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赎罪
晨时,一声鸡鸣打破了京城的宁静。
楚慎行坐在院子里,仿佛在等待宣判一般。
二皇子府的大门被踹开,御林军统领带着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府中的下人都被吓得躲了起来
“末将奉皇命抓拿逆党,二皇子,跟末将走吧。”
楚慎行神色未变,甚至还淡然自若地品味着手中的茶。
只是他被禁闭在府中已久,哪里能喝到什么好茶呢?
自从苏盛被抓起来后,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早。
还没等楚慎行饮尽茶杯里的茶,御林军便把他押走了。
金銮殿之上,楚君临居高临下地对诸位大臣说:“今日朝会,朕需要诸卿见证一件事情。”
大臣相互对视一眼,什么事重大到需要在朝堂上处理?这显然不是一件小事。
许识初鼓起勇气问:“敢问皇上,此事为何?”
“先帝的死因有疑,父皇不是病死的,是被人蓄意谋害。”
楚君临的话音刚落,殿内就瞬间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许识初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镇定下来又问:“那这蓄意谋害之人可是查到了?”
楚君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外面说:“把人带进来吧。”
接着便有两个御林卫押着楚慎行到了金銮殿内,并摁着他的肩膀迫使他跪下。
“二皇子?”
“难道谋害先帝的人是他?怎么会?!”
楚慎行即使被押着跪在了地上,但是他面上还是温润如玉的样子,而楚君临恰恰讨厌极了他这副伪善的样子。
“这是御前宫人苏盛的供词,诸卿都看一看吧。”
寿德拿过供词,然后下台阶来让大臣们相互传阅。
不多时,大臣都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反应。
弑父弑君,二皇子竟然是这样的人。
楚君临很满意大臣们的反应,看向了楚慎行问道:“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楚慎行依然面色不改。
楚君临被他那个无所谓的态度给气得不轻,但他是帝王,早就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做出这样的错事,你可后悔?”
“后悔?”楚慎行冷笑了一声。他也早就看不惯楚君临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凭什么这么指责他?
“这是我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情。”
“混账!”楚君临气得把手边的东西都砸到了地上
“那可是你的父皇!”
天子震怒,殿中的大臣连忙跪了下来。
“皇上息怒。”
楚慎行抬起了头,倔强地回答:“那不是我的父皇,那只是你的父皇。”
楚君临愣了愣,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殿中瞬间一片寂静。
楚慎行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他对你多好,连取的名字都有着君临天下之意。再不济,就连大哥都是平定远方。
而我呢?谨言慎行!呵,多可笑啊。”
楚君临觉得真的好荒唐,“这就是你谋害父皇的理由?”
“这还不够吗?”楚慎行的情绪激动起来。
“难道只因为我是他不小心犯下的错误吗?可是我有什么错!他就连临死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吾儿君临亲启,那么长的一封信啊,他可曾给我留下只言片语!”
整个大殿都充斥着楚慎行的控诉声,楚君临沉默良久,才出声说:“就算你有再多的理由,这都不是你弑父的借口。”
“父皇即使不喜欢你,但是他从来没有苛待过你,依然给你皇子的尊荣,。父皇他没有对不起你,是你野心太大了,不然你本可以锦衣玉食地过一辈子。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父皇真的有些地方不太妥当,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你的性命。而你,作为人子,竟然直接下毒要了他的命!”
楚慎行不再说话了,而是直接低下了头来,旁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楚君临深吸一口气,不再看他,而是直接问刑部尚书:“裴卿,你最通刑法,二皇子此番该如何处置?”
不管楚慎行有什么理由,但父皇的确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他不会放过楚慎行的。
刑部尚书站了出来,犹豫着说:“按照律法,二皇子罪恶滔天,应当诛连九族,但是……”
但是这二皇子的九族可是包括皇上和历代皇帝啊。
“皇上,既然二皇子罪不可恕,那就处以极刑吧。”有大臣提议道。
这时候有一个大臣出来反对说:“皇上,臣认为此事有损皇室颜面,不宜大张旗鼓。”
“依你之见,朕是要将此事瞒下?”楚君临转头看向了她,语气不善。
那个大臣讪讪地垂下眼眸,“是臣失言。”
楚君临不再理会他,而是看着楚慎行说:“朕的确不会杀你,但这不是为了什么皇室颜面。
而是朕觉得这样太过便宜你了,朕要你日日跪在父皇的陵前忏悔,而且要日日受鞭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的余生都要为你做过的行为赎罪。
诸卿有什么异议吗?”
“皇上圣明!”他们哪敢有什么异议。
刚才楚慎行一直低着头,仿佛殿内讨论的不是他的生死。
但是听见楚君临的话之后,他却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来。
“楚君临,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楚君临不欲和他多说,直接吩咐道:“拉下去。”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御林卫进来把楚慎行押下去。
他一直挣扎着,“楚君临,你杀了我吧!”
不要让他受这样日以继夜的折磨。
就在楚慎行就快要被拖出殿外的时候,他忽然放弃求死,而是用了毕生的力气喊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到底是不是凤安?”
他知道他一旦被送到皇陵去,那他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楚君临和那个酷似凤安的女子了。
成王败寇,他的一生已经毁了,他只想知道凤安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安好。
“朕的皇后是抚远大将军之女,秦玉安。”楚君临掷地有声地回答。
楚慎行他不配知道真相。
有些爱是护佑、是后盾,但有些爱是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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