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早上，陈景延赖了很久的床，睁开眼，看到沈庭木恰好站在床尾看着他，“醒了？起来吧，怎么最近总睡那么久……”

        陈景延起身，摸摸自己的鼻子，“你怎么不叫我？”

        “我本来打算叫你起来吃早饭的。”

        “你做好了？”

        “你不能自己动手？”

        “你觉得我做的能吃吗。”

        “那倒是。”

        陈景延打开电视，将手里的遥控器转了几圈，眯着眼看着电视里的那几个节目，最后无聊的关上了。

        正好沈庭木这时候把早饭给做好了，陈景延穿着拖鞋过来坐下拿起筷子吃了。

        以前他倒是挺挑嘴的，洋葱不吃，香菜不吃，就喜欢吃白菜，抱着摞白菜感觉可以过完一整个冬天；西红柿炒着不吃，煮着不吃，生的倒是可以吃一点。

        现在是好了点。

        上午沈庭木留在家里，陈景延吃过早饭后把家里不用用到的桌椅都收拾出来，给外婆送到小卖部去。

        富贵今天不知道是什么事特别开心，摇头晃脑的跟在他身后，四只□□叉出小碎步，尾巴摇啊摇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骑着自行车上坡的时候，富贵还立着两只脚帮着一起推。

        等上了坡，富贵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前头去带路，期间路过一个林子，富贵突然窜了进去，半天没见出来。陈景延喊了两声，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也只好跟了进去。

        林子里透亮透亮的，光柱一根根的从枝叶间立下来，近看反而看不清形状。走进去，光圈就将人层层包围。

        忽然听到富贵“汪汪”直叫，接着林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不一会，富贵不知从哪个旮沓滚了出来，角落里传来另外一只狗的怒吼。

        陈景延跑过去给富贵摘它嘴上的毛，“怎么了？”说完也不等它反应，抱着它从林子里出来。中间富贵一直扭着腰要下来，陈景延抱不动，只好拖住它的两只前爪把它拉出来。

        等坐上车它也不老实，一直叫唤。想想也是，一直没有打过败仗的狗子有一天落得这么狼狈，愤愤不平也正常。幸好沈庭木不在这儿，不然富贵的脸真就丢尽了。

        到店门口，远远就看到外婆坐在摇椅上打盹，手里的蒲扇感觉下一秒就要滑落。

        陈景延也没搞出什么动静，把桌椅卸下来摆好后，又把账给对了，临走前还把风扇打开了。

        回到家正好赶上午饭，陈宛南从厨房里端出来两碗鸡蛋面，汤汁上洒着翠绿的葱花，里面还有细嫩的鸡丝，面条上面摊着两个煎好的鸡蛋，浓郁的汤汁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陈宛南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当然也可能是陈景延忙活了一上午又累又饿，反正他一个人就吃了两碗。

        饭后陈宛南拿着桌布把桌子擦干净后又顺便把碗洗了，顺带着还给消个毒。陈景延趴在窗边看绘本，时不时抬头望望大海。

        午后的宁静大概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了。

        一整个下午他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时光飞快，黄昏将近。

        陈景延又开始画画了，但这次跟平时不同。他把作好的画撕成一条一条的，贴在绘本上，就跟做手账一样，最后还找了张带花纹的贴纸粘上去。

        沈庭木坐在旁边背单词，等陈景延把绘本做完了，就把词本给他让他考考自己。于是一个小时里，他们两个一个说中文意思，一个一边念单词，一边把单词在纸上写出来，最后陈景延再对着词本给他判分。

        很好，恭喜沈庭木同学，满分。

        今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了，陈景延沈庭木早早收拾好就要出门，陈宛南紧紧跟在后头。都过去这么些年了，他还是会把陈景延沈庭木当小孩看，今天开学昨晚上他可能比他们还激动。

        走到学校门口，成群的家长挤在那里，保安拿着个喇叭站在高台上指挥车辆。陈宛南趁着空当对陈景延沈庭木千叮咛万嘱咐，拿着他们的书包再做一番检查。沈庭木特别无奈，最后等人群疏散，他们才在陈宛南依依不舍的目光里走进学校。

        迎面是一栋特别气派的大楼，外墙大部分贴的是红色的瓷砖，并穿插贴上白色的瓷砖，这应该是新建的楼层。往里面走，在新学楼的左侧，紧挨着一栋有棕色外墙的旧学楼。旧学楼的后面就是陈景延沈庭木年级所在的楼层。

