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开学第一天是让人兴奋的。洒进来的阳光都好像是金子一般。罗甫玉心情很好地睁开眼睛，有挺好听的小鸟叫声传来，真的像是在唱歌。
罗甫玉感觉自己生活在教科书的封皮上。
宿舍书架的右边一张学习计划表，左边挂着一幅“不可复上”。像是两个护法护着书架一般。“不可复上”的上的画面从井底变成了烟雾一般的水墨无规则地拢在一起的样子。印绛愉将自己的物灵计数板放在旁边，美其名曰让它吸收一下灵气。
罗甫玉醒来时秦篆已经从外面晨跑回来，桌子上也放着她捎带回来的早餐，罗甫玉抬头能看到秦篆坐在床边无声地背着英语。秦篆看到罗甫玉醒过来，在嘴边摆出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还在睡觉的印绛愉。
罗甫玉拿出录取通知书看阴阳崽。阴阳崽原来的“欢迎新同学”的对话框变成了一个一直在活动的钟盘，上面显示时间是六点四十。
上课时间是七点半。罗甫玉和秦篆交换眼色，准备七点的时候把印绛愉捞起来。
罗甫玉洗漱完坐在桌前吃早餐时，印绛愉迷迷糊糊爬起来，穿上拖鞋嘎吱嘎吱走到卫生间再嘎吱嘎吱走到餐桌前吃饭。罗甫玉还偷偷看了一眼印绛愉这个时候是不是睁着眼睛的。
三人出门时在宿舍门口看到了分班表。因为入学考试罗甫玉和印绛愉排名第二批学生的一二名，两人都分到了这一届一班。秦篆比他们高一级，教室在她们的楼上。
从宿舍到教学楼的路不需要她们早上再走过去，每个宿舍都有配着外观像是轿子一样的移动工具。这种轿子没有轿夫，也没有杠子。里面有四个座位和一个手刹一样的装置。那个装置前分为三档或是四档，最下面的标注是“寝室”，中间的是“教室”。如果寝室有两个不同班级的学生，教室这一部分是分为两档，标注着两个不同的教室。最上面的一档是“自选”，这一档似乎只有秦篆推的到。
秦篆解释这属于地遁术的一种练习。这辆车属于是土元素的一种展现。等到罗甫玉和印绛愉能凭借自己的想法去支配这种元素，达到一日千里的行程效果，也能推到“自选”这一档。
罗甫玉认为像是一日千里这种移动方式更像是御风术，问秦篆御风术和土元素有什么关系。
秦篆回答罗甫玉：“御风术是水元素中的一种，是一种流动的法术。用流动的法术需要保持自己体内气息是平稳的，不然使用者可能身体支撑不住。所以如果没有相关的法宝，只是移动，我们一般用的是土系道法，就是坐着的这个车子。”
罗甫玉举一反三：“那篆姐的幻术也是流动的，属于是水元素中的一种吗？”
秦篆点头：“我们学完初中知识再去学院的时候，分院系大概率都是依据日主的五行来划分的。日主到了后面你们会学到，是你们八字日柱的第一个字。”
印绛愉补充：“还有一种情况是要看你适合哪一种术法的。比如说你日主是水，但是学习过程中木系用得更灵光，那到时候学木系也是可以的。”
秦篆也表示赞同：“修道虽然是感悟天道顺应天道，但是也不是迷信天道。如果迷信天道，多少打着天道幌子的无理无由的事情都成了正当的。天道不以出身定尊卑，这也是学院里面一定要讲到的。”
秦篆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经到了教室门口，最后一句话也传到了外面。
印绛愉和罗甫玉下轿子准备看一下门前贴着的座位表找一下座位，看到了以前见过的蒋予尘冷冷瞥了过来，看着她们过来，蒋予尘和后面的同学窃窃私语几句，自己吃吃笑出声。
罗甫玉没有在上课第一天就冲上去揍人的不好习惯，只当蒋予尘是空气，拉着印绛愉找到座位。
教室里的学生不多，大概二三十人，桌子也是一人一张。分为了四列。罗甫玉和印绛愉定位置都在第二排，分别为第二列和第三列。隔开她们的过道正对着讲台。
有一个学生坐下，教科书就像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一样，一本一本垒在他们的书桌上。罗甫玉抬头去看天花板，上面没有挂着吊灯也没有挂着吊扇，是一整块大大的石头。说是石头也不准确，抬眼望去更像是冰里飘散着雾气一样。课本像是从雾气里透出来再穿过冰，像是雨点一样落在桌子上。
