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阳光灿烂。
天气晴朗。
就连朝衣这样的怕冷人士也觉得今天有一点点小暖和。
“您、您好。”朝衣看了看给她开门的银发男人，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这是个披着羽织，眼神相当狠厉的男人。
他给人的感觉很像是旧时代的那种武士，一般只会在连续剧里面出现。
现代人当然也会穿和服，但要是说起气质，那和眼前这位先生可就大为不同了。
“……我来找，江户川先生。”
银发男人也怔了一下。
他揣在袖子里的手不自在地转了转。
“你是来找乱步的。”他说道，“要一起吃早饭吗？”
“不……谢谢您，我已经吃过了。”
男人感到错愕，因为在他印象里像朝衣这么大的女孩子都是很贪睡的。
朝衣苦笑了一下。
她昨晚和蓝染聊完，就看他微笑着制定了一系列训练计划。
正如蓝染所说，现在的她不说自身强大起来，就算是活用他的能力都需要费很大功夫。她的灵体强度并不能允许她使用过于强大的力量，更别说带着□□作战了。
今天早上四点，她就被蓝染喊起来挥刀、跑步。
蓝染照例坐在朝衣肩膀上。
“你先进来吧。”这银发男人如此说道，领着朝衣往里面走去，“我是福泽谕吉。”
也许是看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真的很冷。
“谢谢您，福泽先生！”
朝衣搓了搓手，在玄关处换好鞋之后就跟着福泽谕吉走进了屋内。
乱步正坐在餐桌前对着早餐发呆。
他看起来还没有睡醒，眯着眼睛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迷迷瞪瞪的。
朝衣首先注意到了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武士刀。
她也有一把刀。
虽然是“魔杖”，而且并不是真刀实剑地使用，朝衣还是多少对这玩意来了点兴趣。
“……”
朝衣克制地让自己不要盯着人家的藏刀看，努力地移开了目光，然后发现福泽谕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朝衣：“不好意——”
“朝衣，你今天是不是没睡好？”乱步突然说道。
他托着腮，把筷子放在鼻子上问。
朝衣：“……”
这也能看出来？
仿佛洞察了朝衣的想法，乱步说：“因为我也没有睡好！”
理直气壮。
好吧。
朝衣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掩饰了。
反正蓝染说不需要掩饰。
乱步的推理能力再强，也是基于“能获取信息”这一事实上的。
反正遇到乱步就扔掉身体。他不会那么快想到的。
毕竟，蓝染先生说：“那个叫做乱步的孩子的身上没有特殊能力波动。”
没有异能力，却说自己有。
而且推理能力如此强劲。
朝衣觉得乱步先生或许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朝衣来了，乱步吃饭的速度变得快了一些。他两颊都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噎到。
就像是那种——
忙着带新收的小弟出门春游的小学生一样。
福泽谕吉说：“乱步，你喝点牛奶。”
乱步发出抱怨的哼哼。
福泽又给朝衣递了一瓶奶。
“你早上在外面跑步，也要补充一点钙质。”
朝衣：瞳孔地震！
乱步：瞳孔地震！
朝衣整个人都僵在椅子上，她手里抓着牛奶，盖子拧也不是不拧也不是。
乱步睁开了眼睛。
朝衣很害怕他会突然说出什么“朝衣让我迷上你吧”这种台词。
还好乱步没有。
他只盯着朝衣看了两秒，就再次低头吃饭。
福泽有点困惑：“怎么，我认错人了吗？”
是啊，乱步没有异能力，可是他身边的人不一定没有啊！
她早上出来跑步……被福泽谕吉看到了！
救命！
事实上福泽谕吉先生是一位相当和蔼的男士。
只是看起来比较凶而已。
也许吧。
至少在福泽看来他这句夸奖的话再次起到了反效果。眼前的朝衣就像曾经许许多多的、来到侦探社应聘的年轻女孩一样，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福泽谕吉：行吧，怪我。
他很豁达地接受了这一切，问了问乱步今天的打算，吃完饭就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
事少，管得也少。
朝衣很懂。
乱步还在咀嚼嘴巴里的米饭，但是他嚼着嚼着就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视线。
一抬头发现朝衣低着头，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乱步：“……”
“小朝衣，你在笑什么？”他还没有问她跑步的事情呢。
