看过来。也就是这样的空档使占据着高位的朝衣足以举起手中的刀，高声念出：“镜花水月！”
斩魄刀放出一道蓝光。
镜花水月的能力是……完全催眠。
随着朝衣呼唤它的名字，她感觉身体里的力量都向着刀剑涌去，同时镜花水月放出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仅仅是一会儿，朝衣就感觉有大股力量被从身体里抽出来，流到了刀身里。
耀眼的光芒仿佛幻梦一般，朝衣只是眨了眨眼睛，就发现它消失了。
高空的风好冷。
可是穿着单薄死霸装的朝衣却不觉得冷了。她解放了镜花水月。按照蓝染所说的，镜花水月的能力是完全催眠。也就是说……这个坏人应该已经陷入她创造的幻境里了。
她的眼睛变得前所未有的亮。脸也有点红。
顶楼天台上的银发少年身形一顿。他的身上渐渐有一个狐狸形状的东西飘了出来。一半脱离，一半还裹着那具身体，像是痴呆了一样，一动不动。
“怎、怎么样……蓝染先生，我成功了吗？”尽管发现了蓝染的不靠谱，朝衣还是想向他寻求肯定。
蓝染温和地说：“很成功的始解。想必镜花水月也会为纲弥代君的出色表现而高兴吧。”
朝衣得到肯定，朝他笑起来。她感觉身体里空荡荡的，那种力量满盈之后再被抽干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是危机到这里还没有完全解除哦。”蓝染轻笑着说。
朝衣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不怀好意了。
天台上的另一个人，在短暂的怔愣之后，转过身看向了朝衣这边。
朝衣可以确定他是看见自己了。
因为这个青年的目光落在她所在的地方后，他就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小朝衣！你怎么会在这里？”
朝衣：……
她缓缓下落，走到这个青年，也就是十束多多良的面前，僵硬地打招呼：“十、十束哥，晚上好。”
不是说灵体状态人类是看不见的吗！为什么十束哥看到她了啊？
朝衣的心情有点复杂。十束多多良也是同样。他今天原本是出来拍月亮的，没想到会遇见奇怪的人来袭击他。然后过去遇见的小女孩会这副打扮出现在他面前。
看来就是朝衣救了他。
看着朝衣目光闪动，并且十分心虚的样子，十束觉得有些好笑。
他伸手揉了揉朝衣的发丝，笑着说：“谢谢你救了我，小朝衣。”
朝衣有点不好意思。
“那……那个……”
十束哥不会怀疑她是魔法少女了吧！不会吧！这个掉马是不是来得太快了一点……啊，虽说魔法少女最后都是都会掉马的……但是这也太快了吧！
她不自在地指了指一旁的银发少年，问：“十束哥打算怎么处理这家伙呢？”
这个少年明明有一张清秀的脸，现在却跪在地上，癫狂地大笑着。
仿佛陷入了一场美妙的梦境，如果朝衣不愿意，他压根不会醒来。
关于斩魄刀的能力，蓝染并没有对朝衣有所保留。他知道签订契约就代表着朝衣能够共享他的力量。灵力、灵压、斩魄刀、鬼道、瞬步，这些都会成为所谓的“魔法少女的能力”。所以他并不打算在朝衣面前隐藏斩魄刀的能力。
他的能力中，镜花水月只能算是最好用的一个。
因此他很坦荡地告诉朝衣：“只需要刀剑向下，然后念出镜花水月。之后凡是见过镜花水月始解的人就会永远地陷入催眠之中。”
虽然蓝染出品的魔法少女没有七彩炫光特效，也不够少女心，但其实比那更高级。因为镜花水月自带的催眠功能，可以提供更加全方位无死角的特效。
今天是冰系明天就可以是火系，愿意的话也可以感受一下天上落花瓣雨的奢华服务。而她也不需要拼命扭腰做出指定动作。
只要大声呼喊——镜花水月！镜花水月就可以自动为她完成上述全部！
这不比siri好用？
然而此时此地，摆出拉风pose，成功拯救了十束多多良的新任魔法少女小姐，却感到有些迷茫了。
这个家伙为什么笑得这么嚣张？
他看到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了吗？她有些好奇地伸手碰了碰这个家伙，想要知道他都看见了些什么。
但是没有成功。
海量的信息霎时涌入朝衣的脑袋。
“纲弥代君！”蓝染的声音响起，将朝衣唤了回来。
朝衣眨了眨眼睛，好像看见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也没看见。她恍惚地抬头，发现十束多多良正在打电话。
朝衣只能听到什么尊啊，安娜啊什么的。
然后十束就对朝衣说：“好了，等下就会有人过来处理这家伙了。”
朝衣点点头。