有意思的是，教科书并不是一本一本砸下来的，它们落下来像是身上有降落伞一般，在罗甫玉的头顶的高度就放慢了速度，轻飘飘地吹了下去。
罗甫玉不知道天花板上是什么，正饶有兴趣地抬头望着，就听到印绛愉的桌子上“邦！”的一声。
罗甫玉扭头去看，一个文具盒重重砸在印绛愉的课桌上，但是文具盒自己没有摔开。印绛愉冲着罗甫玉吐了下舌头就要伸手去打开，
印绛愉的手刚碰到文具盒，文具盒上的阴阳崽像是烟雾一样飘了出来。这团烟雾里发出来奶声奶气有些尖的训斥声：“上课不带笔和上战场不带枪有什么区别！”
这团烟雾又绕着印绛愉转了一圈，接着训斥：“呦，出息了，我在这里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不带书包的呢！现在的新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明天你要是再不拿好自己的东西，我不会再把备用的给你了！”
印绛愉感觉自己被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训斥，又难堪又好笑，还觉着自己这种难堪的境地也实在好笑。印绛愉绷着脸上的皮肉尽量把嘴角和笑眼收回去，态度很好地点头表示自己接受批评。
“哼！”阴阳崽最后冷哼一声回到了文具盒上面，印绛愉偷偷给罗甫玉指一下文具盒上双手交叉，头扬得很高的生气版阴阳崽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样子看上去像是昨天秦篆给他们表演的小品“蒋予尘的国外言论”时秦篆的表情一模一样。所以罗甫玉也想看看蒋予尘的反应。
蒋予尘的位置在罗甫玉那一排的最后面，罗甫玉抬头看到蒋予尘一脸惊诧时有些诡异的满足感。毕竟能从天花板上掉下文具和教科书的国外应该只有爪哇国了。
在全班来齐之后，黑板自动向两边敞开，屏幕上开始放起了以阴阳崽作为介绍人，介绍班级和学校情况的动画。
芥知中学的班级中没有班主任这个职位。每个班级的秩序由级长和在天花板中的阴阳崽共同维持。当有违反校规的情况出现会有阴阳崽以自己的方式给予相应的惩罚，级长则多数为组织大型活动的组织人。
学校的住宿安排是全封闭式，寒暑假的时候学生可以选择回家或是留在学校。在初中学习时国家法定节假日可以在请假后回家，学校会提供远程的回家工具接送学生。
关于学校的保密措施，任何一个已经进入学校的学生已经和学校有了保密契约。无论有意无意，学生无法在非修士或本校同学面前说出有关修道的事。如果有这种想法，会说不出相关的话，不由自主地喝水或是吃东西作为掩饰。
在这里阴阳崽还着重提醒到，请同学们在外身上一定要带一些零食或随身带水，契约的提醒并没有对于要吃什么作为限制。
每个学生的课桌上黏着一张课程表，表格上有每天的课程和老师的名字。课程表旁边还有专门空出来的一列，抬头写着“今日作业”。
罗甫玉看到在器灵课上有小张老师的名字，唤灵课上则是谢还老师的名字。
这时阴阳崽也提到老师这件事。无论是仙法课还是文化课的老师，每位老师都是修士。每位老师会考虑到各位同学的学业压力，将每天要讲的相关知识以及知识点习题记在“今日作业”中。
如果同学课前就已经完成作业，并且掌握了知识点，那么这位同学得到这节课在校内自由活动的权利，可以选择去图书馆自习或是去修习仙法。
接下来是一些阴阳崽强调的校规，最重要到内容是在学校不能携带电子产品。不是因为玩物丧志，而是磁场可能会影响到学校周围汇集的灵力场。
中间印绛愉给罗甫玉传了几次小纸团，大多数画的是阴阳崽在动画里的表情，文字的地方罗甫玉看不懂。
最后一张纸条传来的时候阴阳崽已经在做总结了，罗甫玉终于看懂了字“幸好没有有关仪容仪表的校规”。
这个时候屏幕上的阴阳崽说话：“因为最新一届没有级长所以没有领校服。接下来每个班我都会选择一位同学，下课后先把本班的校服去拿一下。以后在学校，同学们都要穿校服来上课。”
罗甫玉看到印绛愉的表情瞬间垮下来，有些好笑。
罗甫玉看到天花板上一团烟雾从天花板上飘下来，在自己周围转着。罗甫玉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能感到那股烟雾在自己手掌心蹭了一下。
