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年后

虽说号称妇林圣手的曹喜曹公公确认过了，白闻才还是不死心，之后又了找不少太医、郎中，甚至大街上卖狗皮膏药的行脚大夫都请来了，得出的结论却是相差不大。

        其实为什么白家二少爷会时不时拿脸怼地的事儿，能看出门道的真心不多。但即便看不出来，照着曹公公的话说准是没错的。

        一时间什么先天精气不足，什么精元亏损，什么阳气虚寒之类专业名词频频而出，说得还一个比一个严肃。别说白闻才满头冷汗，只觉自家小儿子有随时嗝屁的危险。就连白火都听得一愣一愣，都差点信了。

        但不论怎么说，白家二少爷身有胎病，体弱多病，此生无法修炼武艺的传闻，像风一样在砾城蔓延。

        一时间，前来探望的人也是极多。其中也免不了一些个贵妇抱着麻木的小白火，装作怜悯地念叨些“这可怜的娃，造孽啊……”，一边各种捏孩子肥嘟嘟的小脸。

        转眼间，四年过去。

        这沙华国的都城，冬日很冷，干燥的冷。

        作为白家的二少爷，白火的房间里制备了滚烫的炭火，极为暖和。

        此时天还未亮，香软的床榻上，白火面朝东方盘膝而坐，闭目吐息。

        五岁的白火长得粉嫩粉嫩的，自从见了老爹，他还有些担心，以后会不会也长成那胸毛凛凛的粗糙汉子模样。不过还好，看来他继承母亲柳茹的基因较多。

        不多时，白火深吸口气，收功，睁开双眸，眼里的疑惑挥之不去。

        “这个世界的灵气比地球浓郁百倍不止，但为何始终无法吸收？前世练这无名功法时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到现在几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

        白火皱眉不解，目光扫过，精神力随着视线在房间内的物件上移动，反馈来的信息，就如同亲手触摸一般。

        视觉触感，这是他精神力逐步恢复后的一个附加能力，没多大用。

        虽说前世的他所学颇杂，神功大成后更是弄到了不少好古卷秘术，但这辈子他也没想过全练一遍。因为懒，而且这种秘术多数花费时间良久，因此只是挑了些有用的练。

        天色还早，白火翻出一张白纸，又找了把剪刀慢慢裁剪。

        他剪得很认真，每一个步骤都灌注了心神，一丝不苟，小心翼翼。白纸在灵巧的小手中很快剪成了一个小纸人。

        很丑陋的纸人，小鼻子小眼，歪瓜裂枣的……和前世没变的是，他的手工依旧是心中永远的痛。

        白火把纸人平放在桌上，双手拇指扣住中指、无名指，食指和小指相抵，掌心朝上，放置小腹处，深吸口气，精神力汇聚双手，猛地一翻：

        “起！”

        单薄的小纸人顿时一震，颤颤巍巍就要站起身，但力气实在太小，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只得用同样单薄的手臂撑着，强行坐起来，然后瑟瑟发抖站在桌上，吧唧一声，直直倒下，再也没动静……

        白火的嘴角一抽，隐约能感知到小纸人上传来的幽怨委屈的情绪。

        前世的他只是和不少道家高人交流过，学了不少好东西。依靠他的精神力，能代替法力施展开来，虽然没有正统道家高人那般强力，也是极为可怕的。

        但重生后，精神力大降，只剩本质未变，连带着赐予小纸人的力量也少了许多。

        他前世得到过一本无名功法，该是上古炼气士的，如果修炼有成，应该能超越他当时的阶位。只是前世他修炼好些年，却因为地球灵气太少，始终没练出个名堂。

        这个世界，灵气极为充沛，他一开始便想修炼那本功法，但不论怎样都无法吸收灵气。几年下来，因为太懒，除了精神力外，什么进步都没有。

        “好歹是个将军的废柴儿子，也没人会惦记，不用急于提升实力。简单难度开局，慢慢来吧。”白火不再纠结，该出门晨练了。

        虽说没地球那么多好玩的，但好好享受这平静的生活，当个咸鱼，也是不错的。

        白火笑了笑，把东西收拾好，又放回床底下，刚走两步，眼前视线猛缩，吧唧一声，脸直接往地上怼去，结结实实摔了一下。

        “……呵，得想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关于为什么会摔倒这件事，他其实早就想明白了。

        无非就是现在五岁孩子的身体，承载不了他的意识。

        他前世的精神力强大无比，当时早就突破六阶半神的阶位，精神力本质已经改变。

        现在虽说投胎，一切重启，但本质还在，即便吊儿郎当的修炼，精神力的增长速度依旧突飞猛进。现在的他，能做到视线触觉，就是精神力增长过快，外溢的表现。

        然而现在这个小孩子的身体，实在太脆弱，强横的精神力有时一个波动，一个本能的在体外游荡，就会导致身体吃不消，然后就摔个狗吃屎。

        并不是什么阴虚火旺，精气不足啥的……这点白火私底下确认了很多遍。

        打开房间的木门，寒气扑面而来，天光微白，远处还有鸡鸣狗吠，是个宁静的清晨。

        白火吸了口气，小跑去演武场。

        一路上很多下人丫鬟恭敬朝白火行礼，这些人都起得很早，至少得比主人起得早，这么大个将军府，每天都有一堆的琐事。

        听说以前的皇帝要是勤奋点的，早上四点就得起床，挺苦逼的。

        还好我这辈子投胎到个富贵人家，不然还得想办法赚钱糊口，现在这样挺好，就是平时管得严了些，很多事不方便。

        白火一路小跑到了演武场。

        老远就能听到轰轰轰的闷响，这是他的哥哥白红在练拳，练的是老爹白闻才的雷霆杀拳。

        一个土不拉几的名儿，老爹白闻才教这套拳时，白火也在旁边看着，委实没看出什么名堂。估计老爹也没认真，看上去就是架子多了些。

        然而年仅六岁的白红打这套拳时，居然能打出挤压空气的闷响，声势极大，拳风里还出现隐隐的青色电流……白火一度认为这是原子大爆炸。

        一套拳打完，白红收功，周身气劲尽数收回体内，汗流浃背中却是精神奕奕。他扭头，温和一笑：

        “火子，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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