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不一样
花微柔回到桃李斋时，季元启等人便拥了上来，问道:“首辅大人没有为难你吧”
花微柔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现在关心我，可刚才我看你们跑的比谁都快。”
季元启讪笑道:“嘿嘿，谁让首辅大人叫住的是你呢我们也没什么办法。”
花微柔看向他们，说道:“他并没有为难我。”
而且，对我还极好。
几人闻言松了口气，季元启凑过来，好奇道:“说来，你那朋友成了没有”
“……成了。”
凌晏如和玉泽商议完事后，便朝山门外离去，走到途中，迎面遇到了顾兮。
顾兮朝他规规矩矩行礼道:“见过首辅大人。”
凌晏如拂袖让她起身，本欲离开，突然想到了花微柔方才的话，扫了她一眼。
而顾兮也没料到凌晏如竟会跟她有话要说，顿时心中掀起波澜，但听到凌晏如说出的话时，如同一盆冷水浇了她个透心凉，将方才微微燃起的火苗尽数熄灭。
“别把心思动到花微柔身上。”
原来他主动跟她说话，也只是因为别人罢了。她确实嫉妒花微柔，嫉妒凌晏如对她的不同，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偶尔在课上刁难她，却没想到，凌晏如竟会因为这事来找她。
顾兮苦笑道:“首辅大人非要对我这么无情吗？”
凌晏如冷淡道:“本官对谁都是如此。”
顾兮看向他道:“那花微柔呢？首辅大人为何对她……”
凌晏如打断道“她不一样。”
她不一样，短短四个字，却如针扎一般戳的她心泛疼。
原来花微柔在他眼里从来都是不同的，恐怕若不是因为花微柔，他也不会在这里陪她浪费时间吧。
凌晏如不再看她，警告道:“本官劝你别把心思动到她身上，否则，就算是顾帧也保不了你。”
说完便懒得再看她一眼，提步离去。
翌日朝会过后，御书房内。
承永帝跟凌晏如商议一些朝政大事，商议完后。承永帝端详着静坐面前的凌晏如。他时常觉得看不懂这个大景最年轻的首辅，但每一次仔细思考，他又觉得自己能够掌控他，所以这些年来他对凌晏如一天天更加信任倚重，一步步给了他首辅的地位。
想到此处，承永帝心中略过一道烦躁，折子上弹劾凌晏如的说辞又浮现在脑海，这位年轻首辅性情太过阴沉，为人处世又属实不够圆滑，有时连承永帝自己都觉得无法把控他。可是大景储位空悬，凌晏如又却有才能，承永帝毕竟老了，为了平衡朝局是真离不开他。
承永帝尚在深思时，凌晏如突然起身，朝承永帝恭敬道“臣想向陛下求一道旨意。”
此话一出，惹得承永帝讶然不已，惊讶道“凌爱卿为大景立了许多功，是大景的肱股之臣，朕每次说要赏赐爱卿，却被爱卿一句‘为人臣子，本应如此＇回绝了。没想到竟能有爱卿向朕求旨意的这么一天，实在是稀奇。爱卿不妨说说是何旨意。”
凌晏如看向承永帝，缓缓道“臣想向陛下求一道赐婚的旨意。”
承永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诧异问道“什么旨意”
凌晏如依旧平淡道“回陛下，赐婚的旨意。”
在确定了没有听错，承永帝哈哈大笑，似是对凌晏如难得这般感到有趣，叹道:“朕还以为凌爱卿这辈子都不打算娶妻了，没想到还能看到铁树开花的一日，不知是这宣京哪家的女子，如此有福气，得爱卿如此重视，能让爱卿亲自向朕讨要旨意。”
凌晏如不紧不慢道:“陛下谬赞了，不是她有福气，是臣有福气，臣想求娶宁乐公主。”
听得此话承永帝沉默了，心情颇为复杂的道:“你想娶的是宁乐”
青年冷清微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可置疑的肯定:“宁乐公主温柔懂事，聪明通透，臣倾慕已久，惶惶求娶，还望陛下赐婚。”
承永帝不禁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他实在难以相信倾慕二字是从面前之人嘴里说出来的。
凌晏如，十八岁连中三元，大景最年轻的首辅，偏偏又生的芝兰玉树，就算是不苟言笑，也能惹得这大景无数贵女为他前仆后继，也就是后来他手段严苛，无数人惧他，但也并不妨碍那些女子思慕他。
去年御史大夫的嫡女，前年兵部侍郎的幼女，就连他的先生帝师顾桢为了那疼爱的孙女在三年前也找过他，求他赐婚。这还是他记得名字的，还不包括一些他忘了的官员。
他记得他每次说起此事时，凌晏如总会平淡道:“臣一心在朝堂和黎民百姓身上，无心儿女情长。”
瞧瞧，多么忠骨肝胆，都这么说了他又能说什么，总不能真赐婚寒了这位肱骨大臣的心。
一次两次便也罢了，次数多了他也就懒得管了，每次官员为此事找他时，他便放出一句话“若爱卿是为其他人来求朕赐婚，朕看在你的功绩上还会考虑考虑，若是对象是凌首辅，那便算了。”
于是，这些官员便回去跟爱女语重心长道:“你若是看上其他男子，为父尚且能为你努力努力，可这凌首辅还是算了，先不说他的身份岂是我们能高攀得起的，再说凌首辅他就是铁树他不会开花，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你就放弃这个念头吧！”
后来有句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至今都记得，那话是“凌首辅不近女色，他就是颗铁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喜欢其他人，你就瞧着，若是哪日他娶了谁，为父这官都不做了，去寺庙里做和尚去。”
他如今回想起，觉得好笑，也不知那位官员听到此话会不会弃官做和尚去。
若是这凌晏如向他赐婚的对象是其他女子，他定会同意，偏偏他想娶的是花微柔。
花微柔是元南国公的女儿，熙王案事发后，他派了暗斋的人监视着花府，至今花府也没什么异常，而花微柔打小便被托付给了凌晏如，她如今自是对此事一无所知。
想了想，倒是他老了，想的太多，此事在承永三年就已经结束了。他又何须忌惮到一个小丫头身上，不过一桩婚事罢了，就算她嫁给了凌晏如，那又能如何。
凌晏如抬眸看了承永帝一眼，他知道承永帝在想些什么，他无非是在忌惮承永三年的那桩事罢了，但他明白，承永帝最后还是会同意。
果然如凌晏如所料，承永帝想清之后，他朝凌晏如应允道:“此事朕还要召她入宫问她心意，若她同意了，朕就亲自为你二人赐婚。”
他玩笑道:“若这桩婚事真成了，朕就把这些年来欠你的赏赐全部赐给你当作你娶她的聘礼，让这场婚礼风风光光，如何？
凌晏如淡然道:“臣多谢陛下。”
……
承永帝看着凌晏如走出御书房的背影，他对身边的太监道“召宁乐公主入宫，朕与她有要事相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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