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画里什么都没有，像是一场蒙蒙的大雾中的世界。罗甫玉感觉坐在地上和坐在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上没有区别。

        罗甫玉看到小张老师在吃饭，想到一个问题就顺嘴问了出来：“小张老师，画都给我了，你怎么还能进来的时候忘掉画已经给了我这个事情啊？”

        小张老师先是愣一下，反应过来：“哦你们平时私下都是这么叫我的。”，然后回答问题：“因为我进画从来不用直接过来，我能做出来通道。”

        罗甫玉有些好奇：“直接从画里进来不是方便一些吗？”

        “是。但是撞墙显得我挺幼稚，打开通通道更帅。”

        罗甫玉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想着转移话题。

        罗甫玉想到她们寝室里面说的，于是问：“老师，你找到的已经有外壳的材料给我，会不会占了你想要的法器？”

        小张老师很奇怪地看了罗甫玉一眼：“我刚给你说我能单手打开一个时间通道，你还问我缺不缺法器？你一定要我中二一点才能明白我什么意思吗？”

        小张老师坐直，很认真地看着罗甫玉：“我就是最强的法器。”

        罗甫玉觉着眼前坐着的不是老师，更像是幼稚版的篆姐。

        “你当时要的法器只要不是我，我都会给你的。”小张老师补充，“这个没什么稀奇。这么说吧，像是画画一样。这是我找的上好白纸，我仿制的陷阱也是把墨磨好把笔放这。”

        “你这时候叫我去吃饭，我肯定去了。我回来看见我笔墨纸都挺喜欢你，我也挺喜欢你，我就把这些东西送你。你想画什么我就教你画什么，就挺简单一事。”

        “你别有压力，什么你抢了老师的东西之类的，说了给你的就是你的。”

        罗甫玉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后一句话。

        “压力在画里。”

        看到罗甫玉有些紧张，小张老师有种得逞的得意：“不是什么要训练的压力。怎么和你说呢？说一种独特的生活压力，还是那种诗情画意的生活的压力。”

        罗甫玉不解，想小张老师下一步能解释一下。但是小张老师这时候开始专心吃饭，看到罗甫玉盯着自己还问道：“你没吃晚饭就过来了？”

        “吃了。”

        “这就好。”小张老师像是放松下来，“画给你我没什么心疼的，饭给你我会犹豫一下。”

        于是罗甫玉开始尽量移开眼睛，看向什么都没有的四周，尽量游离自己的思绪。

        在罗甫玉已经想到了明天中午要点什么菜的时候，肩膀上被拍了一下。抬头看到小张老师在自己头顶：“叫了你好几声了。站起来吧，一会我把画里的世界打开。”

        罗甫玉匆忙道歉，站在小张老师身边，不敢动一下。

        小张老师点了一下面前的雾气，时间像是从那一点上开始慢慢散开，上色。上色的部分也开始活动起来，成了一片活物。

        颜色完全展开，他们是一片山坡上的草原，在这里可以眺望到小镇教堂房顶上模糊的十字架。后面是一栋小小的木屋，草原上还有几匹马在吃草。还有一些小小的说不清名字都花散在脚下。

        罗甫玉有些紧张地看着小张老师：“这是画里？”周围的一切广阔而逼真，罗甫玉怀疑这是不是小张老师的幻想。

        小张老师点头：“当然是画里。你看，”小张老师手指着教堂的方向，“这里就地理位置而言，算是离市中心很近的地方。这么好的地段不盖别墅盖后面的屋子，这不是假的还能是什么。”

        罗甫玉能确定这哪怕是幻想，也不是小张老师的幻想。

        罗甫玉问：“我要干什么？”她能感到自己的物灵看到这里的景象十分激动，像是跳跳糖一样在自己的口袋里蹦来蹦去。

        “想办法让它认可你。”小张老师向小木屋走，示意罗甫玉跟上，“我来这里一般是会有线索出现，我就知道我要来这里做什么了。你先跟着我找线索，不行的话看有没有什么直觉类的东西，有的话也是你的任务。”