她想这回十束哥总会问她魔法少女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看到人家在旁边棒读：哇！朝衣居然是可爱的魔法少女！
十束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笑眯眯地摸了摸银发少年的脸。他的手穿过狐狸的魂魄，显然是抓不住它的。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上就燃起了红色的火焰。
暖乎乎的，没有什么攻击性。
可以看出来，这火焰对狐狸魂魄有一定的杀伤力。但是那一点点威力无异于蚊子叮两口。这只狐狸还沉睡在梦里，就更不会有反应了。
十束收回火焰，笑着对朝衣说：“看起来这位狐狸先生做了个美梦呢。”
朝衣：……
“我也有点好奇。”朝衣也忍不住说，“他笑得好开心。”
银发少年猖狂得意的笑声，衬得站在冷风中的朝衣和十束无所事事、非常尴尬。
“披上这个吧。”十束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朝衣，“你不冷吗？”
朝衣摇了摇头，刚想要拒绝，手却穿过了十束的外套。
有一瞬间的寂静。
十束的目光变得很复杂。
“这到底是……”
他终于问了。
朝衣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说自己是魔法少女，他真的会相信吗？
但是十束又笑了起来，他的手上再次燃起一簇微小的红色火焰。它轻轻跳动着，温顺而平和。
火焰环绕着十束的手，然后他轻轻地握住了朝衣的手。
“你看，这很正常。”
青年这样对少女说。
十束叫来的人很快就到了。
说实话，朝衣觉得这场景有点迷幻。
在她的印象里十束多多良是个脾气相当不错的大哥哥。没想到他的同伴都散发着不良的气息。
他们从楼梯口冲出来的时候，朝衣还以为狐狸的同伙来了。
“十束哥！”
“多多良！”
气势惊人的青年们朝着这边走来，在目光触及朝衣时愣了愣。
“这女孩是……”
“啊，是我认识的人的妹妹。刚才就是她救了我。”十束神情轻松地说，“你来了啊，尊。”
被称为“尊”的男人这时才从黑暗中显露了身形。像是那种大型的野兽出场一般，给人一种不同寻常的压迫感。
朝衣……朝衣自闭的毛病又犯了。
十束说这次他能平安无事多亏了朝衣，于是一群眼神凶恶的人挨个表示了感谢。然后那个叫尊的也把目光落在她身上，淡淡地说：“以后如果遇到困难就到吠舞罗——算了。”
他把手插在兜里，身后走过来一个戴茶色眼镜的金发青年。
朝衣不是很理解这个金发为什么大晚上还要茶色墨镜。
“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不管是打群架还是撑场子，我们都是专业的。”金发笑着对朝衣说，顺带着对朝衣wink了一下，仿佛将她有关“不良青年”的腹诽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摇了摇手里的终端机，示意朝衣和他交换联系方式。那是线条十分流畅优美的机器，在黑夜里闪过白线一般的流光。
朝衣：终端机……可、可恶。
哥哥怕她不好好学习不给她买终端机！她现在用的还是智能手机。
而且、而且……就算是朝衣带了手机，她也没有办法拿出来用——
因为她现在还是灵体的状态。身体被她丢在了厕所里。
想到这里，朝衣摇了摇头，蔫头巴脑地说：“没、没关系，我过来就是为了制止这家伙，并不是为了要你们的人情。”
她说：“好啦，我们还是来想想这个家伙怎么处理吧？”
“……我之前就看到这家伙在附近晃荡。”朝衣说，“那个，虽然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但是我觉得这家伙突然袭击十束哥可能并不是偶然。”
原本神情轻松的几个人闻言，都严肃地看过来。
就连最小的那个白发女孩子也没了笑容，定定地看着朝衣。
一时间顶楼的天台上只能听见风声……以及狐狸的狂笑。
朝衣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绕着头发不自在地开口说。
“……总之，先把这家伙弄清醒再问问吧。”
她转了转手里的刀柄，生涩的动作让草薙出云不禁微笑起来。
“碎裂吧，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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