        该学楼a、b两栋相对，在b栋高楼还分布有高年级的学生。陈景延沈庭木分在a栋同一个教室，教室不大，木桌子木椅子，黑板上零散写了些字，应该是上一年的学生留下的。

        座位都是自己挑选的，陈景延沈庭木自然坐到了一起。

        “这都是什么，怎么阴森森的？”白梦凡跟在白亦后面，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正对校门的学楼显得特气派，但隐藏在后头的楼层显然已经上了年头，越是接近这栋教学楼，越是让人感觉到害怕。教学楼墙壁上涂满和画满了各式各样的涂鸦，就好像是被暴走族或者不良分子侵占过一样，而且越是靠近就越是听到周围花坛草地里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教室，结果上面正好是高年级的楼层，天花板不断传来桌椅挪动的声音，周围还有人不停的在打闹，一度搞得白梦凡大脑不停的“嗡嗡”响。

        陈景延等的无聊了，趴在桌子上睡起了觉，老师进来了他也没打算起来。大概也就是各科老师进来做了下自我介绍，然后班主任又是啰啰嗦嗦讲了一大堆，黑板擦了写写了擦，一个上午都不知道在干嘛就这样过去了。

        中午费了半小时沈庭木才找到他们的宿舍，宿舍楼道路弯弯绕绕，不小心就拐到别的楼层。有一部分楼道直接跟教学楼想通，这也是之后一个星期沈庭木才发现的，在此之前，他们都是按着路标在四通八达的楼道里绕来绕去，等到到了宿舍，大夏天的背着一堆东西已经累的不行了。

        似乎每一个班级每一个宿舍都有那么几个擅长调动气氛的人，他们在关键时刻总能发挥出巨大的作用。但或许不是现在，沈庭木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忍受着旁边两个男生一捧哏一逗哏的暖场，他只觉得吵闹，但其他几个舍友倒是笑得挺开心的。于是——他们更卖力了。

        高大的教学楼在午后就像一个巨人，静静的矗立那里。楼里不时传来的小声的读书声，刷刷的写字声，更加显得午后安静。

        下午开始上课，陈景延除了历史之外都没什么兴趣，全程要么趴在桌上睡觉，要么拿着绘本开始画画。沈庭木听的倒挺认真的，但也不算感兴趣，有一些课程在家里已经学过了，再学一次真挺无聊的。

        放学走到校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外婆正站在小广场上等他们，外婆的头发被风吹的有点乱了，等校门开了，外婆赶紧冲他们招手。

        本来他们是打算自己回家的，但毕竟是第一天，外婆还是想来看看。下午提前关了店走过来的，结果还是来早了。

        回去的路上外婆各种问东问西，学校生活适不适应啊，要是不喜欢回家自学也可以啊，同学怎么样啊……沈庭木耐心地一一回答，适应啊，学校很好啊，同学也不错啊……

        微风轻轻，落日余晖洒在山野小路上，他们慢悠悠地往家里走。

        大概过了两天吧，开学考就开始了。

        考试当天，陈宛南大早上强迫着给他们每个人灌了两杯牛奶再走，等到了学校，考试也差不多要开始了。

        试卷拿到手的那一刻，沈庭木先翻面看了看作文题目，高一开始还没有要求写议论文，记叙文的话只要不偏题，拿到50分以上还是可观的。前面的文本阅读是沈庭木最讨厌的试卷题，像文言文理解有时候连文本都读不透，题目也就一道看不懂，幸好这次出的是说明文阅读，放上去的文言文大概意思也能翻译出来。

        后面的题目仔细点得满分不难，作文写了将近1个小时，最后差不多剩了15分钟填涂答题卡，检查就不检查了，语文这个科目越改越错。

        而隔壁的陈景延在干嘛呢，从他拿到试卷的那一刻，他就谨遵沈庭木前两天教给他的选择题万能口诀，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两长两短就选b，同长同短就选a，长短不一就选d，参差不齐c无敌。剩下的大题会就做，不会就蒙，反正最后也把卷子给答完了。接下来的几门考试陈景延用的都是差不多一样的套路。

        考试这几天学校兵荒马乱的，但几场下来其实也就那样，没什么的，考过就过了。

        晚上回家他们两个就都钻进房间去了。

        考完试的几天假期永远是最快乐的。

        早上陈景延破天荒的拿起本书开始看，最开始陈景延翻开西游记是看中里面的图片，到后来喜欢上了里面的故事，反正沈庭木是不怎么看得进去。

        整本书看下来陈景延一直觉得唐僧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他倒是觉得里面有只黄狮精死得挺莫名其妙的。

        他把这事讲给沈庭木听了。

        “黄狮精不是偷了他们徒弟3人的兵器？”沈庭木问。

        陈景延说：“也只是偷了兵器，还回去不就行了。”

        “西游里就是这样啊，只要你天上有人，吃掉一座城都是可以商量的，但如果你只是只妖精，呼吸可能都是错的。”

        陈景延突然的觉得这本书特别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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