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克天津

　　17日，情报局特工和第三军侦察兵同时发现，清军试图决开运河，淹没下游的革命军。

　　这种事，清军已有经验。几年前，太平军北伐军一直打到天津附近的杨柳青，因弹尽援绝，只得退守静海、冯官屯一带。

　　清军久攻不下，僧格林沁丧心病狂，便决开运河，引水淹没太平军。太平军营寨被水所淹，官兵在积水中坚持数月，最终粮尽而败。

　　静海、冯官屯位于大沽西翼，距离大沽只有一日的路程。第三军陆续北上，已有部队进驻静海、冯官屯。

　　杨田当机立断，立即派兵西进，阻止清军决堤。如今春暖花开，运河水浅，对下游革命军威胁不大。但运河以西，另有一个永定河，为海河重要支流，在天津府以西汇入海河。

　　永定河有“小黄河”之称，自古善徙、善淤、善决，河道径流变化大，是京畿第一大水患。前几天，京畿刚下过雨，永定河水位有所上升。

　　一旦清军丧心病狂地决开永定河，下游将成一片泽国，对革命军后续军事行动影响极大。

　　革命军只得停止休整，第二骑兵师派出四干骑兵，前往运河一线；东洋舰队组织了一支铁甲船队，沿海河进入永定河，来往巡游，防止清军决堤。

　　战斗再次打响。清军在天津城外，集结了一支生力军，正是僧格林沁的蒙古骑兵。僧格林沁在河南受了枪伤，带伤急驰北京，面见咸丰帝，陈述前线敌情。



　　革命军在大沽口登陆，崇厚不敌，僧格林沁只得再度出马。咸丰为了军令统一，授意僧格林沁统一指挥前线的蒙古骑兵和新建陆军，崇厚亦得受僧格林沁的节制。

　　僧格林沁把新建陆军部署在天津至通州一线，蒙古骑兵部署在通州至八里桥一线。这仍是节节设防，消极固守的策略。

　　清军机动能力弱，总体战斗力不行，虽在主场作战，却只能行此下策。僧格林沁自己手上还有五干骑兵，作为机动兵力来回策应。

　　决河困敌，无数民众将为之受灾。洪水不仅会直接卷走民众的生命，还将冲毁农田房屋，造成瘟疫，形成黄泛区。

　　这种伤天害理的行为，没人敢轻易尝试。崇厚是满人中的能吏，精通理学，久办洋务，深知这其中的利害，不敢轻易决堤。

　　僧格林沁不读诗书，对此毫无顾忌。他曾有过决河淹没太平军的“成功经验”，立主决开运河，“水淹七军”。

　　不过，他暂时还不敢决开永定河。因为永定河水患频繁，满清历朝统治者曾下大力气治理永定河。特别是康熙年间，永定河还叫“无定河”。康熙督治无定河水患，将无定河人工改道，赐名“永定河”。

　　满清最重祖制，僧格林沁不怕民众遭殃，却不敢掘开康熙亲自治理过的永定河。

　　18日中午，第二骑兵师抵达天津城南。清军以为革命军要进攻天津城，如临大敌，新建陆军在城外节节抵抗。不久前，新建陆军在大沽口吃了败仗，士气低落，只能守城，不能野战，相继放弃城外据点，把部队撤回城内。

　　僧格林沁闻讯，率领蒙古骑兵来援。两支骑兵遭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僧格林沁挥旗进攻，蒙古骑兵率先发起冲击。



