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绵绵无绝期
翌日，仙殿中
莫祈觉身穿水蓝色衣着，看起来不可亵渎，坐在龙座上，仙殿中没有一个上仙说话，气氛深沉，不久莫祈觉开口道：“前些日子众仙君提议说我应当下凡历劫，不足百年就是我一千岁寿宴，那历劫的时间就定在下月吧。”
众仙闻言纷纷下跪，齐声道：“天帝圣明。”
“不必让司命星君写本子，本君的命本君自己改。无事便退下吧。”
一位身影修长的上仙站了出来：“禀天帝，半月前天界飞升了一位桃花妖，天帝要知道飞升为仙的桃花妖世间罕见，所以这桃花妖要留在天界。”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声音反驳：“上古至今妖升为仙都是在凡界驻守，若让此妖留在天界，有违反天规，希望勤映仙使不要与上古立下的规矩为敌。”
“可这桃花妖升仙千年难见，望天帝三思。”
旁边的儗似仙使听到他们提起那小树妖便全神贯注起来了。
莫祈觉也知道桃花妖升仙千年难求，他自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他正想该如何开口才不会得罪那些顽固的仙君们，就正好殿门外季濡杏走了进来，她说到：“众仙君不必为此事争论，那桃花妖如今在我羽宫，两日后拜我母仙为师，行拜师礼，还希望各位来捧场。”
莫祈觉看见了季濡杏有些一愣，身份还是被知道了啊，可她为什么没有惊讶呢。
季濡杏说完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天帝，她不禁感叹，果然位置越高遇到的事越烫手。
季濡杏说完，其他的仙君都在众议纷纷。
“何人在此喧哗，仙殿岂是你能进的！”一位小仙开口。
季濡杏转过身面向他们狠声说道：“吾乃凤族公主，在座各位胆敢放肆！”
其他众仙者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他们纷纷行礼：“拜见公主。”
上古，天界最为尊贵的只有两族和三神——天室血脉，风族血脉还有预楼神尊，儗似神尊，勤映神尊，后面两位也就是守护姑苏，京城的仙使。
凤族已经不问世事百年，从不上仙殿，只在风族休养生息，突然的出现让在场的仙君们有些怀疑，但怀疑也只能在心里，毕竟人家为尊。
莫祈觉见季濡杏报出身份后，下边的小仙都被震慑到，不敢开口说话，便在心里冷笑了出来。
果然，为尊者说的话都不敢忤逆。
可是，本君也为尊，凭什么他们可以日日在下面谏言，扰本君清净，就因为是天帝，是关乎各界苍生吗？
真是贻笑大方，待本君历劫归来，本君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尊，什么是忤逆者的下场，本君要站在那里，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莫祈觉勾唇一笑，歪头轻轻撇眉：“那还望纤因上神的收徒仪式莫要忘了邀本君去好好观赏一番了。”
季濡杏缓缓的转过身，望着上面身着水蓝衣服的少年，微微一笑：“定然。”
看啊，他坐在上面一尘不染，仙风道骨，谁又能想到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血染蓝衣，短折而亡呢。
季濡杏望着他那无辜的模样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偏偏要选这个结局。
季濡杏心想：他可能没想到吧，自己从一出生结局就被我给选好了，他会甘心吗？
季濡杏猜他不会甘心。
少年离去，留给季濡杏的是那抹水蓝。
那抹颜色仿佛要刻在她的心底，一直在季濡杏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季濡杏走出仙殿时，被儗似仙使拦住了，他微笑着对季濡杏说：“打扰濡杏上仙了，那桃花妖刚刚飞升成仙，不懂规矩，还望上仙海涵。”
季濡杏想到若轻烟跟她讲经历时提起过儗似，白发金瞳，想必就是他了：“自然，拜我母仙为师，那她便是我阿姐，我定会待她好，遇事也定会更加宽容。”
儗似行礼：“那便多谢上仙了。”
季濡杏刚要走，又忽的转头：“儗似仙使若是觉得天界无聊，倒不妨日后来我羽宫转转。”那里有你想见的人。
儗似微微一愣：“上仙如何知道我？”他在想会不会是若轻烟提起的。
季濡杏从手里变出了一个小金凤凰，随后由一个小金凤凰变成了无数个小金凤凰，那些凤凰依此排列着，飞往了天宫，在天宫的上方化作杏花落了下来，如瀑布倾泻，好不壮观。
随后季濡杏看着儗似：“自然是，神机妙算。”说罢她便走了。
既然他想让自己说是若轻烟提起的，那她偏不，若是喜欢就该来亲自找她，何必通过别人打听她呢。
刚刚的那一幕想必，他应该看到了吧，会很美吧。
天宫，莫祈觉走着走着，忽然天边出现了许多凤凰，而那些凤凰朝着他飞来，在他的上空变为了杏花落了下来，旁边的仙侍们都在惊叹。
莫祈觉伸出手，想接住杏花，可每一朵杏花都好巧的躲过了莫祈觉的手心，没有落在他的手上，反到是落到了他的肩上，那杏花落到地上便化为虚无，连他肩上的也不例外。
他看了半晌，轻轻开口，似乎是在对自己说：“果然，虚无的就是虚无的，握不着，抓不住。”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迈起步子进了觉唥宫。
身边的仙侍也不敢说话，这么美好的一幕，世人看了的在惊叹，怎么偏偏他们天帝看了就恼怒呢。
莫祈觉进了宫殿，唤来了司命：“本君下月历劫，给本君写个出身就好，其他的本君自己历。”
司命有些疑惑，但是这位爷说的话他也不能不听，于是行礼：“好。”
莫祈觉摆摆手：“无事便退下吧。”
“小仙告退。”
司命走后，莫祈觉走到了宫殿的窗前，窗外的杏花雨还在落，他看着看着便出神了。
忽然，一只小凤凰飞了过来，在莫祈觉的面前打转儿，响起了季濡杏的声音：“怎么样，好看吗？”
莫祈觉先是撇眉，随后唇边浅浅勾起：“不好看。”声音很轻，说完后，他自己也有一些愣住了，然后他便转身离去。
小凤凰飞走了，杏花雨也停了。
莫祈觉什么也没有说，甚至他可能还会觉得她莫名其妙。
季濡杏收回了凤凰，此时的她正在沁连池边坐着，煤球躺在她怀里，她看着那黄中带红的天边：“不好看就不好看，要不是我要回家，我才不会讨好你。”
天有什么好看的呢，天界的天边一如既往都是这个颜色，只是在晚上才会是蓝黑色，季濡杏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煤球知道，她看的不是天，她看的是自己心中那一抹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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