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毒虫

陆雪朝涂了些药膏在冯安蓉的脸上，便收起了手术器材。
  怕冯二小姐接受不了蛊虫在脸上爬，陆雪朝才会让她睡过去，恰好她这几日精神脆弱，想必也是没有好好睡觉，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休息。
  估摸着这一睡还得到明天才能醒。
  陆雪朝收好药箱，出了房门。
  “大夫，怎么样，我家小姐脸上的伤还有救吗？”巧儿一直守在门口，见陆雪朝出来，连忙迎过来。
  “她脸上的脓疱约莫两三天就能愈合了，等她明天醒过来的时候，你再去我那摊位唤我过来，复诊一下。”
  其实不需要复诊，只是治标的同时还需要治本，她觉得毒虫一事有所蹊跷。
  “这、这就好了？”巧儿有些不敢相信。
  却见陆雪朝点了点头，巧儿连忙进了屋，去看床上的冯安蓉。
  片刻之后，她喜极而泣却还不忘轻手轻脚的跑出来。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毒脓疱，这位女大夫不过片刻就搞定了，巧儿一边道谢，一边忍不住哭泣。
  谢完，又不忘拿出银钱袋子。
  “大夫，这是诊金。”
  “先不用付。”陆雪朝淡淡一笑，“待明天复诊完再给也不迟。”
  “好的，好的。”巧儿点点头，又送了陆雪朝走。
  陆雪朝离开御史府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离王府，而是去了药铺。
  虽说冯安蓉现在有些犹豫，但陆雪朝相信，植皮手术她是绝对会做的，一些药材，她要提前备好。
  花了几百两银子之后，陆雪朝才出了药铺，回了离王府。
  次日，陆雪朝同一时间到摆摊的地方，巧儿早已候在那里等她。
  一看到陆雪朝，巧儿连忙迎了上来。
  “大夫，我家小姐在两刻钟之前已经醒了。”
  “好，走吧。”陆雪朝点了下头，又跟着巧儿去了御史府。
  这一次，冯安蓉的卧房内除了她外，还有好几个人，分别是御史夫人方氏，还有冯安蓉的两个姐妹。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巧儿一进屋便开始喊道，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得看了过来。
  最为激动的实属冯安蓉跟方氏。
  “大夫来了，快请快请！”比起昨日，方氏的态度热衷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陆雪朝朝她点了下头，才看向了冯安蓉。
  “感觉怎么样？”
  “脸上凉丝丝的。”冯安蓉一觉醒来，巧儿便哭着对她说，毒脓疱都蔫了，冯安蓉连连让她拿过来铜镜，一看，果真蔫了，也不发黑了。
  虽然脸上那块烧伤还是老样子，但冯安蓉还是喜不自胜。
  “大夫，谢谢你。”冯安蓉拉住陆雪朝的手腕，含泪感谢。
  “不必。”陆雪朝摇摇头，又道：“我今日过来，复诊只是其一，其二，我想检查一下你的房间。”
  “检查？”冯安蓉愣了一下，就连方氏及其他人也都面露不解。
  却见陆雪朝缓缓道：“若只是被毒虫咬一次的话，你脸上的毒脓疱不至于颜色那么深，唯一的解释便是，毒虫就在你的房间内，每到夜半便会爬出来咬你的脸，所以你的脸上才会越发严重。”
  陆雪朝平静的一番话却宛若惊雷，愣是让在座的人都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可能。”方氏瞧着陆雪朝，不敢相信。
  “大夫，你说的不对吧，那毒虫如果在姐姐的房间，那怎么会只咬她受伤的那边，而不咬她其他地方？”一旁的冯安钰提出质疑，每天晚上都爬出来咬人，根本不可能只咬一个地方啊！
  “房间里都有毒虫了，那自然不可能是巧合，只可能是人故意而为之。”陆雪朝目光深邃得扫了冯安钰及一旁的冯安悦一眼，淡淡道。
  “岂有此理！！谁、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加害我的女儿！！！”短暂的怔愕之后，方氏怒火冲天，尖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大夫，你想要怎么检查，尽管说！”方氏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就连冯安蓉也一脸的不敢相信。
  陆雪朝先是点了下头，又看向巧儿：“丫头，将你小姐房间内全部的香囊、香包、平安符这些都拿出来，放到桌上。”说完，她又道：“烦请其他人先退到门口处。”
  她说完之后，众人均都照做，就连冯安蓉也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到方氏的身旁。
  巧儿的手脚很麻利，一刻钟的功夫，她便将陆雪朝所说的几样东西都取出，放在了桌上，一些比较旧的香包也都取了出来，整整十二个。
  陆雪朝站在桌边，挨个拿起来闻了一下。
  一个接过一个，闻到第八个的时候，她才停了下来。
  “就这个了。”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冯安蓉外出那天到观音庙求的平安符。
  “大夫，你说这个平安符有问题？”方氏显然不太敢相信。
  一个观音庙好端端的害冯安蓉干什么？
  “有没有问题，一会儿就知道了。”陆雪朝说完，又走向了冯安蓉的梳妆台。
  冯安蓉自从脸毁了之后，便极少上妆，仅有的只剩下方氏及她哥哥还有偏房的姐姐妹妹送的胭脂、妆粉以及珍珠膏，白玉膏这些玩意。
  陆雪朝每一样妆品都拿起来闻了一下，这些妆品本身都有淡淡的香味，很好辨认。
  陆雪朝最后拿起了一盒白玉膏，闻了两下后，挑了出来。没人注意到，从她挑出那盒白玉膏之后，在座的某个人，面色突然一白。
  “近一个月，可涂抹过这个白玉膏？”
  陆雪朝刚说完，巧儿便说道：“小姐出门的那天，抹了一些。”见冯安蓉点头。
  陆雪朝拿了一根勺子，挖出一点白玉膏，涂在床沿。
  被挑出的那个平安符则还是放在桌上。
  “将门窗都关了，不要让光透进来。”
  虽然不知道陆雪朝想做什么，但方氏还是唤来了几个婢女，将房间的门窗都关上，原本明亮的房间在关上窗户后便昏暗了下来。
  “看平安符。”陆雪朝提醒道。众人的视线落到了平安符上。
  一炷香过去，两炷香过去了，就在众人以为没什么动静的时候，从平安符内突然钻出了两只黑色的小虫。
  小虫体积不大，却循着白玉膏的香味，精准得从桌子处爬到了白玉膏涂的地方，开始蚕食。
  看到这一幕，有人倒抽了一口气，冯安蓉更是瞬间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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