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开学祭礼
“喵——喵、喵、喵!”
“……猫”
花微柔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假山上卡着一团白球。
那猫儿憨态可掬,通体雪白,粉嫩的爪上却染了一抹突兀的红。
“受伤了”
花微柔上前,靠近那只白猫——
“雪球,安分些。”
假山遮住耀眼的日光,阴影之中,一名锦袍少年驻剑倚在山石一侧。
花微柔不禁屏息,不知算不算撞入他人隐私,放轻了动作——但这样,这似乎更像做贼了。
少年的眉目藏在阴影之中,虽看不大清楚,周身却隐隐显露一派雍容气度。
光落在他衣袍一角的黯红上,衬的他本就白皙的脸色如冰覆雪。
原来方才猫儿身上的……是他受了伤。
“喵,喵喵!喵喵喵……”
白猫衔着一枚草叶在假山外来回跑动,像是为人着急。
“……麻烦。”
少年起身抱住窜入他怀中的白猫,语气冷淡,动作却轻柔至极,这句麻烦,并不像是在说猫。
花微柔不会傻到觉得他这句麻烦是在说猫,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他说的是自己。
那少年看向花微柔说道:“可看够了”
花微柔点点头:“……看够了。”
少年:“……”
那少年看了花微柔一眼,又道:“你走错了。”
花微柔:“……”
花微柔知他所说为真,可此刻竟有些不想承认。
试问有比迷路逛错地方,看了那人半天,还被那人明晃晃指出还尴尬吗?
花微柔问道:“你知道我要去何处”
少年淡淡道:“不管是去广场还是庭兰舍,亦或是演武场,都不是这条路。此路通往百花园,百花园是书院尽头……是死路”
那少年冷冷看花微柔一眼,并未对她指出她对他的称呼有何不妥,却让她觉得他平时好像不会说这么多话。
少年提点道:“下次出门,带上地图。”
花微柔:“……可我带上地图,还是迷路了。”
当然,这么丢脸的事情花微柔自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她只盼望着日后莫要再碰上这少年,免得让她想起今日的丢人之事。
少年抱着猫儿离去,脚步行云流水,完全看不出受了伤。
花微柔目送着他离去,遂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所幸此次天不负她,眼前很快出现庭兰舍华丽的门庭。
花微柔推开寝舍门,刚看着四周环境一会,突然一个少女朝我走来,笑得和善道:“看来,你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花家少主了。”
花微柔朝她点头,问道:“你好,我是花微柔,不知同砚是”
她介绍道:“我是白蕊儿,玉梁人士,你的舍友。我能唤你微柔吗?”
花微柔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旋即便了解,白蕊儿是玉梁巡抚之女,这样的身份在明雍中并不出众。恐是担心身份之别,所以如此小心。
花微柔笑得和善:“明雍之内,只论学礼,不论朝礼。在明雍中,你我只是同砚,无须在乎身份之别。”
白蕊儿听得此言,真心笑道:“早便听闻宁乐公主和善温婉,今日得见,果然不虚。”
她旋即介绍道:“我们应该还有一位舍友,不知为何还未出现……唔,倒也没关系。”
“今后共处一室,还望彼此多多照拂。”
花微柔点头道:“这是自然。”
少女温婉和善,倒是个简单的。白蕊儿对她眨眨眼,轻笑起来。
“我听说山门之事了。是因为这个,才在路上耽搁了吗?”
花微柔问道:“你说的山门之事,指的是我与楚师兄的那场误会吗?”
白蕊儿点点头,轻笑道:“你在山门的事都传遍了,如今人人都夸你大度和善呢!”
