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海上遇险
当地旅游公司出租的传统型游艇速度非常快，c9驾驶向中心海域行驶不到三十分钟，远处的城市已经看不到了。
这是三百年后，林漠第一次看到海，她趴在船头兴奋地观察着水域颜色的变化，手边已经喝完了两罐啤酒。
小章鱼确认四周环境安全，从她手臂上掉下来，一秒就从薄纸状态恢复成了立体形态，触手一伸勾着林漠的脖颈，瞬间就跳到了她的肩膀上。
它向林漠传递狂喜激动的心情，「大海！大海！我来了！」
林漠又打开了第三罐啤酒，毫不客气地问：「你行不行啊？会不会丢？」
「小看我了啊！我去玩，六个小时你再来这个地址接我！」
小章鱼欢呼雀跃着，扑向了海中。它进入海水仿佛被融化了一样，瞬间就消失了。
林漠有点惊讶，仔细分辨着海水会有什么不同时，突然自海中升起一阵巨浪，水花冲天而起，把她淋了个透。
一条硕大的褐色触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似乎是在给她打招呼，随即又潜入了水中。
c9立即将漂浮在水面一米左右的游艇沉降至水面上，改为速度较低的自动驾驶模式，抓了两条浴巾过来救林漠。
林漠身上换了海边风情的花朵薄衫长裤，面料特殊，海风一吹就干了，可她身上并头发都是湿淋淋地，连手边打开的啤酒也掺了一点古怪的海腥味，不能再喝了。
她任由c9帮她擦头发，将随手将啤酒倒入海中。
“未经允许向海中倒垃圾是会被罚款的。”c9没什么诚意的劝阻。
“为什么会罚款？”林漠不解。
问完她就懂了，啤酒倒进海中之后，不知怎么引诱过来一串亮晶晶的青色小虾，排着队从海面上跃起来，往她手里的啤酒罐上蹦，有一只甚至撞到罐上，“咚”地一声轻响，螯钳甚至扎穿了她手里的罐子。
“近海海域最多这种青磷虾，对酒精极敏感，有人用酒精诱捕这种虾，然后用酒腌了生吃。”c9用手指帮她把湿发梳到后脑，温热手掌轻轻一推，就让林漠脖颈后仰，顺势靠在它的臂弯里。
显然是喝醉了。
c9将林漠手里的啤酒罐接过来，连虾带罐子一个远投，掷进了垃圾处理器里。随后它也在林漠身畔坐了下来，让她好生枕在自己臂弯里。
海天之间，只有这么一艘低速行驶的游艇，只有林漠与它。
林漠两眸朦胧，反手揪着他腰侧的衣衫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它的腹肌上合了眼睛，轻声呢喃，“我一直梦想着有这么一个假期。”
“一直？三百年前开始这么想的吗？”
林漠感觉它的腹肌触感挺好，甚至还忍不住戳了戳，“对啊，我的小队长当年说等战争结束带我回蓝星看海，结果……他食言了。”
c9低声轻笑，对人类身体反应的精细模拟，让它的腹肌也微微发力，“现在看到海也不算太晚是吧。”
林漠口齿缠绵，含糊不清地问：“可是……你知道比战友阵亡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c9沉默片刻，它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主人困啦，先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带你去前面海域，那儿可以钓一种特别美味的魔鬼鱼，不用饵都能上钩。”
林漠发出几个含混不清的音节，终于说了一句清楚的话，“更可怕的是战友接二连三在我面前死去，但我又没有任何办法。”
“人类终有一死，或早或晚。”c9深深叹息，“三百年后主人也许已经成了宇宙中的尘埃，而我……说不定还在。”
林漠“切”了一声以示不屑，突然睁开眼睛，“c3先生现在还好吗？”
她还想问，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c9低眸望着她不语，令林漠微微生出一些奇怪的联想。
几乎贴着本区域防御屏障顶端飞行的全自动超高空电子侦察机，一直追随着林漠的游艇，实时回现场的影像信息。
林漠躺在c9怀中的影像，在凯利·奥克面前的偌大的投影屏幕上占据了四分之一。
其他三块分屏，右上是该区域可以调用的特殊力量，是深蓝底色上的亮紫色斑点，左下是从其他区域赶来的几名佣兵高手拦截情况，右下是现场地图和现场人员合围情况。
凯利·奥克左眼乌青，肿得几乎不能视物，他不耐烦地用仅存能用的右眼盯着大屏幕，一直不停地下达着指令。
奥克家族来监督他的是堂叔沃纳·奥克，这位外表忠厚的中年人端坐在凯利·奥克旁边。
凯利·奥克要是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什么花招，他会立即将凯利·奥克弄死，送给痛失爱女的罗杰·安格斯以平息帝星两大黑恶势力之间的隔阂。
