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公主派
早餐准备的是培根、煎肠、牛奶、土豆泥和红茶的套餐，面包当然也是必须的配食。
今天准备了三份，除了陆铭、罗伯特外，多准备的一份当然是给狄芭娅的。
罗伯特变得更加健谈，这位很是稳重的中年男子天南地北的展示着他渊博的知识。
狄芭娅换了一套来自异域（帝国大陆）的浅绿色制服套装，这种极为彰显都市女郎气质的OL衣裤显然令罗伯特眼睛一亮大开眼界，红发棕眸的狄芭娅此时散发的靓丽摩登气息，应该很吸引他。
罗伯特的健谈看起来也是因为狄芭娅的存在。
“元先生，夫人要见你！”
吃过早餐，侍女收拾盘碟的时候，管家穆琳出现在餐厅门前，迎住了正要回房间的陆铭。
她的态度很恭谨，看得罗伯特眼里露出诧色，老大帝国，越是这种衰败的贵族家庭，往往规矩越大，越是要显示出和平民阶层的不同，这阵子租住在这里，他已经感受到了那位法蒂玛夫人是如何高高在上。
当然，哪怕是落败贵族，这位名媛展示的种种奢华考究生活，也令他心荡神驰，往往晚上睡觉时，会回想起法蒂玛夫人的身影，比如远远坐在窗旁，用玫瑰香水轻轻泡雪白纤手保养她的瑰丽美甲，那一举一动，贵妇人不令自己有一丝尘埃的纯净之美，想想也销魂。
和狄芭娅小姐的那种特质，有着很大的不同。
来到帝都，竟然短短时间便可以认识这样两位乡下完全不可能存在的妩媚名媛，不亏是千年繁华之域，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看着陆铭上楼的背影，罗伯特怔忪好久，这才回神，走向自己的房间。
……
清香怡人的临街房间，往外看，不远处便是马路公交车的一个站点，有几名年轻男士女士正在等公交车，男士戴着高高筒帽，燕尾服手拿绅士棍，女士衣装轻便，但也都戴着漂亮礼帽，看他们举止文雅，一看便受过良好的教育。
这一带，便是新兴阶层和旧贵族的混杂居住区。
“元先生，您知道那枚银币的价值，对吧？”法蒂玛夫人坐在典雅淡白圆桌对面，涂着漂亮美甲的雪白纤手捧着小小的茶杯，她声音轻媚，听在耳里是极佳的享受。
陆铭笑笑，“是。”
法蒂玛夫人，有点类似波斯贵妇，肌肤白皙，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很立体很精致的美，又有着难言的慵懒诱人气息，但是也很有些不同，比如自己前世的波斯美女，暗红色长发是很罕见的，除非是挑染了颜色，但法蒂玛夫人是天生的，不得不说，如此更衬得这位有一双极为迷人的琥珀美眸的贵妇人越发娇媚撩人。
“元先生也很绅士，为了照顾我的面子，说什么是房租的押金，而且是押在穆琳那里，但我不能装糊涂，所以，一定要谢谢您的！”
陆铭笑笑：“夫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这话倒是真话，说出来也就自自然然。
法蒂玛夫人晶莹剔透的琥珀色深邃眼眸闪过一丝诧色，显然她敏锐的意识到，这年轻人真不是倾家荡产来帮助她的。
“元先生，明晚您的行程能不能空出来，明天在尼香榭宫有一场小规模的舞会，我有没有荣幸，邀请您作为我的舞伴呢？”
“尼香榭宫？”陆铭有些不解。
“是康斯坦丝公主殿下的行宫。”法蒂玛夫人看向陆铭的眼神更有些诧异。
陆铭恍然，这自然是法蒂玛夫人对自己的回报，帮自己牵线认识那位大名鼎鼎的玫瑰小公主。
自己借钱给她的人情，自然也就还清了。
但自己携带重金来到帝都，竟然不知道“尼香榭宫”这类大名鼎鼎的行宫，就令法蒂玛更感觉奇怪，毕竟在她想来，自己借给她钱，多半也是为了认识玫瑰公主，不然那样一笔巨款，利息之类也没讲，怎么会说借就借出去？
琢磨间陆铭一笑：“好，我平素也没什么安排，就是在城里游玩。”
“那一言为定了！”法蒂玛夫人双手举起了茶杯。