花微柔对此并不意外,便装模作样的谦虚了一把。
白蕊儿想起什么感慨道:“说起来,你们桓、季、花、楚,乃是大景开国十六府世家中现下仅存的四大家了。”
“桓家境况……也的确令人唏嘘。”
白蕊儿低声感叹过后,她又拾起笑脸。
“不谈这些了,方才书侍已经将你的学子服送来了。车马劳碌,还是先做梳洗吧。”
“梳洗过后可以在这里歇息片刻,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花微柔点头浅笑道:“有劳。”
换好衣裳,花微柔与白蕊儿前往开学祭礼所在的广场。
花微柔与白蕊儿放到一处站定,一抹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落到她们身边。
花微柔看向来人,说道:“你来得倒蛮早的。”
白蕊儿看向季元启问道:“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季家少主我是白蕊儿,微柔的舍友。”
季元启笑道:“哈哈!小爷也有传说了今后都是同砚,遇到什么难处尽管告诉小爷!”
花微柔瞥了季元启一眼,心道:“傻到抓个鸡都能掉进自己的陷阱,还想着助人为乐,呵,当真是大好人。”
季元启突然指着天空道:“哇!好大一只鸟飞过去了!”
白蕊儿好奇的向天上看,反应过来,好脾气的一笑。
“说起来,明雍的开学祭礼向来是书院中的三年学子共同参与的。今日,说不定便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宸王殿下了。”
季元启看向她道:“你知道的传说不少嘛……宸王我想起来了。书侍说明雍有皇室子弟,指的就是这位小王爷吧”
白蕊儿看了花微柔一眼,转头又道:“当下明雍之中的皇室除了面前的这位宁乐公主,的确只有这位宸王,宣望钧。”
某一同砚补充道:“但此前不少皇室都在明雍就读过。比如宸王的堂姐昭阳大公主……我们院长也是大景第一贤王——总之皇家书院,实至名归嘛。”
身边学子忍不住凑过来聊,花微柔不置可否,白蕊儿眼中隐隐有向往的光。
花微柔看着身边猛然冒出的同砚,心中想道。
“看不出来,明雍书院的学生还挺八卦。”
白蕊儿佩服道:“据说两年前,宸王随楚中军出征大捷,却辞谢了封赏,自请入明雍,自称要与大景国中一道筑基。”
“皇家子弟尚有如此踏实心志,我们也要为了大景更加努力才是。”
白蕊儿说此话时后,花微柔看了她一眼。
这白蕊儿莫不是……喜欢宣望钧
季元启不服道:“不是说皇室子弟,在明雍也是一般学子看你们这样子,这小王爷很难在这里做什么“一般学子”吧!”
白蕊儿恍然大悟道:“这么说……宸王向来独来独往,在书院中只与楚禺交好,或许,也是为了不让旁人因他的身份为难吧。”
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花微柔看向天边日头,忽觉微妙。
白蕊儿问道“时辰是不是有些晚了,怎么还不见师兄师姐和先生们不会是出来什么事情吧?”
季元启不以为意道“这书院里里外外被围的严严实实,连块柿子都扔不进来,能出什么事?”
“不好了!”
花微柔转身望去,只见一名书侍仓皇的跑来,气喘吁吁一阵,才又扯开嗓子高喊。
“不好了!宸、宸王遇袭了!”
白蕊儿惊讶道:“怎、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敢在这样的日子,在明雍书院做出这种事”
周遭学子大多如白蕊儿一般惊讶,又因身份教养勉强自持,花微柔却发现季元启出奇的安静。
花微柔心中了然道:“看来,这位季家少爷也不算很笨,在该聪明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马虎。”
某学子问道“等等、宸王遇袭,祭礼还要举行吗还是说,我们可以先回去……”
“谁也不许走。”
花微柔心头一凛,抬头看去,之见楚禺带着一众将士众众的包围了广场。
“楚家军明雍书院之内怎么能带家将”
人群中有人问道。
“宸王遇袭事关重大,院长特许我楚家军来协助调查。”
花微柔想到在山门前楚禺如临大敌匆匆离开的样子,看来,正是此事。
桓瑶脸色不太好的问道。
“那谁也不许走,又是什么意思。”
楚禺看了桓瑶一眼道。
“呵,又是你。”
“不让你们走,就是因为你们都有可能是暗袭宸王之人。”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某学子忍不住道:“楚同砚,此处皆是有名有姓的世家子弟,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哦你是心虚了”
发声学子或是不想这桩事殃及家族,抿紧了唇不再言语。
桓瑶看向楚禹道。
“简直欺人太甚!”