应该是要自己去拿校服了。
下课后印绛愉说担心罗甫玉这么小拿不了那么多衣服，陪着罗甫玉一起到了走廊尽头的物资处。物资处门口是罗甫玉看到过的卖“哥布林”的老爷爷，他身边还飞着几只小小的“哥布林”。
罗甫玉说明了来意，老爷爷没有认出来她，拿出一个不小的塑料袋让罗甫玉带走。
印绛愉看着塑料袋里面不是校服，但是害怕那几只“哥布林”，因此也没有问出声。
罗甫玉和印绛愉提着塑料袋回到教室，放在在讲台上打开。里面是很多把卷尺。刚刚打开里面的卷尺就跳了出来。围着罗甫玉的那一把先是绕着罗甫玉的手缠了一下表示友好，罗甫玉的手指绕着它勾了一下，这把卷尺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样开始量起来做衣服要的尺寸。
蒋予尘那里显然不太平。蒋予尘没有被卷尺吓到，但是很不满意卷尺在自己身上量来量去想把它拿下来，卷尺好像也跟他较劲似的，围着他跟捉迷藏一样。
生活枯燥无味，卷尺驯服人类。
量完后所有卷尺飞上去，一点一点融到天花板里面，不一会蓝白相间的校服就划了下来。校服在滑下来的过程里是展开的，滑下来后叠在了一起。
如果这是礼服，教室会像是高定的展览会一样好看。可是这是校服，所以教室像是面粉厂家把面粉袋放下来一样。
第二套是一套加厚的黑色和灰色相间棉校服；第三套是一套正装。男生是一套西装领带，女生是西装裙。每个学生的正装颜色都不一样，印绛愉的是反光的白色，罗甫玉的是淡蓝色的。
正装掉下来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在向上看，发出了“哇”的叫声。有些兴奋的同学已经脱下外套换上了正装的外套。
蒋予尘却是个例外。他的衣服因为没有量好尺寸，歪歪斜斜地像是斜肩穿的。
这时候卷尺又从天花板上跑了下来，卷住蒋予尘的手指像是跟他道歉似的，蒋予尘才算是没有拒绝。这样直到同学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蒋予尘的校服和正装才刚刚好掉下来。
今天才算是报到第一天，学校便没有在这一天上午上课。学校在这半天是对这一届的新生完全开放的，新生们可以跟着地图找自己想要找的老师问问题或是学习计划，这时候的老师和年级长们也是最忙的。
下课后印绛愉和罗甫玉趴在教室外的栏杆，印绛愉和罗甫玉说：“要是没有昨天那件事，我今天就要去找小张老师了。但是你看看，我现在想起来都觉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罗甫玉不能理解印绛愉在玄学气氛长大还怕借尸还魂这回事。
这都已经超出玄学了。逆转阴阳啊姐妹，这都成了神迹了。之前我是知道小张老师厉害也崇拜小张老师，现在知道他是，”印绛愉四处看了下，小声说，“他是那个，跟咱们都是不同族的，我可害怕了。”
罗甫玉打算换一个话题缓解一下：“咱们不是还有除了大张小张老师和谢老师还有两个仙法课的老师吗？”
印绛愉被转移话题：“是一个老师。大张老师是斗法和道法两门课。这也是应该的，只有道法课的老师才知道学生的情况，才能更好地教斗法的技巧。”
罗甫玉问：“那剩下的一个老师呢？”
印绛愉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说：“还剩下占卜课老师巫老师。这个不是因为他姓巫，是因为他教书前的职业就是巫。”
“不过篆姐说占卜这门课没有作业的，我们要学也是看看八字，但是这个老师不讲。这个老师讲的是占卜的仪式，会讲一些小故事。我们也不考试这一门，你想请假的话巫老师也会准，你听课这个老师会给来上课的学生发点儿小玩意。篆姐给我的多肉就是这个巫老师给的。”
罗甫玉脑子里过了一遍，觉着自己对于现在的修道界的了解并不多，还是听一些故事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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