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略带暗讽的小故事

李斯喝了一杯碎茶，说实话，口感并不好，里面甚至还加了一点糖和盐，有着一点古怪的甘甜。
放下茶杯，李斯拿起一块腌制的咸菜放进了嘴里，大致品尝一二后还是咽了下去。
“我看港口附近的商船还算不少，为什么这里的物资供应还是不足。”
“最近稻妻的饥荒更加严重，很多的流民进入我们的辖区，所以粮食也紧张了一些。”
哲平说这句话的时候情绪没有什么起伏，即使李斯的话语间似乎有怪罪他的意思。
“嗯。”
“谈谈你吧，我对你身上的故事，还蛮有兴趣的。”
看着满脸好奇的李斯，哲平有些头痛，毕竟和人交流，对于他来说也已经是一件麻烦的事了。
大致回忆了过往的经历，哲平还是慢悠悠的讲述起自己的故事。
“我是一个海祇岛的农夫，家中并没有多少土地，但也足以维系温饱，但是我……我有一个朋友，我想要结婚，因此我加入了军队。”
李斯挑了挑眉，心中的八卦心思更加重了。
哲平不知道李斯的想法，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了。
“我很想娶他，但是土地不足够我养活家人，我抱着建功立业的心思加入了军队，而她也在不久后嫁人了。”
‘哦，我有些后悔听这个故事了。’
李斯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可能又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哲平没有理会李斯的神态变化，只是机械地、自
顾自地往下说着。
“我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我没有后悔，进行简单的训练之后，我明白自己并不是因为她而选择从军，而是我本就有的想法付诸实践了而已。”
李斯点了点头，但是心中还是暗道一声嘴硬。
“在军队的日子里，我最开始的训练成绩并不理想，还因为贪功冒进差点耽误了作战计划，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还是被队长赶去了后勤部门。”
哲平的话语间多出了一丝缅怀，似乎见到了那个青涩的自己。
“我在后勤部门呆的时间不长，因为后面就有一群外国人加入，他们教给我们简单的写作和统计，我在最后的考核中失败，又被踢回了战斗部队。”
李斯抬起头，看向哲平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审视。
哲平如梦方醒，干瘪的嘴唇开合几次，随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放下茶杯之余顺带解释了一句。
“我在考核那天状态有些不好。”
李斯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没有什么兴趣了。
哲平见状，也有些尴尬，只能继续说着后面的事。
“我因为学习过统计和书写，所以和一批后勤部门被裁撤的同僚一起开始了训练，之前在后勤部门的伙食不错，再加上我们在后勤还有一些朋友，所以我们的训练很快跟上了大部队的节奏。”
说到这里，哲平本来平静的声音多出了一点颤抖，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之后，我们
就加入了战场。”
“我杀了很多人，也有很多战友被杀，我也从一名普通的士兵，成为了一名队长，然后在一场针对幕府物资的焚毁中发生意外，只能来到后方担任后勤工作。”
哲平的话语肉眼可见的变快，简单描述了李斯很感兴趣的从军内容后就恢复了沉默。
李斯皱了皱眉，对于这套说词有些不满。
当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无可厚非，所以也没有过多浪费时间。
对哲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李斯就端起茶杯送客。
哲平愣了一下，但还是扶着手杖起身敬礼，然后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优菈从茶摊后面的死角走出，顺便把手中的包子丢给了李斯。
“我已经给心海传信，只要等到手续完备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李斯拿起包子吃了一口，嗯，味道还是不怎样的鱼肉馅，但是最起码还有热气。
“哦，看来海祇岛的变化真的有些大了啊。”
听着李斯的感叹，把玩手中茶杯的优菈笑了笑。
“毕竟现在反抗军搭上了走私船队的线，还在战场上占据了上风，给了那些家伙处理商品的渠道，当然能迎来短暂的繁荣。”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那可就不好说了。”
优菈的观点有点悲观，李斯却很赞同。