陆铭心里一哂，这一点来说，狮心帝国的贵族礼仪倒是和自己故国有相似之处，这便是端茶送客了。
“夫人，日安！”陆铭微微欠身告辞。
……
尼香榭宫是一处雪白的宫殿庄园，位于帝都的南郊，整个庄园占地上万亩，有蜿蜒的清澈河流环绕而过。
夜晚时分，尼香榭宫灯火通明，整个小宫殿都宛如晶莹剔透的玉石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更显得这座公主行宫典雅精美，和主人一般，庄秀之处别与其他皇族宫落。
这座宫邸是公主六岁时狮心大帝为其单独修建，历时三年建成，可见法尔肯大帝对这个孙女的宠爱。
今日的酒会如同法蒂玛夫人所说，是一个小型聚会，饶是如此，在巨大草坪后的停车场，还是停了密密麻麻上百辆马车，加之扈从，来到尼香榭宫的客人有数百人之众。
金碧辉煌的殿堂，从客人的穿着打扮看，以陆铭前世的理解，来的有贵族，也有新兴资产阶级，包括一些能量很大掮客，那些极为著名的律师，现今也属于大掮客的类型，主要还是用法律知识为富豪们解决问题、或者牵线为富豪们之间合作做生意制定合作条款之类。
以宾客的社会地位来说，法蒂玛夫人应该是不够资格参与这次聚会的。
但偏偏法蒂玛夫人先被喊去了公主的休息室，留下了陆铭孤零零在满堂高朋中。
雷鸣般掌声，出现在二楼楼梯徐徐而下的两条靓丽身影，其中之一，便是法蒂玛夫人。
一袭黑色华丽裙裾的法蒂玛夫人提着硕大裙裾，缀花黑色礼帽，黑纱微微遮掩俏丽脸蛋，更显妩媚高贵。
但此刻，全场注视的焦点自然是走在法蒂玛身旁的那位雪白纱裙的清纯美少女。
粉红秀发深邃碧眸，极为卡哇伊的动漫可爱少女，却又有着高贵无比的气息，凛然不可侵犯，和其稍稍对视，便令人不由自主的垂下头颅。
陆铭抬眼看去，心里也是微微一跳，这位小公主和自己的皇后及几位爱妃宫主一般，属于那种独一无二的女孩儿，按自己现今粗浅的理解，这大概就是一方地域的母主了，当然，并不是说她们便是当地的统治者，遇到不淑，悲惨结局的也很多，便如自己前世那些名留历史的绝世美女。
至于眼前所见的这位小公主，秀美可爱而又具有凛然之威，可爱萝莉和尊贵女王完美的结合，令人过目难忘，不亏是狮心帝国第一绝色美女，也号称千年来第一位康斯坦丝，也就是有史以来最尊贵最漂亮的少女女王的含义。
“欢迎诸位来到这里做客，很高兴，看到冯雷夫先生还是那样高的嗓门……科里钦察伯爵，你越来越胖了……”
这位美少女公主每提到一个人名，都会响起一片掌声和欢笑声。
看来驾驭这样的场面，对她来说已经驾轻就熟。
当美少女公主说话间走下楼梯，就更是被人簇拥起来，每个人都想和她说上一句话，若不是都是上流阶层，怕能引起践踏，现今的他们和追星族看起来也没太大区别。
陆铭站在角落，拿着水晶高脚杯慢慢品酒，看着那边狂热的一幕，目光闪动。
本来以为这位玫瑰公主只是皇族联姻的工具，但现今看，这小丫头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想想，其父康瑞德大公的风评便是性格极为宽厚，这本是优点，但现今北方冥河帝国正快速将工业化成果进行军事化，狮心帝国面临极大的压力，各种新思想涌现，更令古老帝国暗流涌动。
在这种当口，一位性格宽厚的帝王继位，怕是很难压制国内的各种异变。
是以，本来垄断帝位已经数百年的雪狮家族，第一次遭遇各方可能会重新投票选举帝王的危机。
而这位年仅十四五的康斯坦丝公主，却俨然成了帝都政治中心中的一极。
看起来投入公主门下的更多的是新兴资产阶级，他们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什么联姻追求美色。
那自然是这位小公主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吸引了他们，令他们感觉小公主可能是他们提高社会地位的希望，是进行社会变革的希望。