        罗甫玉这时候听到物灵的声音，问小张老师：“小张老师，那我的物灵说的话算是任务吗？”

        小张老师很有兴趣：“算，你的物灵说的什么？”

        “它让我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罗甫玉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主要是让我，它叫着我的名字让我面朝大海。”

        小张老师想了想，说：“不然你把它拿出来，举着转一圈，让它给你找找哪儿来的大海？我也想看看。”

        罗甫玉把物灵拿出来，听物灵叽叽喳喳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它说，它想骑马。”

        小张老师：“我感觉是带着熊孩子进玩具店。”

        罗甫玉跟着小张老师到了一匹红色的小马旁边。罗甫玉大着胆子上前摸了一下马的鬃毛，小马回头舔了一下罗甫玉的手。

        罗甫玉很激动地和小张老师说这件事，小张老师一脸理所应当：“幻境是这样的。加上这里的气场很喜欢你，这里生灵肯定也都会很喜欢你。”

        罗甫玉跃跃欲试想爬上马，好几次没有爬上去。便想到了把物灵放上去，反正要骑马的是物灵也不是自己。

        罗甫玉正打算和小张老师讲这个，让小张老师帮忙在马背上固定一下物灵，抬眼看到小张老师离自己已经很远了，在望着教堂相反方向。

        跑道半路的时候罗甫玉脚下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感到了自己一下子飘了起来，不受控制地向着小张老师那边飘过去。

        罗甫玉说完想固定物灵的事情后，小张老师很奇怪地看了她一样，示意罗甫玉先看脚底下。

        罗甫玉看到小张老师望着的是一片海洋。大片蓝汪汪地嵌在他们脚下。从他们所在的山上看，目光所及的大海衔接处是一片一片的小村庄，几艘船靠着海岸，也有轮船在来来回回的路上。

        罗甫玉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之前也是这样的吗？”

        “不是，你没来之前，这里是屏障，什么都看不到。”小张老师也是惊讶，“我之前也打不开这个地方。刚刚感觉到这里能量波动，所以我来看看。”

        小张老师向着天中捏了一下，罗甫玉看到一抹深蓝色的像是丝带一样的线，从远处的海洋吹来到了小张老师手中。小张老师对于这个兴致更高了：“这不是幻术，是时间的法术。”

        “是那条蓝色的吗？”罗甫玉还飘在上空。

        “你能看到？”小张老师抬头看着罗甫玉，“原来这是画送给你的礼物。”

        “什么？”罗甫玉没听懂小张老师的意思，“老师你把我放下来我们慢慢说？”

        话音刚落罗甫玉就感到地心引力在对自己起作用，但是是平缓的，像是把从一个台阶上跳下来的速度拉长一样，可以让她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小张老师看着远处：“从这里开始，我们看到的海不是虚假的景象，是很久以前一个地方的真实生活。应该是在南海附近？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的位置。”

        罗甫玉抬头，被阳光刺得眯着眼睛问：“那怎么看出来它是真实的呢？”

        小张老师没有看她，还是定定看着远方：“因为抓出来的灵气是有线路的，颜色也比幻术的浅色要深得多。你试一下，你想着从那个村庄里抓一点什么元素出来。”

        罗甫玉正想说自己手不好，低头才发现自己受伤的手上已经没有了纱布也没有了伤口。

        小张老师看到罗甫玉没出声，低头看到她在琢磨自己的手，催促到：“你进来的时候我给你治了一下。来，抓一把。”

        罗甫玉依言，脑子里想的是抓到风。突然正反应过来风不是五行中的元素时，看到一条像是棉线一样细细的白色的线螺旋着升了上来，钻进她的手里。

        抓住风的感觉像是手里有一只跳跃着的小鱼一样，罗甫玉感到的是滑溜溜的活动着的一层水膜，还没有细细去研究的时候它就溜走了。

        罗甫玉感到很新奇，想再试一次的时候被小张老师打住了：“一次就好。在尘世用太多次术法，会对这里生活的普通人造成伤害的。”

        罗甫玉点头，想到自己的手，于是开口问：“小张老师，我们学会术法之后是会治病了吗？”

