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只企鹅呱呱叫
哥谭的街道有一种无法掌控的危险,也许只是由于不确定因素太多。夜幕贪婪地蚕食这座原本就黯然无光的城市,将恐怖放大到极限。
漆黑的夜晚,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女人沦为待宰的羔羊,多么值得被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我望向窗外死气沉沉的夜色,思考着和法尔科内借个黑衣保镖护送我回家的可能性有多大。虽然对方不是什么慈祥的老爷爷,但我的请求又不过分,我只需要把语气放软一点。
我感觉双眼忽地被蒙住。
那双干净修长的手令我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下意识地闭眼,又呆滞地眨了眨,睫毛扫过对方的手指,还没有体验到任何微妙的感觉就被他及时收回。
“我带你回家,安娜。”企鹅按住两侧的轮椅扶手,弯下腰在我耳边低语。
他靠得有些近,说的话也挺让人想入非非,我屏住呼吸就能听见自己强有力的心跳。
我无法转头查看他的腰间,只能语气僵硬地提醒道:“你的枪伤……”
企鹅笑起来。
“我坚持。”
企鹅带我穿梭于哥谭的街道,我眺望车窗外的风景,初次细致地观察这座无药可救的城市。我想搞清楚企鹅热爱它的原因,但我只看见满大街游荡的流浪汉和小混混,忽视交通规则与车辆赛跑。
其实我觉得这样被撞死也是活该,偏偏企鹅会放慢速度躲避这些人。
企鹅其实不怎么会开车,比起自己亲自动手他更愿意享受别人的服务,真可谓天生就是做资本家这方面的料子。
“也许你应该离开哥谭一段时间。”
车拐弯转进路口,企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我的意识回神。他似乎在和我商量,没有习惯性地扬起笑容,也许他认为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我蹙起眉。
“什么?”
“你得离开哥谭。”这次连商量都没有了。
企鹅嗓音平静,语气却越发凸显得不容置喙,车灯为道路渡上一层无形的牵引光。
“我已经正式成为法尔科内的部下,马罗尼动不了我,就只能想方设法地伤害我身边的人。”他双眼直视前方,声线的波动不紧不慢,握住方向盘的双手却微微颤抖。
他此刻的神情与往常完全不同,却很难形容。
企鹅爱的人很少,一旦失去一个就是天崩地裂。
这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光是思考事态最坏的可能性都会令他陷入疯狂。于是他像对待幼崽那样用圈养的形式来达成保护目的,但我突然间觉得这样很不公平。
我轻轻碰了碰他的肩:“那你母亲呢?”
很简单的安慰动作,却令企鹅奇迹般地镇静下来,我怀疑自己的体内也许蕴含着什么安定药物。
“她被我安置在一栋公寓,没有任何人能找到她。”企鹅扫了我一眼,像是飞鸟从水面极快地掠过,我没办法从他目光中捕捉到任何情绪。
“现在我准备安置你。”
他说。
我认真地注视着企鹅的侧脸,将语调放得柔和而缓慢,像是顶级催眠师在治疗一位失眠患者,“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企鹅无动于衷地注视着前方,“你觉得州北怎么样?那里有阳光和一片无边无际的草地,气候温和,环境幽美,你可以养两匹小马……”
我打断他:“我是不是还可以扎个帐篷体验一下原始生活?”
企鹅被我噎了一下,“……当然,如果你想。”
他就没听出来我话中嘲讽的意思。我再度将语气放软,语调几乎恳求:“噢,拜托,奥斯瓦尔德……”
“等一切安顿下来,我会去接你,我保证。”他固执地像是愚公挖了几十年也无法撼动的山。
我放弃了和他好好说话。
我冷下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最开始——”我收回放在企鹅肩上的手,声音冷淡得毫无情绪起伏,“你只是个狡诈恶徒,一个把情报卖来卖去的泄密者。”
他被吓到,不明所以。
很多事情都容易让我失去耐心,我没有企鹅面前表现出这一点,一次也没有。
理所当然的,他从未见过我冷漠的表情。
我猜想曾有很多人对企鹅说过类似的话,不然他不会在听到这些言论后就下意识弓起脊背,像是某种蓄势待发的动物。
即使我没有任何讥讽意味,只是语气平淡地叙述事实。
“你褪去这个圈子表面平和的外衣,诱使他们互相残杀,你打算坐收渔利。”当我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且紧张时,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听起来容易实行起来却很难,但你依旧走到了现在——你有野心有脑子,这些足矣让你登上梦寐以求的王位。”
汽车仍在平稳行驶,但我听见企鹅沉重的呼吸节拍。他的目光渐渐燃起了热烈的火焰,仿佛要拖我一起共舞,即使双双被焚烧殆尽。
“放弃把我丢去州北的鬼念头吧,我不会在中途弃你而去。”
也许在与企鹅的第一次目光相触时,他就已经拥有了我,连灵魂都一并被侵占的疯狂。
“你成为哥谭之王,我当你的作恶伙伴。”我语气坚定,像是初次学习语言那样一字一句,“你在这条路上丢掉性命,我就和你做地狱好邻居。”
初遇时我就如同现在这般专注地看着他,如被磁石吸引般一瞬不离。
“我为你而存在。”
下一秒,企鹅猛地踩下刹车。
仿佛用尽全力般,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我因惯性的原因向前载去,他手臂钳制住我的腰将我揽入怀中。
我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通过窗外的风景才勉强辨认出车子已经行驶到了我家楼下。
他的吻落下来。
我的脖颈突兀感觉到疼痛,企鹅小心翼翼地捧住我的后脑。他用舌尖描摹我唇形的轮廓,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说些什么,于是抿唇沉默。
企鹅不满地在我唇间的缝隙处舔舐,仿佛我嘴里有什么令他感兴趣的水果糖。随着他亲吻得越发粗重感觉呼吸完全被掠夺,我想张口喘气,一种湿软的暖意却挤进口腔,我尝到一丝甘甜浅淡的红酒味。
他才受伤怎么可以喝酒。
“安娜,”我与企鹅距离近到可以看清他瞳孔细微地颤动,许久后他移开嘴唇才得以给我喘息的机会,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的安娜。”
我的思维模式在某些时候比平常人慢半拍。
耳垂传来湿热的痛感,当我意识到他在吮吸时胸前已经被解开了两颗扣子。企鹅的吻还在下移,在我的锁骨处停留凝滞。他扶住我腰的手开始用力,我身体的温度逐渐变得灼烫异常,我终于明白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我身材不错,粗略估计是85-61-90。而且我最近在医院体检过,没有任何生理性疾病,盆腔积液或是咖啡色分泌。我的身体很健康,非常。
他是不是已经二十九岁了?
企鹅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努力地平复呼吸。
……
“能继续吗?”察觉到他久久没有动作,我试探着问道。
企鹅:“……”
问完我就沉默了。因为经过我仔细地思考后发现这并不是个好提议,也许我可以接受在自家楼底下车//震,可这辆车好像是人家法尔科内的,这么做很不厚道。再者企鹅今天下午才中了一枪,虽然没有伤及到内脏但也需要静养。
这该死的尴尬气氛,我可能就是冷场制造机。
我正打算说点什么插科打诨过去,企鹅忽然间怪异地瞥了我一眼,“这不利于你骨折恢复。”
我:“……”
行吧。
我唯独忽略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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