“的确，毕竟随着眼狩令的收紧，现在能够来到稻妻的商船不仅有着生命危险，还很有可能会被困在这异国他乡，除非贸易的收益还能
大涨，不然……”
李斯摇了摇头，他对于海祇岛的未来没有多少信心，等到荧来到稻妻推动速战速决才是正理。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无奈的笑脸，然后就随口闲聊起来。
“你对哲平的故事很有兴趣？”
“哦？你认识他？”
“是啊，毕竟他也算是我的学生，而且明明可以留在后勤部门安稳度日，却一定要上前线，这种人在反抗军里还是比较少的。”
“看来后勤的人对他的选择很有怨念，不然也不会传到你的耳朵里面吧。”
“那是当然，毕竟海祇岛的人才储备，想找几个基层的公务人员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为了这件事还有几个劳伦斯过来找我抱怨，想让我调一些识字的过去帮忙呢。”
李斯笑了笑，然后又听到优菈的一句提醒。
“对了，他之前说的话不要全信。”
“嗯？”
李斯抬起头，正好就看到了优菈拿着一份申请在手上晃着。
“这个月，他已经第十三次向珊瑚宫申请要去前线了。”
“哦，所以他并不是主动退出现役。”
“更准确的说，是他醒来后就在海祇岛，又没有船队敢把他带到前线，所以珊瑚宫才会任命他负责现在的三号港口的运营。”
李斯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吃饭，突然想到了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可我记得，今天才是三号吧？”
“是啊，只要渊下宫提出反对，就会有一封新的信送到。”
“海祇岛的
邮政系统这么发达？”
“他专门摆脱在珊瑚宫工作的妻子，只要珊瑚宫发出了否决的命令，他的妻子就会再度送上那封信。”
李斯吃包子的动作微微一滞，勉强咽进嘴里后，就用一种古怪的目光和优菈对视。
“所以？之前他骗了我？”
听着李斯怀疑人生的声音，优菈微微一笑，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倒也不算骗吧，只是在一些简单的方面一些不算夸张的修饰和遮掩，以达到某种接近提醒的目的。”
听到这一大段委婉而不是失繁琐的话，李斯立刻不想多问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优菈却很有兴致。
“实际上他的话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些简单的描述问题。”
“他的家中虽然贫穷，但还是能维持生活，只是恰好他的哥哥想要结婚，所以他才加入了军队。”
李斯尴尬一笑，但也只能强忍着优菈的调笑问道。
“那他所说的，心爱的女子结婚，是在……”
“当然是在提醒某个随时可能会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出现某种类似后果，很可能还意识不到的某人了。”
优菈直接看着李斯，看得出来，她对于这次的拱火很满意。
李斯举手投降，手脚十分麻利，优菈嘴上口嗨一番，情绪也稳定下来。
看了一下时间，确定问题已经解决的李斯也笑了笑，起身收拾好东西，又互相打理了一下衣着，一艘用风史莱姆搭建的木质浮空船就出
现在了瀑布的边缘。
看着工人将上面的货物取下，李斯挑了挑眉，然后就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登船。
优菈接过了领航员手上的缰绳，然后就和李斯一起上了船。
优菈熟练的操作起操作系统，慢悠悠的气球船也开始想着珊瑚宫的方向前进。
李斯回头眺望，恰好看见了向这里看来的哲平，向他挥手致意后，李斯就转过身子看向了优菈的方向。
货运气球毕竟是用来运输货物，虽然载重能力不差但是空间上就拥挤了一点。
“对了，我们之前的话还没有说完吧，你说哲平已经结婚，但是他的妻子怎么这么支持他的事业，毕竟以他现在的职务，留在海祇岛担任一个官员也算得上是建功立业成家了吧。”
靠在一边的栏杆上，尽量给优菈腾出足够的空间后，就把视线看向操持方向的优菈。
优菈捆好绳子，又大致确认了方位后才腾出手来，简单拿起毛巾擦了擦脏兮兮的手掌，然后才回复了李斯的问题。
“哲平的妻子是他从海里捡回来的，说是妻子，但其实更接近抱团取暖。”
优菈的话似乎解释了，但是仔细一想却发现似乎什么也没有解释，李斯只能摆手问道。
“所以呢？”
优菈抬起头，歪着脑袋微笑道。
“所以那个女人不在乎他丈夫的死活，甚至可能哲平死了，她也能领到一份丰厚的抚恤。”
“哦？”
李斯应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优
菈无所谓的轻笑一声，然后就转而操持起开始跑歪的货运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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