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黑暗里的人
“报纸是何物？”白红疑惑问道。
白红简单介绍了报纸的大体模样以及传播方式，随后说道：“若是做到一定程度，还可以多出些期刊，比如《江湖周报》、《江湖月报》之类的。”
文先生细细琢磨后，已经明白报纸的巨大作用，不由得赞叹了句：“好主意！”
“不过前期得费些钱财……”白火斟酌了下，最后说道。反正他只是提供些理论知识，钱是没有的。
“银两没问题，这事只要办成，甚至可以在多国传播，是个大买卖。”白红笑呵呵说道。
大兄就一破镖局哪儿来的钱……不过他那个镖局又不收房租，连镖师都是白府发的工资，好像是容易攒到钱。白火心里嘀咕着，见着事情已经解决，又快到饭点，就告辞了。
待到白火走后，文先生就忍不住道：
“主子，二少爷是大才啊！”
白红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轻快地说道：“我二弟自是人中龙凤，世人不知罢了。文先生，报纸的事便交给你去办，莫要让我父母知晓。”
“属下明白。”
“尽快让报纸先在砾城传播，那则消息直接刊登，务必让我娘亲看到……”白红按了按脑门，满脸都是忧伤，“不然再过几天，娘亲怕是要带我去看老郎中了……”
文先生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红了脸，粗声粗气道：“是！”
……
今儿个的晚饭，气氛极其古怪。
白闻才低着头吃饭，时不时看看媳妇儿，又时不时看向大儿子，目光里多是疑惑不解以及痛苦怜悯之色。
其实说实在的，作为普通百姓出生的他，也不怎么赞同白红小小年纪就与通房丫鬟干啥干啥，但这事儿是柳茹决定的，他便不好说什么。
昨晚白红把那丫鬟扔出房间，白闻才也只是笑笑，不当回事。然而柳茹今天一直皱着眉，也不像是在生大儿子的气。当时白闻才就纳闷了，询问何事，只见柳茹很是担心地小声问道：
“夫君，你说红红是不是身体……也有些隐疾？”
怎么可……
白闻才当场差点笑出声，然而下一秒，笑容就僵住了，他想到了至今还戴着眼镜的白火。
会不会……大儿子的隐疾是出在其他方面？
于是这顿晚饭，吃得那是相当尴尬。白氏夫妇时不时抬头看着大儿子，目中的担忧、同情、悲伤、猜测等情绪万千，就差抱头痛哭了。
白红则是一脸平静地小口吃着饭，只当是完全没看见。
“恍恍，多吃点肉。”
完全不知道父母和大兄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的白火，只能没事儿找事地为小恍恍夹菜。
“谢谢二兄！”小恍恍奶声奶气地喊道，随即又指着桌上的肉，“二兄，我还要。”
白火怔了怔，以前是柳茹喂的饭，那时还不觉得，今日他忽然发现这小妹吃得挺多的，这都是第三只鸡腿了吧，而且除此之外，好像还扒了三大碗饭和两碗肉汤。
他瞥了眼小白恍的肚子，平平的看不到半点起伏。
正常人家的五岁小丫头吃这么多吗？
白火犹豫一阵，硬着头皮问道：“娘亲，你有没有觉得，恍恍的饭量有些大？”
柳茹正冷着脸低头吃饭，听到是关于小女儿的事，才抬起头，不确定回道：
“没有吧，当初你们兄弟也差不多这饭量。”
好像是哦……白火点点头，却见着小恍恍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
“二兄是嫌弃恍恍吃得多吗？”
“没有的事。”白火立马就摇头了。
“那就是不喜欢给恍恍夹菜！”
“怎么可能！为兄最喜欢恍恍了！”
“那恍恍还要吃一只鸡腿！”
“好，为兄给你夹。”白火露出慈爱的笑容。
……
当晚，夜已深。
白火又穿着夜行衣大摇大摆在屋顶上跑酷，朝长藤学堂跑去。
接近学堂，他把眼镜取了下来，精神力融入身体肌肉，让意志能精准把控每一分肌肉。
他不确定那个暗中的高手是否还在校舍，但这校舍还是得进一次。
走到校舍门口，一楼值班室的灯火还是亮的，那个老大爷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面对之前白天阻止自己进去的老大爷，白火探头过去，确定对方没有醒后，做了个鬼脸，光明正大走进了校舍。
这一次，他就没有感受到那暗中的杀气，也不知那人是否已经离开校舍。
来到二楼，曹圆润的住处。他打了个响指，门上的锁就打开了。
得知有具尸体和他们住了一宿后，曹圆润的三个同窗纷纷表示身体不适，当天就请假了，除了捕快上门询问，其他谁都不见，也不知啥时才能回学堂。
屋子里很黑，也没开窗，只能见着一些普通的家具。
这里已经被捕快搜过，很是干净。
白火走到曹圆润的床边，平躺了上去，抬头看了眼，果然，就是之前梦境里的模样，角度分毫不差。
他又下了床，把紧闭的窗户打开，确定这个窗户无法从外界关闭，又细细沿着木窗的窗沿看去，也没发现什么痕迹。
“该是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白火心里想着，便走出房间，原样关好房门。转身看向走廊时，他忽然愣了下。
整个走廊漆黑无比，什么都看不见。
想到曹圆润的话，白火放弃了直接离开的打算，而是沿着走廊在黑暗中行走。
他没有灯笼，夜空也被乌云遮蔽，只能摸索着前进。沿途经过一间间房门，里面偶尔传来的呼噜声告诉他此刻是在人间，而不是地狱。
下楼时，因为看不见，只能听见他软底鞋接触木梯时，梯子发出的咯吱声。
木梯走到一半时，鼻尖便闻到一股恶臭，差点把他熏晕过去，这便是嗅觉灵敏的坏处了。
摸索着走下楼梯，一拐角，果然，是茅房。
直到此时白火才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了吹，朝着里面望去。
并没有曹圆润说的那般蛆虫到处爬的景象，里面很干净。
白火沉思片刻，忽然转过身，看向走廊，漆黑一片。他抬头，望向楼梯，同样漆黑无比。
他忽然明白，曹圆润说的感觉暗中有人在看他，并不是自己吓自己。
当时在黑暗里，确实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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