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花忱
自从圣旨在凌府和明雍书院宣读了之后，大景的大街小巷对于此事，人人都议论纷纷。
“高贵显贵之间何来的真心，估摸着这首辅大人与宁乐公主也只是互相合作，各取所需罢了。”
“唔，你说的有理，但女儿家向来痴情，有没有种可能是宁乐公主对首辅大人日久生情，痴心一片，心甘情愿被首辅大人利用。”
“这……这也是有可能的，若真是如此，那宁乐公主一代佳人，委实是可怜了点，就为了这点微末的情意，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为什么痴情的一定是我们女子，难道就不可能是首辅大人痴心一片，去求的圣旨吗？”
“这……这虽说也有可能，但你想想咱们这位首辅大人那手段，又看看他那冷心冷情的性子，你觉得可能吗？”
“……”
“我说诸位，何必想的这么多，就不可能是人家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吗？”
“……这几乎不可能，说什么玩笑话。”
“我倒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可能。”
这几日凌晏如出府去朝会时，如这般的话听得不要太多。而明雍书院对此事亦是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而两位当事人本人都没有想过澄清两句，似是觉得压根没这必要。
深夜，兰庭舍中。
烛火摇曳，拉长了案前少女的影子，显得有几分寂寥。
花微柔停笔，将手中的书信折好，招手换来鸾卫，鸾卫在窗前朝她跪下，花微柔拂袖让他起身，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鸾卫接过后便已明了。
那信上赫然写着四字——“吾兄亲启。”
次日，一袭月清色衣袍的人端坐在一方，拆开手中的信件，那信上的字迹自己再熟悉不过。
“兄长，见信如唔，多年不见，不知可还安好血仇一事，兄长不必一人担着，小妹也是花家之人，这血仇合该你我同担。近日暗斋之人频繁涌动，兄长务必多加小心。”
男子看着信上接下来的内容，不禁挑了挑眉。
“另有一事，想必兄长近日也已听闻小妹与云心先生婚约之事，坊间传言我二人是为合作，流言小妹向来不在乎，但兄长是我至亲之人，我不想让兄长误会。”
“当年兄长将小妹托付给云心先生，他承兄长所托照顾小妹，教小妹君子六艺、为人处世，是小妹一生恩师。小妹年幼时一直将他视为恩师，可如今他于小妹而言，却不只是恩师，更是小妹的情之所钟，心之所向。”
“论貌，他笑如朗月入怀，立如芝兰玉树，小妹用尽平生所学，也唯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可形容其风采半分。论能力，他十八岁便连中三元，殿试夺魁，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是位惊才绝艳的举世奇才。论抱负，他心怀大景苍生，想救万民于水火。是一位不凡的改革者，是将新法落于实处的先驱，他的眼光与气度令小妹仰慕不已。”
“凡此种种，皆乱小妹心曲。他在小妹心中是大景最好的男子，任何人都比不得他半分，小妹自从知晓自己心意的那刻，便已决定，此生非他不嫁。幸得苍天垂怜，他亦倾心与小妹，我与他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宣京云谲波诡，他在朝堂上步步为营，从未行差踏错过半步，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小妹知他抱负，亦敬仰支持他，也知他这一路走的有多不易，余下的路小妹愿与他一同走下去，誓与他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不论结局是什么，哪怕是共赴深渊，小妹亦无怨无悔。”
“小妹今日将自己心意述说与兄长，便是想告诉兄长，小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小妹也知兄长在筹谋报仇的这条路上，定当十分不易。兄长且记住，这血仇合该你我二人同担，小妹不会让兄长独自一人承受。”
“万望兄长，多自珍重。愿你我兄妹能够早日重逢，待到重逢那日之时，小妹定请兄长喝上一回青梅酒，不醉不归。”
“小妹微柔谨启。”
花忱看完沉默片刻，轻笑了声:“她长大了，女大不中留了。”
对面的玉泽看着他手中三页信纸，问道:“她信上写了什么”
花忱淡笑道:“不过是写了她那云心先生如何如何好罢了。”
玉泽闻言轻笑道:“哦，这么说来，这二人是两情相悦了”
他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了一盏茶，道:“我倒是真没想到，这凌首辅竟也会有动情的一日。”
花忱感叹道:“情之一字，谁又能说的准呢。”
“当初临走时她才到我膝头，没想到一眨眼，她也要嫁人了。”
玉泽给花忱倒了杯茶，道:“你大可放心，首辅大人对你家妹妹好的很，我看就是你这个亲哥哥，也做不到像他那般。”
“当年你将微柔托付与他时，他刚坐稳首辅没几年，但既承你所托，便照顾她。教她君子六艺，为人处世，朝政手段，他将微柔教的那般出色，凌府人人都道他对微柔太过严苛，那是没见到过他待微柔的好。”
玉泽:“七年前，微柔生了场大病，他那几日，白日衣不解带的照顾在她身侧，深夜处理朝政事务，那几日里，他几乎就未合眼过，谁来劝都没用，非得等到微柔醒转安然无恙，他才能放心。”
“五年前，微柔与柳安侯府的魏锦凝有过趔趄，某日宴上，那魏锦凝联合着其他几家贵女，趁微柔不备，将她推入水中。还好微柔会游泳，自己爬上来。”
“凌首辅找到她时，看着她浑身发抖的模样，不听那些贵女解释，当场让那些推她的人自己跳入水中，也受一受这水中的寒冷。”
“事后，那些世家领着自家女儿上门赔罪，也不知凌首辅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回家后，都让自家女儿闭门思过半年，不得出府，罚抄经文千遍。”
“此事之后，这宣京就再也没有人敢去招惹她了。”
玉泽看向花枕道:“他那时仅仅是将她视为学生，都能如此护着。更不要说如今，他对微柔动了情。恐怕如今于他而言，她比他的命还重要，你大可放一万个心。”“
花忱听完感叹道:“是啊，凌首辅对她的好，确实是无可挑剔的。而以他的能力，要护住她，并非难事。”
“我这一生，惟愿她万事皆如意，喜平安乐。”
“将她交给凌首辅，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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