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人与少年

第二章老人与少年

        “浪哥哥，我们可以爬上去看吗？”

        一个个小孩面上闪烁着光芒，看向少年的目光如看着最有趣的玩具。少年苦笑不已，最是受不了他们这种期盼的目光：“这个可不行哦。初号机早已在十多年前退役，也不知道会否在你们爬上去之后就散架。”

        “哦。”一个个小家伙扁着嘴巴，面上尽是失望之色。看得少年面上苦色更盛：“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爷爷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吃饭，走吧。”

        那些孩童眼巴巴地看着初号机，面上尽是渴望，但他们仍然乖巧地跟着少年准备离开，哪怕他们三步一回头。

        少年带着孩童转身离开展区，当中经过那骄傲的少年及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老师，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摇头叹气：“都是个可怜人。他们都是两年前那场意外中的受害者。”

        听到两年前的意外，少年才像想到了什么：“是哪次军演的意外？”中年男人凝重地点了点头：“那次意外直接导致神川死伤人数达三位数字，震惊了联邦。不知道有多少军人流血、多少高官被拉下马来，从此泯灭众人。”

        “但这些所谓高层动荡对于神川人而言，都与他们无关。”

        “最可怜的，还是神川人自己，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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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带着整齐划一的小鸭子们，沿着风尘仆仆的神川大道离开。他们很穷，没钱去买大车，只能沿着大路走。但纵使年幼的他们却没有半句怨言，或许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他们缠着少年带他们来的。

        足足走了一个小时，他们才看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偌大的园区，居中有着一座通体雪白的建筑肃然而立，一个倒转的十字架是这座建筑的图腾。因为这是一座教堂。

        少年带着一群小鸭子回来，那些孩童一个个欢呼出声，争先恐后地跑进教堂。少年看得没好气，还是提醒一句：“小心别跌倒啊！”

        一名小女孩经过少年，一边笑嘻嘻的道：“浪哥哥好啰嗦，你这样会交不到女朋友的。”少年闻言目瞪口呆：“李乐乐！谁教妳这些东西的！”旁边，一个与李乐乐一模一样的女孩咯咯笑着：“放心，浪哥哥。将来没人要你，我们便当你的老婆。”

        “李欣欣！你皮痒了！”少年张牙舞爪地向着两位小女孩扑去，她们马上娇笑着跑开。

        看着两名小女孩的调侃，少年苦笑连连，垂头丧气地走入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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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回来喽？”

        一名老者站在教堂中央，本来正闭目对着身前的神像，低头喃喃地念着什么。听到孩童欢快的声音，才转过身来看向他们，面上泛着温和慈祥的笑容。

        “爷爷，我们回来啦。”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子指着身后的双生儿，打着小报告：“乐乐和欣欣取笑浪哥哥将来找不到老婆！”

        “王猛！”两姐妹同时开口，然后向着王猛扑过去。王猛顿时连爬带跑地逃走了，一前两后地围着教堂追逐。这时，少年也走了进来扯着嗓子：“别在教堂追逐！是不是忘了那次你们弄倒了神像被骂？”

        三名孩童顿时讪笑不语。

        少年瞪了他们一眼：“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哦！”

        孩童们又再次欢快地跑了出去，转眼间教堂只剩下少年与老人。

        老人看着少年，露出欣慰：“小浪啊，辛苦你了。”少年露出憨厚的笑容：“哪里哪里，是爷爷您比较辛苦。”

        少年看着老人的目光，也是带着尊敬。

        两年前，神川遭到军演的意外，生灵涂炭。无数官员、军人被问责，死的死、下台的下台，整个联邦风声鹤唳。但偏偏，无人去理会那些受害人。

        更可怜的，是因为意外而诞生的孤儿。

        失去双亲的孤儿，几乎是被判了死刑，根本无法在这神川市生存下去。他们几乎只有两种可能──死，或者成为小偷强盗甚至加入黑社会，挣扎求存。

        但就在这时，信奉圣教的一位祭司，带着毕生的积蓄，从安逸的联邦来到神川，并建起一座孤儿院，收留所有因这场意外而诞生而来的孤儿。

        这位名为沈建树的老祭司，获得无数人崇拜和尊敬，而联邦更是直接受到指责，认为他们只顾着相互推卸责任，没有理会真正的被害者。受到舆论而头疼不已的联邦，只好直接拨了大量资金给沈建树兴建孤儿院，并答应支付一切有关开支。

        这座孤儿院，便是向日葵孤儿院，也是整个世界最有名气的孤儿院。

        但沈建树这位老祭司并没有建下孤儿院就此离去，而是长居于此。他没有送这些孤儿到学校读书，而是他亲力亲为，教导着他们知识。因为这一连串的事件，沈建树声名大震，更被选为和平奖的得奖者。

        但沈建树在获得和平奖后，将所有奖金，尽数投在向日葵孤儿院，完善宿舍、装设空调……令孤儿的生活更加舒适。

        沈建树祭司，是整个孤儿院的偶像，更是改变了他们一生的人。

        就连少年沈浪也不例外。

        沈浪同样是两年前的受害者，更是尽失记忆，连话都不会说。沈建树祭司可怜他的悲惨，同样收进孤儿院，并给他取名沈浪。

        “小浪啊，今天你就满十六岁了？”

        “是啊是啊。”沈浪挠了挠头开口，面对着老人那如沐春风的眼神，总是令他心神一片安宁。

        “记得去神川市民政局领取身份证，等你回来，我会给你一个惊喜。”一边说着，沈建树罕有地促狭一笑，沈浪却是一愣，没想到爷爷也有调皮的一面。

        “好吧，先谢谢爷爷。我也是不放心这些小东西，把他们送回来、吃过饭我就去取证了。”

        “呵呵，好。好。”沈建树关心地开口：“快点去吃饭吧，被这些小魔怪弄了一个早上，应该饿了。”

        “好的。”沈浪再次憨厚一笑，便走进教堂内室。

        老祭司看着少年的背影，内心也是长叹一声。怎么会有如此听话懂事的孩子？他已经很老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命。但有沈浪，他却是不担心孤儿院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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