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托孤

“众妖之王，通天！”青瞻目光里出现了一丝唏嘘之意，半晌才道：“通天教主，其实本身是神族，但他主张万物平等，认为拥有力量的神与弱小的人类、愚钝的妖族之间，本质上没什么分别。事实上，当时第一个将修炼的方法传给人类与拥有了灵性的妖怪的也是他，有了他的修炼方法，人类才会出现道门这样的修炼体系，妖族也才会出现高等的智慧种群，所以，严格说起来，他不但是众妖之王，还是道门之祖！”

        “在众神与人类向妖族发起战争之后，通天教主选择了站在妖族这边。众神与人类的联手虽强，但通天教主却是不败的，击不败通天教主，他们还是拿妖族没办法。这一场战争，绵延了数百年，三族都是损伤惨重，最后，不得不由众神的首领昊天与人类的首领人间道尊和通天教主出面，进行停战洽谈！”

        “通天教主欣然前往，却没想到，这是一个圈套！”青瞻明显情绪失落下来，半晌才叹道：“这一定是个圈套……虽然，几千年来，我们都猜不到，当时的洽谈中，倒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墨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道：“岛主，你的意思是？”

        青瞻半晌才叹道：“当时为了防止意外，通天教主、神王昊王、人间道尊三人，都没有带任何部下，独自前去昆仑山洽谈的。虽然当时众妖都担心通天教主会受到神王昊天与人间道尊的联手暗算，但通天教主却执意独自前去，或者是他相信昊天与道尊，或者是他认为凭自己的实力，纵是他们联手也不怕，谁知道呢？总之这一次洽谈，后来就成了不了之局！”

        程墨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青瞻叹了口气，半晌才道：“通天教主、神王昊天、人间道尊三人，同时失踪了！”

        “啊？”

        “当时三位首领前去昆仑山洽谈，三族人马足足等了一个月，都没有任何消息。后来三族人马各派人去寻找，但找遍了昆仑山，也寻不见任何线索，这样一来，三族彼此怀疑，再次大战。这一次的战争，妖族缺少了通天教主的带领，很快便在众神与人类的夹攻下，溃不成军。但众神与人类想要将妖族赶尽杀绝，却也不是易事，三方僵持不下，最后却终于达成了一个协议。”

        “众神如愿以偿，得到了天道所有权，人类也独占了人间道，而妖族，为了保留一线生机，被迫选择了畜牲道，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妖魔道栖身。当时三族约定，彼此互不干涉，等待三位首领现身，但我们进入了妖魔道后，才发现，我们上了众神的当，他们欺我们妖族元气大伤，竟然在我们进入妖魔道后，强行布下了封印，将我们一族，困在了妖魔道中！”

        “几千年时间就这样过去，无论我们妖族中人怎么努力，都始终无法打破封印。更重要的，妖族虽然拥有共同的名字，但毕竟是由无数种族组成，彼此之间根本没有达成过真正的和平。在妖魔道中，为了争夺那世界里稀缺的资源，更是时常刀兵相向，战火不休，这样一来，更没有希望集众人之力去击破封印了！”

        “这样的情形，一直延续到十几年前。六大妖王忽然发现，几千年来毫无突破希望的封印，忽然出现了一丝松动。这对被困在妖魔道几千年的妖族来说可谓是振奋人心，因此，由六大妖王带领，我们也开始了不停的对封印的进攻，同时，也开始了对人间道的一些信息搜集，因为我们知道，一旦封印解开，我们与人类的战争，还将继续！”

        “当时在众妖离开人间道时，六大妖王之一的蝠王曾经布下了一步棋子，他为了防止众神与人类发觉，在西方蛮荒地带，暗留了一支血脉。在发现封印松动后，蝠王便开始以大法力沟通那只血脉的传人，以获得人间道的情报。后来，我们整个妖族对人间道的了解，都是由蝠王提供的，呵，当时的我们，听说人类拥有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能力，还曾经想过，会不会一进入人间道，便再次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呢……却没想到，人类的力量……哎，不说这个了！”