右下现场地图的上缘，游艇前进的方向已经露出了一点点殷红如血的预警标识，属下有人看到之后，小心翼翼地提建议。
“前面就是魔鬼鱼区域，要我说不如直接联系气象管理部门，在海上弄一场雷暴，把游艇弄翻，让这两人直接被鱼吃掉算了。”
“那怎么行，我还要把她弄回来玩够了再杀呢。”
凯利·奥克表情阴沉地望着屏幕，突然无端发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离奇的画面，他甚至都有点发疯般地颤抖。
现场死一般静寂，谁都不想成为撞到疯子兴奋时无辜被杀的可怜人。
柳序假扮渔业捕捞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在附近海域一艘改装过的渔船上，距离林漠的位置大概五十海里左右，是小型飞行器三分钟能赶到的距离。
他收到的情报，是凯利·奥克在海上安排了几十艘军用装甲快艇，看起来准备在海上找到林漠的游艇后直接动手。
凯利·奥克大概是收集到了林漠的资料，认定她不熟水性，也不擅长机甲之外的战斗，所以匆忙拟定了这个方案。
林漠的游艇驶向魔鬼鱼的区域，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的？
正常的旅行游艇，应该被禁止驶入这个区域才对。
柳序很在意这个细节。
随即新的情报送过来，说是在魔鬼鱼的区域，正有低气压在形成气流漩涡，接下来三个小时内，可能会有龙卷风并雷暴产生。
气象管理部门一向给本区域安排的都是晴天——毕竟要靠旅游业吃饭，刮风阴雨在别的区域是调节气氛的小手段，在本区域就是劝退大部分消费者的错误决定。
但是海上的龙卷风与雷暴有时候就不归气象管理部门管了，气象变化十分随机。
“尽快往风暴中心方向移动。”柳序突然做了决定。
“为什么？海上的风暴是很可怕的存在。”船长对这个不同寻常的要求，立即追问原因。
柳序望了他一眼，“一，二……”
“三”没有出口，船长立即见鬼一般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向各岗位传达指令，“西南偏南14度方向，全速前进！”
巨型的渔业捕捞船只蔚蓝海洋上歪歪斜斜划了一个弧线，冲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c9凝望着林漠，一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林漠脑补了无数种可能性，想到可怕处，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海风渐紧，空气中带着浓重的腥气，仿佛什么怪兽在远处张开了血盆大口，随时等着猎物落网。
“主人会想念c3先生吗？我不信。”c9最终的答案超出了伴侣机器人的程序规定。
“他是我的战友啊，为什么不能想念。”林漠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坐起来，发现海面波涛汹涌，无边无际的海浪卷着快艇，一会冲上云霄，一会又被引入谷底。
快艇乘客安全系统开始了警报，要求两人尽快回到舱内。
一浪砸过来，将林漠重新按回了c9怀中。
阴晴不定的机器人终于有了反应，“只是战友吗？”
林漠并没有太多海上遭遇风浪的经验，至有点害怕，手臂死死扣紧了c9精瘦的腰身，“……想想办法啊，为什么会突然有风浪？不是说晴天吗？”
c9轻声叹息，“天气管理部门只管正常情况，眼前这明显不正常嘛。”
它似乎是恢复了正常程序，语调甚至都有点轻松，左臂将林漠按在自己身上，右手握着栏杆，才挪了两步，一个风浪打过来，两人瞬间掉出了船外。
有一只鲜红色的小鱼，不知何时啃上了c9的手臂！
显然鱼类没有辨别伴侣机器人的能力，它极具攻击力的尖锐牙齿认为可攻击的东西咬得死紧，尾巴胡乱在空中摆动，虽然只有巴掌大，特别狰狞可怖。
林漠惊恐之余，“无形之刃”贴着c9的手臂划了过去，那条魔鬼鱼应手而碎。
殷红的一团血肉，瞬间就被海浪卷没了。
c9竟然“哎哟”了一声，这种绝对不该写进机器人程序里的内容，让林漠立即反应过来。
在前线打虫子的时候，有些虫类对血腥味特别敏感，那就绝对不能见血。
——见血就是虫子们的召集令。
看那条鱼的样子，大概不会轻易放过可以攻击的柔软人类。
c9手臂用力，两人重新翻回了游艇的甲板上，距离舱房又近了几步，可惜风浪中咫尺就是天涯。
林漠想问该怎么办，猛地一抬头，发现不远处正有万丈高楼一样的暗蓝色海浪，直直冲着他们砸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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