能参与这种小型聚会的，自然是公主派的核心人物。
虽说看起来这一极政经集团的力量还很弱小，但如果从历史发展的角度，从自己前世的历史发展规律解析，这一派前途光明。
当然，不同世界，自有不同的境况，以狮心帝国来说，保守派贵族势力现今自然还是占据压倒性优势。
“以前没见过你啊？”来到陆铭身边搭讪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美男子，黑色燕尾服，很绅士的气质，但目光游动，那隐隐露出的狡诈，便很不绅士了。
“我是和法蒂玛夫人一起来的。”陆铭对美男子微笑示意。
“哦？法蒂玛夫人竟然带男伴来了？！”美男子很诧异的上下打量陆铭，随即伸出手，笑道：“我是皮埃尔，很高兴认识你。”
他又摸出了一张名片，陆铭接过看，上面几个头衔，“龙骑兵少尉”、“雪狮十字勋章保卫者”、“狮心帝国最高法院注册代理律师”等等。
陆铭心里一哂，典型的拿破仑时代的律师了。
“龙骑兵少尉”勉强算是他搏得的贵族身份，“雪狮十字勋章保卫者”是服兵役时立的军功，当然，未必是作战勇敢，可能是用法律知识为军方效力做出了什么贡献，比如军方和地方的纠纷之类。
那边，皮埃尔看着陆铭的名片，笑道：“元先生是做贸易的？黄河贸易？”
陆铭的名片，是“黄河贸易公司执行董事”。
陆铭微微颔首：“我司总部在帝国极南之地，甚至算不上帝国疆域内，还在灵顿公国之南，家族小生意而已。”
皮埃尔了解的点点头，看起来便对陆铭兴趣不大了，但还是随意聊了几句后，这才去了别的圈子。
舞会一对对跳舞也好，众人聚成多个小圈子闲聊也好，法蒂玛一直没有再来到陆铭身边。
公主的舞伴，就是法蒂玛，也没人去邀约小公主跳舞，看来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直到舞会到了尾声，小公主已经致辞后回二楼休息的时候，法蒂玛夫人出现在陆铭身边，低声说：“跟我来。”
两人在喧闹的大厅中，很不惹眼的去了外面走廊，卫兵放行，两人从走廊一侧的楼梯上了二楼，几乎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落地玻璃窗的一颗巨大绿松盆栽之旁，皮埃尔突然绕出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
“公主殿下！”陆铭深深躬身。
“叫我尤朵拉就好了！”小公主声音清脆悦耳，但带着一丝疲倦。
这里是二楼的一间休息室，陆铭微微抬头不由诧异。
小公主已经换下了那硕大华美的礼服，此刻换了一袭雪白轻便衣裤，小身子陷在松软硕大的沙发里，斜斜的惬意躺着，甚至两条小腿也搭在沙发扶手上，跻拉着可爱雪白毛绒绒拖鞋晃呀晃的。
站在旁边垂首肃立的法蒂玛夫人脸上也有些无奈，想来是也劝过小公主不要这样随意的接见自己的舞伴。
“法蒂玛是我的亲姐姐一般，所以，我现在这样，你认为我失礼吗？”
“殿下想来很累了，以朋友一般的亲厚对待我，虽然是看在法蒂玛的份上，但我也只有感激，怎会认为殿下失礼？”陆铭又快速的垂下了头。
既然扮演的是一个外来贸易商，这点程度还是要做到的。
“啊哈，法蒂玛，果然是你第一次带来的舞伴，他很有趣啊！”
法蒂玛只有深深的叹息。
陆铭却是有些不解，看来小公主对法蒂玛确实很亲厚，但法蒂玛遇到困境，却不向这位小公主求助？毕竟那点数目在民间看来很大，可对皇族来说，自是九牛一毛，便是这未成年的小公主，随便省省也能挤出来了。
“听法蒂玛说，你祖籍还在灵顿公国的南方？那极南之地，自从一百多年前和帝国失去联系，最近才有消息传来，变成了凶兽横行之地？”
“也还是有人类生存的，我家族就是了！”陆铭再次抚胸。