        “封印虽然松动了，但却还是无法解开，六大妖王也因此困扰了许多年，直到他们发现，封印的松动，并不是偶然，这十几年来，它每一日都在变得更弱。直到一年前，这封印终于完全解开，而在六大妖王的带领下，我们也终于重新回到了人间道。后来的事情，程兄弟你也知道了，唉，实不相瞒，自从进入人间道后，我从没有杀过任何一人，对于战争，我在妖魔道，实在是经历的怕了……”

        程墨知道，青瞻这最后一句话是怕自己作为人类，心怀芥蒂才刻意加上去的，当即一笑，轻叹道：“我也从没想过事情的原因会如此复杂。岛主，你也不必歉疚，如果有朝一日人类真的再和妖族上了战场，你我相遇自然不免大杀一场，但是现在，你我都属于被胡媚娘那贱人欺压的弱者，同类相怜，这个朋友，还是可以做的！”

        青瞻大喜，举杯道：“多谢程兄弟，我人鱼一族，现在只求平稳度日，对别的，真不敢奢望了！”

        二人同饮了一杯，青瞻道：“程兄弟，其实我另有一事相求！”

        程墨一愣：“请说！”

        青瞻道：“这次胡媚娘的手下在程兄弟手下吃了亏，胡媚眼定然不肯善罢干休，以我看，她很快要来了。程兄弟虽然修为高绝，但比起妖王胡媚娘……”

        程墨笑道：“岛主直说就行了，我对自己这两下子还算有自知之明，以我的这点水平，怕不够胡媚娘塞牙缝的吧。岛主你只管放心，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到时候胡媚娘来了，你尽管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头上便是，反正她的手下也是我杀的，她的妖将也是我伤的。她要报仇，尽管来找我就是，呵，我和她之间，就是没这事，也早已架上了梁子了！”

        青瞻叹了口气，道：“程兄弟，你误会了，我担心的并不是此事。虽然胡媚娘身为妖王，但我们人鱼一族毕竟属于水族，和妖王之首的青龙乃是同族，胡媚娘再狠，也不敢断然将我人鱼一族灭族。我担心的是，她会听了霓裳那个叛徒的话，对我的雪妍孩儿不利。雪妍是我们人鱼一族近千来惟一一个天生烙印的，将来修为不可限量。霓裳如果要夺人鱼岛主之位，就一定会杀掉雪妍，而我，唉，实不相瞒，实在护不住我这孩儿！”

        “你的意思是？”

        青瞻叹道：“程兄弟，惟今之计，我只有厚着脸皮求你了，你带着我雪妍孩儿离开吧！”

        程墨一愣：“嘎？”

        青瞻道：“要躲避胡媚娘的追杀，惟有逃离她的领地，在别人领地中，她不能越界追杀。我虽然修为低劣，但毕竟是一族之长，却无法随意进入别人领地。而程兄弟却没有这方面的限制，你只要带我雪妍孩儿进入了别人的领地，胡媚娘便没法越界去伤害她，她如派手下前去，以程兄弟的实力也不怕，这样，我雪妍孩儿才能逃过此劫！如果程兄弟愿意，我愿招你为婿，等我雪妍孩儿成人之时，便可为你们举行大婚！”

        程墨直接听傻了，半晌才道：“岛主，你没开玩笑吧！”

        青瞻急道：“字字属实！程大侠，要保住我人鱼一族千年来唯一生出烙印的血脉，只有这一条道路了……当然，老夫还有一事相求，程大侠你……在雪妍成年之前，万万不可碰她，否则她必将前途尽毁！”

        程墨发现这老头说的是真的了，沉吟半晌：“想来他是怕极了胡媚娘，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仔细想想，想保住小人鱼，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只是他相信我，我又岂能趁人之危，再说了小人鱼还救过我，我本来就欠她一条命！”

        想到这里，程墨正色道：“岛主放心吧，我会保护好雪妍的，只是有一点，什么招为女婿之类的，还是暂且别提了吧，雪妍救过我的命，我保护她是应该的，至于她的郎君，还是等她长大了，自己挑吧！”

        青瞻闻言大喜，跪下道：“老夫多谢程大侠了！”

        程墨吓得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去扶：“这老头，怎么说跪就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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