“师兄应当知道明雍是什么地方。怎能这般带兵围书院,让一群世家子弟蒙受不白之冤”
某学子道“楚师兄,宸王遇袭的事事关重大,如今袭击者下落不明,要紧事是找到袭击者,保护大家的安危。”
楚禺冷冷道:“不必装作事外之人,谁知道你们来这里之前都做过什么”
白蕊儿又道:“此事尚无证据,楚师兄为何句句归罪于我们……”
“若你们当真无事,不如现下就将袭击者找出来,如何”
花微柔挑眉,看来,目的就是于此。
“这、这是什么飞来横祸不讲道理嘛!”
“楚师兄稍安勿躁,不知宣师兄伤势如何若无大碍,可请宣师兄出来,告知我等此事的前因后果。”
桓瑶道“……没错,今日在此的都是各大世家最出色的弟子。大家可以共同寻找线索,为宣师兄查明真相。”
学子中的附和声越来越多,楚禺始终不动声色,直到一道清冷的声音翩然而至。
“你们想知道什么”
来人一派出尘贵气,眉目清冷如霜,却让花微柔不由一怔。
花微柔颇为无语的望了望天,真是天不遂人愿,两个时辰前她还碰到他,被发现迷路到那处,丢了人。结果如今好死不死又碰到了,真是想让她不记住他都难。
此人便是大景最年轻的亲王,宸亲王殿下—宣望钧。
花微柔想到他带猫离去的从容模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还请宸王殿——宣师兄告诉我们,你遇袭的具体情况。”
桓瑶及时改口道。
宣望钧垂眼,似乎对眼前变乱漠不关心,说出的话更像陈述旁人之事。
“今日晨起后,我在书院后山练剑。一支箭射来,我受了些擦伤。”
箭
花微柔脑中箭影一闪而过,又觉得太过巧合。而宣望钧显然不愿多说,学子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多问。
桓瑶又道:“宣师兄语焉不详,让我们如何查起?”
宣望钧淡淡道:“此事多说无益,若你们疑心,可以从我的伤查起。”
人群一阵静默,继而窃窃私语。
“宸王殿下身上的伤这、不好查看吧……”
“看起来挺严重的,怎么没包扎过”
桓瑶看向宣望钧问道。
“宣师兄,我曾为家中将士疗伤,能否让我一试”
宣望钧不言,一位男学子见形式尴尬,友善的来打圆场。
“这位女同砚或有不便,在下家中世代医官,不如……”
花微柔心道:“这宸王可真是个香饽饽,就疗个伤,让如此多人争抢着上。至于吗,吃力不讨好。管是谁上,不是我就行,方才才在此人面前丢了点脸,此时若上去委实不太妙。”
宣望钧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见此,花微柔特意看向别处,以防与他对视。
这个世上,有种劫叫做天不遂人愿,也便是老天要亡你,左右都是一个躲不过。
“你来吧。”
他话未完,宣望钧已抬手。众人一静,看着那苍白手指所指的方向——
由于花微柔看向别处,自是不知道宣望钧指的人是她,但所有人都看向她,她心中便闪过一丝不妙的感觉。
季元启见她无动于衷,还甚是贴心的拍了拍她,提醒道:“那小王爷指你为她疗伤,转过头看看。”
季元启这声音不大不小,四周的人都能听到,此时若是还装作没事发生,便是故意装蒜了。
花微柔心中暗骂一声季元启,转头看向宣望钧,果然,真指向了她。
可她并不想上前,一方面是才丢过脸,令一方面是她都懒得去看这种戏码。
花微柔看上去颇为顾虑的道:“宣师兄,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太好吧……”
此言一出,所以人都颇为惊讶的看着她,转而又想到她的身份,倒也是情理之中,女子确实对此顾虑点。
宣望钧眸中也出现了几分惊讶,似是没想到她会如此说。
宣望钧眼中的讶意转瞬即逝,他淡淡道:“只是在衣裳上看而已,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
花微柔听此正欲开口。
宣望钧打断道:“听闻师妹不拘小节,想来也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对吧?”
