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姻缘定
“姑娘知道的,我不在这上面下功夫。”莫致之狡黠一笑。
写字作画他自然是学过的,但比起他自己写的画的,当然是怀袖写的更好。
每次打开折扇时,看到上面的字和画都是心慕之人的墨宝,这比由他自己写了画了更令人心情愉悦。
怀袖敛眸,莫致之是武将,不惯于舞文弄墨也在情理之中。
“那你喜欢哪位名家的手笔,请了书字作画也未尝不可。”
以莫致之的身份,请当世题咏善画者写一副扇面,那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莫致之失笑,眼中流露出几分感伤,“别人都是不懂装懂,姑娘分明知晓我心却又欺我是个实在人。”
看得出怀袖是真心实意说了这番话,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请对方作画题字,自然是“据理力争”。
怀袖怔住,细忖片刻才知晓了莫致之的真实意图,调皮一笑,“你要我写我画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润笔的费用可是一分不能少。”
虽比不上笔墨大家,但也还能写几个字。况且莫致之希望看到折扇上是她的字迹,说明他在意的两人的情意。自己当然也是这般,只是不好似他直接说出。
“只要姑娘肯赐墨宝,便将本人也给姑娘。”莫致之语出温柔。
笑容随性而调侃,偏又做出十足的深情模样。
怀袖脸颊发起烫来,敛眸嗔怪道:“怪道四公子没什么好名声,这扇我不送了,你只当我没有说过刚才的话。”
“姑娘不日便要下嫁于我,怎好出尔反尔。”莫致之笑容依旧。
他所做的,曾经全为一腔热忱。而后一半予以怀袖。他要娶她为妻,这是从一开始便下定决心的。
怀袖愕然,手中折扇险些落地,莫致之稳稳接过。
“宫中明日会派人来接姑娘,择吉日将以公主之礼,下嫁姑娘于信远侯府四子莫致之。”莫致之凝视着女孩,握住了她的手。
纤细的手被暖意包裹,怀袖眸光闪动,声音有些发颤,“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心意相通,现实中却隔着种种看得到和看不到的阻碍,莫致之独自一人承担着所有,悄无声息扫出了所有障碍,然后便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这消息于她而言是羞于深思的,但又让她不可遏制的细究其中缘由。
“不重要,”莫致之面容舒朗,眸光温柔而坚定,“看到姑娘展露笑容,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怀袖是他命定的缘分,他只要她在自己身边,至于这世上的风风雨雨,全部由他来遮挡便是。
“你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自不必问我。”怀袖垂眸,声音小到几乎无法听见。
窗纱分芭蕉一绿,沉水如烟似雾。
马车行驶在御道上,引得众人频频顾盼。
“这怀袖姑娘可真是运气好,金尊玉贵的长大成人,没受过半分委屈。虽遇家道中落,却还是嫁入了公侯世家。这样的福气,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莫四公子这次立了大功,日后定然得陛下倚重,陛下送这份人情,也是想得到的。”
两名随侍的宫娥还要说什么,被走到近旁的内官好一番训斥,即刻便被脱了下去。
“姑娘勿怪,新进宫的不知礼数。”内官亲自打起了车帘,扶着怀袖下了马车。
信远侯本就不是寻常宗亲,莫四公子更是不能开罪之人。这两个不知深浅的蠢家伙活够了,自己可还不想陪着送葬。
怀袖淡笑,“有劳引路。”
被世人议论的已经太多了,真真假假她早已不甚留心。只是这宫禁之中非私家个人,即便她想帮那两个宫娥脱罪到底不好开口,只能是听之任之。
“姑娘客气了。”内官忙陪了笑脸,带着怀袖来到一处殿宇,“初夏天气不定,这里干燥又凉爽,是专门吩咐了给姑娘住的。”
陛下虽将怀袖姑娘在宫中一切起居用度之事交于他们主理,但陛下与莫四公子关系匪浅,他们哪里敢怠慢分毫。
说话间,内官朝院中一众宫娥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行礼。
“姑娘有什么事大可吩咐,若是有什么不尽心的,还请姑娘一定指出。”
怀袖姑娘是个好相处的性子,但那莫四公子可绝不是个好打发的。关于他在城内将梅家叔侄痛揍的事情,宫中也是知道的。
如今梅家已经是昨日黄花,自然人人敢践踏说嘴。但以当时当日梅家的声势,莫四公子敢单枪匹马的从梅宜春手中救出那些无辜民众,单是这一点便是无人能及了。
“有劳费心,我看这里一切齐整,没什么是不好的。”怀袖四顾后说道。
内官明显对她有几分惧意,但双方从未见过面,根本谈不上有任何矛盾。想来多半也是因为莫致之的原因。
怀袖忍住笑,并不说破。
“哈哈哈,我是太后,我是太后……”
一阵癫狂的叫喊声忽然从院外传出,内官变了脸色,忙快步走了出去。
未及内官出院子,樊太后已经散着长发,赤脚跑进了院子。
“快抓住她!”内官甩了甩手中拂尘,将身旁几个宫娥推了过去。
樊太后依旧穿着宫宴那晚未换洗过的寝衣,大睁的眼睛中放射出惊喜又疯狂的光,接二连三将一众宫娥推倒在地,飞扑着朝内官而来。
周围其余几名内官见樊太后疯癫的不成样子,担心伤到自己,纷纷退避三舍。
内官急得连连后退,不断用拂尘赶着樊太后,想要逼她后退。
樊太后见内官露了怯,怪笑两声,伸出手臂打算将内官捞过来。
“别动。”怀袖巧力擒住樊太后手腕,将她从内官面前带离。
樊太后面上划过一抹吃惊,转头便嘻嘻哈哈地看向怀袖。
怀袖莞尔,微微拉进两人距离,压低声音道:“你若继续装疯卖傻,你说不定真的会变傻。”
一个见人就扑的疯癫之人是识不得人的,更不会露出惊讶的表情,更不可能轻易逃出被囚的地方,准确无误来的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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