“那你有什么特产可以卖到亚利山瑞特呢？”小公主饶有兴趣的问。
“各种日用品，我们那里出产的还是很有些不同的。”
陆铭随意的回答着，实则在这里搞蒸汽机火车头、钢铁生产线之类，帮助狮心帝国对抗冥河帝国是一个构想，如此也就是遏制那冥河太子的势力扩张，同时也是阻碍其内在力量的进一步觉醒。
不过，在这狮心帝国选择支持的代理人也很重要。
目前看，自己好心有好报，本来帮助一个落魄贵族，可没想到能这样快就和狮心帝国的顶尖阶层接触到。
但也是因为如此，走得太快了，自己还没真正衡量狮心帝国各政治经济军事集团错综复杂的关系，最近还是要多了解一下，再做行止。
“哦，日用品，想来很有特色了！”
不用问也知道，小公主此刻脑袋瓜里，冒出的肯定是那种蛮荒之地的各种奇怪手工品。
“有什么困难，你以后可以直接来找我。”小公主微微一笑。
法蒂玛夫人自然明白这句话代表公主召见话题的结束，忙走到陆铭身旁，微微躬身，“殿下，您好生歇息，我和元告辞了！”
小公主打了个小小哈欠，又忙用小手捂住嘴，“嗯嗯，去吧去吧，我今天实在没精神，过几天再听元先生给我讲极南的故事！”
陆铭眼角余光瞥着她可爱样子，心下无奈，若不是家族遭遇极大危机，她本来应该无忧无虑过小孩子生活吧？
……
马车上，花香环绕陆铭鼻端。
车厢有些狭小，法蒂玛夫人紧紧挨着陆铭而坐，软绵绵玉臂偶尔会碰触到陆铭的胳膊。
“元，你有一个银币作为传家宝，现在抵押在我那里做房租押金，看来，你暂时并不急着投资？”法蒂玛夫人好像犹豫了很久，突然问。
陆铭点点头，突然明白，“公主殿下现在需要资金支持么？”
一些疑问迎刃而解，法蒂玛夫人不向小公主求援，可不正是因为小公主那边怕财政也出现了赤字？
想想也是，小公主派虽然很多“资本家”，但她现阶段毕竟根基不稳，年纪幼小便令很多帝都上流人物聚集在她身边很不容易，现今就向资本家们募捐，不免折了人望令人看轻。
也会令人对她在皇族中的地位失去信心。
也正是从家族来说，她还未成年，每年皇族拨给的钱款不会很多。
而且她虽然本意是帮父亲对抗“选帝侯”们，可她的兄长，排在前几位的继承人们，只怕也会对她现今作为变得警惕起来，从家族内阻碍她也大有可能，要从家族获得更多资金应该困难不小。
这些念头在陆铭脑中一闪即逝，他随之点点头，“那枚银币，除了借给你支付债务外，其余还能折价八九百万道尔？就送给公主殿下吧。”
法蒂玛夫人一怔，深深凝视陆铭，“元，您还未婚对吧？”
陆铭无奈摆手，“你放心，我结婚也好，未婚也罢，也不会觉得八九百万里尔是用来打动公主芳心的，我有这么肤浅么？更不会如此看轻公主殿下的眼光。”又一笑，“其实我还有九枚银币，所以捐出去十分之一，并不影响我的投资计划，反而希望公主能从政策上给与我方便，当然，肯定不是徇私舞弊那类，我的投资必然对帝国及帝国民众是有利的，但怕遭到保守派的反对。”
听到陆铭说还有十枚银币，法蒂玛夫人立时目瞪口呆，陆铭后面的话，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好半天都没言语。
陆铭咳嗽一声，北域十个银元而已，拿到这个世界竟然是泼天的财富，拿一个出来更是丧心病狂似的狂揽人情，自己倒是怪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同志们，这一个月来年前各种杂事，本地的政协会，还去新加坡参加了阅文的年会，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书肯定会认真结尾，不会太监也不会敷衍了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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