花微柔听此嘴角抽了抽,嘴边的话绕了个弯,浅笑道:“师兄说的极是,师妹确实不会在意这些,只是……”
宣望钧一听转折便看向她,好奇她还能说出什么。
花微柔笑得和善,又带着点担忧道:“只是师妹不擅医术,怕给师兄的伤处置的不好。”
随即还甚是戏精的带着点担忧看了看宣望钧的伤,仿佛是真的担心医术不好反而伤到宣望钧。
按道理话都说到此份上,但凡是个识时务的便会换个人,况且花微柔觉得宣望钧并不是个爱麻烦的人,都跟她浪费口舌至此,也该知难而退了。
只可惜宣望钧今日仿佛跟她过不去似的,淡淡道:“无妨,你包就好,我不怪你。”
花微柔:“……”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认命的去给人包扎。
她淡淡道:“那么,师兄,失礼了。”
所有人未曾注意到的是,宣望钧在看到花微柔上前之时,眸中罕见的有了几分笑意。
花微柔走上前,小心抬手探向宣望钧胸前伤口。
他的领口破洞虽小,边缘却有些不大自然的破损痕迹。与其说是箭所致,倒不如说是……被谁刻意撕扯成这样的。
但这明雍上下,谁有胆子撕扯宸王的衣襟呢。
此番更证实了她内心的想法。
楚禹瞪向她道。
“看完没有,看完就回去”
她未曾理会,眼风淡淡扫他一眼。
花微柔心道:“搞得像是我占了宣望钧多大便宜似的,又不是我要上来的,他非要我上来,你以为我愿意啊。”
她查完伤口便转身回到人群中。
人群中有人问道。
“花学子,伤口可有异”
花微柔如实答道:“的确是箭所伤。只是这箭的箭尖十分奇特,看伤口痕迹……弓箭也非一般箭所能为。”
桓瑶问道“如此看来,要先确认这箭从何处而来。宣师兄,可否在详述这受伤之地”
“我说过,后山。”
听此花微柔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宣望钧一眼,宣望钧与她对视,从容不迫。
宣望钧言简意赅,桓瑶只能压抑着无奈与怒气,花微柔看向神游天外的季元启,他似乎有些不耐烦。
花微柔望着这些急于想要破案证明自己清白,可又无可奈何的学子。
心中冷笑,故弄玄虚罢了。
有人问道“不知花学子认为袭击者所在之地在何处”
花微柔回道。
“书院之中,地势之高足以让一支箭毫无阻碍的射向后山,唯有——”
“演武场。”
一片静默之中,有人反应过来,轻声叫好,也有人起身,似乎已准备好往演武场去一探究竟。
“还有一处待查之地。”
花微柔知晓桓瑶所说是何处,她似是着急的很,转身带着与她一派的学子离开了。
“哎,那个……等一下。”
季元启叫住了花微柔与白蕊儿,神色微妙。
“提醒你们一下,这小王爷身上看着吓人……但都是假的。”
白蕊儿不可置信道:“假的!那是什么!”
他得意道:“这种把戏小爷儿时玩的多了!糊些假东西在身上,假装伤的重些便能多逃两天课……雕虫小技,瞒不过我的眼睛。”
花微柔淡淡道:“你倒也不必谦虚,旁人也看不出这个。”
他讶然道:“等等,为什么你毫不惊讶,莫非你早就看出来了”
她不语,却也未反驳,她看出来的又何止是这个。
白蕊儿疑惑道。
“但季同砚这么一说,这事就更蹊跷了。”
花微柔将假山后看到的事情告诉了两人。
“后山在书院西面,可那条路却是通往百花园的,即使宣师兄先去了别处,那也应该先处理伤口才是。”
白蕊儿道:“还有楚师兄!我听说他为人冷硬,但今日之事——简直就像故意要找我们的麻烦!”