        小张老师还是在看海：“肯定不是。我只能把残留在你手上的术法给提出来。最重要的是你的伤也还没有好，这里是幻境。”

        罗甫玉一头雾水：“老师您说你给我治了……”

        “一下，我没说治好了，对不对？”小张老师转头看向罗甫玉，“本来你的伤大概要半个月才能好，现在大概两三天就可以了。第一节斗法课也不用请假，不好吗？”

        罗甫玉乖乖道谢，小张老师嗯了一声，看了好久海后小张老师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你的物灵没有什么话说？”

        罗甫玉组织语言：“它没有说话，但是我能感受到它觉着这里很安全。”

        小张老师点点头：“但是我有些害怕这里。我们去草原上看看。”

        “啊？”罗甫玉小跑着跟上去，一会就觉着双脚悬空，飘着跟上了不减速度的小张老师，于是接着问，“为什么害怕啊？”

        小张老师虽然说着害怕，但是语气是笑着的：“你忘了，我是水鬼。”

        罗甫玉觉着小张老师语气是玩笑的，壮着胆子说：“可是小张老师站在那里好久了。”

        “等两个熊孩子说话。你，和你的物灵。”小张老师把罗甫玉送到草地上，“你们两个还想骑马吗？”

        罗甫玉感受了一下物灵，摇摇头。

        “挺好，那就去喂马吧。”

        “啊？”罗甫玉不解，“这是这里面的任务吗？”

        “不是，这是我刚想出来的。”小张老师跟罗甫玉解释，“这里的生灵，我指的是有生命力而且生命力最旺盛的，就是马。之前这里给我布置的任务都是和生灵互动，让生灵认可。”

        “在这里的生灵认可我之后，他们会帮我扩展场景。当场景可以扩展到虚空的地方，我还可以布置我自己想要的场景，比如你们的考试。”

        “现在既然这么久了你也没有任务，那就试着和生灵互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得到认可。你觉着怎么样？”

        罗甫玉点点头，正打算弯腰拔草去喂马的时候，小张老师补充：“和你的物灵一起。问一下你的物灵在哪儿去找吃的，拿什么去喂马，你们之间的默契磨合上来物灵也会更好驾驭。”

        罗甫玉捏了一下自己的物灵，觉着再往前走会有更适合的食物。罗甫玉和小张老师说后，小张老师递给罗甫玉一把水果刀，让她遇到了大的食物就尽量切成小的来用。递过去的时候小张老师还嘱咐这把刀含着提纯后的金属性，让她小心割伤手。

        罗甫玉觉着今天最大的收获是懂得了，金属性不是金子的道理。

        在出了画之后罗甫玉觉着全身酸疼。喂马是一件很治愈的事情，摘苹果，找肥草，切成小块还要满足喂五六匹马的量，就不是愉快的事情了。

        小张老师最后和罗甫玉讲，他如果以后有事情不在，罗甫玉就优先找任务。如果没有找到那就喂马。

        罗甫玉出来时感觉自己好像在画里过了好几个小时，看到阴阳崽报时才知道进去也就半小时。

        出来后罗甫玉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纱布还缠绕着，因为拔草脏兮兮的手上也是不见泥土的。但是身上还是有着很强的疲惫感，让她想不洗漱就直接去睡觉了。

        但是印绛愉对画里的时间很感兴趣，拉着罗甫玉问问题。罗甫玉被印绛愉带着也提起来了精神，和印绛愉讲了草地和大海。印绛愉很期待，也对大海是画送给罗甫玉的礼物这个说法很感兴趣。

        秦篆在罗甫玉出来前正在给轿子施一个隔音的术法，听完罗甫玉的描述也不知道礼物代表着什么，只说等放假她们在书架上的书里可以查一下，说不定有收获。

        三个人又围绕着画里的幻象说了很久，印绛愉对于喂马也很有兴趣，爬在自己床头问罗甫玉喂马的具体细节，直到三人聊过了阴阳崽安排的作息的时间。阴阳崽强行给三个人的床都加了隔音符，让她们都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三人才最终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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