　　道路依然有些泥泞。蒙古战马耐力很好，适应性也很强。蒙古骑兵自小在马背在长大，骑术精湛，不受道路泥泞的影响。

　　第二骑兵师已经提前提到消息，师长张乐行却下令骑兵下马，把战马集中在阵后，在阵前构设了一道防御阵地。

　　革命军的骑兵，已经不再像传统骑兵那样在马上短兵相接。第二骑兵师像近代的骑兵一样，大量装备火枪火炮，习惯于下马战斗。战马更像是他们的交通工具，而非战斗工具。

　　距离蒙古兵还有三里时，第二骑兵师火箭炮连开始试射火箭。革命军的火箭炮，渊源于英军的康格里夫火箭。火箭的特点是轻便易于携带，但精度较差，只能打击密集队形的敌军。

　　革命军骑兵师同样配备了炮兵营，但只编制了火箭炮连、迫击炮连、75mm榴弹炮连等，只装备便于携带的轻型火炮。

　　火箭弹间或在蒙古骑兵中间爆炸，白磷弹头把死亡的烟花送给盲目冲锋的蒙古兵。白磷有毒，燃烧时产生毒气，也会影响人的神经系统。

　　这并未阻挡住蒙古骑兵。距离二里时，迫击炮连组织全连急速射。接二连三的炮弹在蒙古骑兵中间爆炸，有效迟滞了蒙古兵的冲击速度。

　　真正的杀戮还在后面。当蒙古兵距离骑兵师防御阵地不到一里时，机枪连开始输出火力。密集的子弹织成一道弹幕，大量毙伤迎面而来的战马、骑兵。

　　蒙古骑兵与革命军第二骑兵师虽然都是骑兵，却是完全两个世代的骑兵。不论是战术，还是装备，双方都是完全不对称的。

　　蒙古骑兵只顾着冲锋，没有多余的手段反击革命军。革命军骑兵却脱离战马，在前沿构筑防御阵地，依托优势火炮、机枪，大量杀伤敌军。



　　尽管如此，蒙古骑兵依然没有退缩，勇敢地向前冲锋。有一百多个骑兵冲到距离革命军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绝大多数被革命军的马枪所击毙。

　　其中，又有二十多个蒙古骑兵，冲到了革命军跟前，与革命军短兵相接。革命军以逸待劳，以多击少，全歼了这些蒙古骑兵。

　　这不是战斗，简直就是一场屠杀。三干多蒙古骑兵，损失了至少八成的人马。革命军第二骑兵师仅战死3人，剩余的几百骑蒙古骑兵终于崩溃，在僧格林沁的率领下，沿运河向北撤离。

　　第二骑兵师这时才起身乘坐战马，乘胜追击蒙古骑兵。之后，他们并没有进攻天津，而是略过天津，继续向运河和永定河一线行进，防止清军决堤放水。

　　战斗既已打响，便没有再停下的道理。革命军停止休整，随即向西进军，天津成为革命军下一个目标。

　　天津是北京的门户，也是满清京畿重镇。满清倡办洋务，为避开京内顽固势力，在天津设立了北洋衙门，统揽洋务。

　　因此，天津成为满清的经济中心，建有天津机器制造局、兵工厂等多个机构。北洋大臣文祥负责守卫天津，手下有两个新建陆军步队营三干人，绿营、团练五干人，合计总人数不少于八干人。

　　文祥人品、官德、才干俱长，是满族大臣中的翘楚。只是，他属于恭亲王**，受到大权臣肃顺的排挤。咸丰特令他死守天津，希望文祥能够创造奇迹，把革命军挡在天津。

　　与大沽口一样，天津城防设施颇为完善。这里位于海河下游，经常遭受水患，城墙修建得异常高大、坚固。文祥又是能吏，长期坐镇天津，不断完善城防设施。

　　蒙古骑兵与革命军交战时，天津守军本想出城增援。但蒙古骑兵败得极快，天津守军才一出城，骑兵遭遇战就已结束。守军只得再次退回城内，企图依托城墙固守。



　　杨田率领第三军逼近天津，从城南、城东两个方向炮击天津城墙。东洋舰队亦派遣两艘铁甲舰助战，从海河方向炮击天津北门。

　　怎奈天津城墙非常坚固，革命军的150mm榴弹炮配以穿甲弹，也无法穿透天津城墙。如果通过云梯攀登城墙，又容易增加伤亡。

　　杨田决定采用土办法，以民房为掩护，挖掘地道，在城墙底下埋设炸药。

　　自明朝时，穴地攻城渐渐成为重要的攻城方法。黑火药技术推广后，穴地攻城更趋流行，成为攻占坚城的首选。

　　革命军的无烟火药比黑火药燃烧值更高，爆炸更为剧烈，用来穴地攻城，所需无烟火药更少。

　　21日凌晨时分，地道掘成。第三军引爆炸药，一声巨响后，地动山摇，天津城墙出现一道五十米宽的缺口。革命军涌入城中，与守军展开激烈争夺。

　　战至傍晚，革命军相继攻克天京城内的北洋衙门、天津机器局，占领了天津，俘虏了满清北洋大臣文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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