朝衣一惊，赶忙把嘴巴捂住了。
乱步鼓起了脸。
“嗯？”他说，“很可疑啊，让名侦探来看一看——”
朝衣快要给他跪下：“对不起乱步大人。什么都没有啦！”
朝衣的哥哥也是个如福泽谕吉一般话不多的冷峻男人。朝衣从很小的时候就被哥哥带回家扶养。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生父生母，但是因为有哥哥在，所以她从不觉得自己和别人相比有什么孤单或是特殊。
“福泽先生很温柔呢。”
她垂着眼睛说道，笑的时候透出一点点思念的意味。
“就是……想到福泽先生和乱步先生关系这么好，觉得很开心。”
“对不起，说了奇怪的话！”
乱步没话了。
他张了张嘴巴，半晌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牛奶。
“乱步大人会帮你找到哥哥的啦。”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女孩子真是麻烦。”
朝衣这一天见到的警察比她过去十几年加在一起见到的都要多。
搞到最后她都有点麻木了。
警视厅的美女警官走过来，满脸八卦。
“呐呐，小妹妹~”
“你也是武装侦探社的新人吗？看你的样子不大，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是指对横滨治安的认识吗？
那还真的不怎么样。
朝衣暗暗地想，然后用笔戳了戳本子。这个是用来记录今天案件的详情的。
之前乱步只是出去办了一次案子，横滨这边就堆了不少疑案。
其中大部分乱步都能在一分钟之内推理出来。这样的情况朝衣就会在上面用黑笔打一个勾，写上具体的情况，以便之后交给武侦的人员核对归档。
但是也有的，是即使乱步说出来警视厅的人也不会理会的。乱步躲过笔，在后面一个一个地画上了鬼脸。
就，还挺传神的。
朝衣朝警官姐姐笑了笑。
没想到对方若有所思：“啊，我想起来了。小妹妹你之前在东京也很活跃吧？那个有名的高中生侦探是你的好朋友对吗？”
朝衣：“……”
如果说横滨的案件数量是靠本地的黑手党以及各种势力坚持不懈地刷业绩刷上去的。那么东京的案件就全靠工藤新一的个人实力了。
朝衣语气干涩地说：“或许，我记得……我认识工藤君之后也就做了四次笔录……”
事实上她和工藤新一认识一个月都没有到呢。
警官姐姐很看得开，她拍了拍朝衣的肩膀：“‘工藤新一看好的种子选手’，东京那边的人是这么称呼你的呢。”
朝衣：？
警官姐姐竖起大拇指：“我明白，既然来了横滨，就跟着江户川老师好好学习吧！”
朝衣抓笔的手，微微颤抖。
不知何时出现的乱步忽然问：“工藤新一？”
朝衣被他吓了一跳。
乱步若有所思：“是小朝衣的朋友？呐朝衣，我和那个工藤哪个推理更厉害一点？”
朝衣：你不对劲。
她话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
工藤新一和江户川乱步，虽然他们都是很有名的侦探，但是跟在他们身后推理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这两个人都很有自信吧。
平心而论，乱步的表现要更强一点。
但是他们两个帮朝衣办案子，都没有收她的钱。
朝衣比较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是一个有良心的女孩子。
“……工藤君，还是个学生呢。”朝衣憋红了脸，错乱地说，“工藤君很善良的，就像乱步先生一样。他还有很多成长空间。嗯，对！那个什么……”
乱步问：什么？
他盯着朝衣，好像一定要让她立刻分出个高下来似的。
朝衣：“……”
她沉默了好久，忽然脸也不红了心也不跳了：“乱步先生，你在逗我玩吗？”
乱步“嘿”了一声。
“被你发现了啊。”他笑眯眯地说。
离谱！
气鼓鼓的朝衣和笑容和蔼（x）的乱步就这样回到了武装侦探社。
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金发人影。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惊喜，还透着疲惫：“乱步先生，你回来了啊，案子的事情我都——”
国木田独步错愕地呆在原地，直直地看着朝衣。
朝衣也傻了。
“国、国木田老师？”她问，“您怎么会在这里，还有——”
国木田独步：“我之前听藤堂老师说过你的事情。”
“纲弥代同学，我听说你最近学习很懈怠。”
国木田·前·中学老师·独步痛心极了，他看着自己昔日的爱徒，深沉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到横滨来？你的寒假作业写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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