“所以说——这事已经差不多弄清楚了,我对这种虚张声势的把戏没什么兴趣,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季元启打了个呵欠,翻身上了最近的一棵树,对我们摆摆手。
而花微柔则是打着看好戏的心往演武场走去。
嗖——
花微柔与众人刚来到演武场,就见一抹银光从宽阔的演武场中高高划过,直充天际而去。
“好弩等等……□□难道,这就是袭击宸王之人”
“嗯谁在夸我”
花微柔望向声音来处,原是明雍七巧课先生——司空澈。
众学子低声议论,白蕊儿看花微柔一眼,替司空澈向众人解释。
“这位司空先生和我一样是玉梁人氏,机关术远近闻名,制品千金难求,但他无心名利,只做了书院学生。”
司空澈问道:“都是别人起的绰号,我只是喜欢摆弄这些机关罢了。你们来寻我何事?”
白蕊儿道:“学生冒昧,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先生。”
“请问先生今晨在何处?”
“今晨我倒不大记得时辰,除了方才去取材料的那一趟,我一直在这里制弩啊。”
“学生来时正瞧先生向空中射箭,不知是何意”
“制作新弩,当然要试剑啦!天亮了怕伤人,只能朝天上射。可院长说夜里宵禁后山无人,我就在夜里向后山试射了。”
听此对话,花微柔已经弄明白发生何事了。
“司空先生,你的新弩怕是要收起来了。”
花微柔回头,便看见以桓瑶为首的一众学子正气势绝尘的走进演武场来,个个表情肃穆。
司空澈话未说完,便被桓瑶打断道。
“怎么了哦,对了,你们是新生,可是要新武器来演武为这种事倒也不必打起来,除了□□,我这还有……”
“还在装糊涂你便是谋害宸王之人!我们在后山找到的凶器便是证据!”
桓瑶将一枚□□扔到地上,箭上还有晨露和草汁的痕迹。
司空澈那厢还在疑惑“的确是我的新箭……等等,这上面的沾的是……”
桓瑶这厢已道:“司空先生,就此认罪吧!”
司空澈此时终于反应过来。
“认什么罪,你是说,这箭射中了宣学子。”
白蕊儿着急道“桓同砚请慢,司空先生是我们玉梁名士,向来无心权术利禄,断,断然不会做出谋害……”
花微柔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诸位稍安勿躁,此事应交由院司处理——”
“哦那依诸学子之见,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啊?”
司业从后面缓缓而出,似乎已经等待许久。
桓瑶眯起眼,握紧了腰间之箭。
“自然要严加处理!皇室血脉乃大景根基。桓家祖上便护卫高祖,意图对皇族不轨之人,我等定不相饶!”
司业环顾四周,满堂世家子或沉默或附和桓瑶所言,更有甚者,竟扬言司空澈别有用心,应当场处决。
讨论声此起彼伏,花微柔冷眼望着这些世家子弟你一言我一语,始终未置一词。
司业看向我道“这位花学子,你看呢?”
花微柔看向司业道:“学生以为,此事尚需调查,待一切分明,再行论罪。”
桓瑶回我道“宣师兄为人证,此箭为物证,此案已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查的。”
“花同砚,你难道想在诸位同砚面前徇私”
花微柔直看进她眼底,道:“……且不说这一箭本就无心之失,方才司空先生也说此事发生在宵禁期间,若宣师兄在那时上了后山,是否有违院规此事又当如何论”
“花同砚,此话不明理。我们皆是名门之后,今日清白被此人玷污,来日家声有损,司空先生一介草莽,怕是担待不起”
“宸王遇袭兹事体大,快些了事,洗净我们的冤屈才是”
她听得这些话,倒也不脑,看上去甚是惋惜道:“诸位同砚莫非是忘了世家为何贵重是因为你我家祖曾以智勇庇护大景万民。如今,家族到成了你们欺压他人的工具了”
桓瑶朝她道:“花同砚,此事必须速决,你若不让开……”
远处随风而来一声清响,竟压住满场剑拔弩张。
花微柔和众人都向风来之处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亭中的飘飞软帘之下露出的一抹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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