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太阳幼儿园9
“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找到陈楷的杀人动机。之前我们提出猜测是情杀，那就先假定是情杀吧，不过基于此我想提出以下几个问题。”
在确定了所有人都选择留下继续分析案情后，四人重新回到了操场上，不过这一次每个人手中都多了一套从会客大厅里顺来的纸笔。
文奕一边在自己的纸上写下一二三四，一边接着说道：
“第一，陈楷为什么选择在沙区作案？
第二，陈楷作案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第三，为什么是昨天？有家长会在前，警方的目标很容易落在参会家长身上，昨天根本不是个安全的作案时间。
第四，周开开买手机壳的举动明显是感受到了来自陈楷的威胁，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还会同意单独与陈楷会面？她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曾桃桃或保育老师，向外界寻求帮助？”
“我先说第二个问题。”文奕提完问题没给几人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用笔尖在第二点问题上画了个圈，说：“虽然陈楷作案后借助地形伪造周开开意外死亡的举动看上去很像是蓄谋已久，但从凶器的选择与伪造现场十分潦草的情况来看，我更倾向于他杀周开开是临时起意，而且率先动手的可能是周开开。”
“也可能是陈楷本来自带了作案工具，但仓促间他只是夺过了周开开反抗用的指环作案。”李标说。
文奕点头对李标提出另一种可能的行为表示肯定，但对内容本身他不太认同，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这是一场游戏，游戏内应该包含足以我们完全还原真相的线索，换句话说就是临时起意和蓄谋已久之间我们一定可以确定一个，不会出现模糊可能。自带工具但未使用这一点我们无法调查，我认为可以排除。”
李标见自己的猜想被否并不生气，仔细想了想觉得文奕说得不无道理，便点点头，指着文奕纸上的一和三说：“这两个问题我觉得很关键。”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吗？”柳学海对此表示疑惑，“选在家长会这天是因为方便，选择沙区是因为离小一班很近，又有遮挡。”
沙区位于两栋楼垂直相邻的夹角地带，内里空间大，但沙区的入口因为设立在两栋楼边角相邻的位置，是很窄的，从外头看几乎看不见沙区内部的动向，只有真正穿过那道窄门才能洞悉内里的乾坤。
先不说昨天家长会结束以后园内几乎无人，就算有人，在两人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陈楷在沙区内杀人也是不容易被外边的人看见的。
这一点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曾桃桃和保育老师离开时没有看到陈楷还留在园内。
“可如果陈楷是单纯的不想要别人看见自己杀人，为什么不选择在园外呢？在园外，随便找个没有监控又人少的地方动手不比园内杀人安全多了吗？”李标觉得柳学海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这不是方便嘛……”柳学海说的有些没底气。
“等一下啊，你们先搞清楚咱们现在的前提是什么。”一直没说话的何昼忽然开口，“前提是情杀，而且是告白失败以后的即兴杀人，陈楷挑地方可不是按照杀人地点挑的。”
“哦对，他是按照告白地点挑的……那这样一来选择沙区不就更理所当然了吗？”柳学海在短暂的思索过后信心满满道：“既然之前说周开开察觉到陈楷对自己的心意，周开开又恐男，那陈楷想约周开开出去肯定很难，而家长会这天两人都在园里，周开开根本没有理由拒绝陈楷的邀请。至于为什么选择沙区，就是离得近，也清净，在这所幼儿园里算是不错的告白场地了。”
别看柳学海平时一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真正遇到问题分析起来还是头头是道的，让人一时半会儿挑不出毛病。
不过这“人”在四人中特指李标。
文奕和何昼是完全没有将柳学海的这番推理给听进去的。
“陈楷每天接送女儿上下学，周开开是主班，他俩同时在园内是每个工作日都可以发生的事情，家长会那天并不特殊。”文奕开口指出了柳学海言论中的漏洞。
“那你觉得什么特殊？”柳学海有些不爽。
文奕想了想道：“对陈楷来说，家长会这天真正特殊的地方在于放学时间的延后，这个时间可以一直延后到监控的关闭。”
所以，没有监控才是家长会这天真正特殊的地方。
“你别太钻牛角尖啊。”柳学海觉得文奕这个新人就是想得太多，言语告诫道：“很多问题就是明明很简单，但是你们偏要往复杂的地方想，这样根本没有意义。再说了，陈楷只是个家长，他还能知道幼儿园的监控什么时候关啊？”
文奕嗯了一声，说：“他知道。”
柳学海：“……”
我跟你说了那么多是想要你重点关注最后一句话吗？！
“哈，他凭什么知道？你有证据吗？”柳学海被气乐了。
“现在几乎所有有监控的幼儿园里的监控都是对家长开放的，家长对幼儿园监控的了解说不定比老师都要深入。”文奕道。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文奕还拿起了周开开的手机，在屏幕上的众多应用中搜寻片刻，找到一个软件打开给众人看。
软件里，特定的几处园内监控画面可以任由众人选择观看，且点开后也的确就是园内目前的情景，他们甚至能够在操场的监控画面中看到他们自己。
“各班教师和家长可以查看监控的权限不同，各班监控只有各班的老师和家长可以查看，但公共区域的监控是都能看的。”文奕解释着，指指原本可以点开但现在无法点开的沙区监控画面，说：“至于沙区，可能是因为有尸体，所以暂时不对外开放了。”
这下几人都相信文奕所说了。
“可我还是觉得你太钻牛角尖了。”柳学海坚持自己的观点，指指何昼，“他之前都说了，陈楷是为了告白来的，你自己也觉得是临时起意杀人。告个白而已嘛，干嘛要等监控关闭？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见不得人……”文奕将这四个字来回念叨几遍，末了语出惊人道：“或许陈楷一开始想的就不是告白，而是直接强|奸。”
柳学海张大了嘴。
李标推了推眼镜觉得文奕所言不是没有可能。
何昼轻笑一声，说：“我不是早说了他看周开开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吗。”
文奕看向何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忘了。”
其实也不全是忘了，只是他打心底里还是没有把人往最坏的地方想。
何昼忍住想要伸手撸一把文奕这呆瓜脑袋的冲动，笑说：“没关系。”
“那现在就是第四个问题了。”文奕笔尖在四上点了点，“之前说周开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因为陈楷选择的时间地点让周开开没法拒绝，那周开开为什么不向外界求助？曾桃桃对周开开什么态度我说不好，但是他们班保育老师对周开开是极为关心的，周开开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跟保育老师说，让保育老师在班上等等自己，这样一来有危险也可以得到救援。”
“可能是年龄差距摆在那里有代沟？”柳学海已经从文何二人大胆的猜测中缓过劲儿来，提出自己的见解道：“我就不爱把事情跟我爸妈说，而且觉得别人要强|奸自己这种事情，女孩子哪有那么容易说得出口啊。”
“唔，这样啊。”文奕暂且接受了柳学海的这番言论。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那为什么是沙区呢？”文奕又把思绪绕回了之前的问题上。
“我天，你放过我吧，这茬刚刚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柳学海闻声简直要崩溃掉。
文奕有些奇怪的看了柳学海一眼，疑惑道：“什么时候过去的？”
柳学海：“……”
柳学海：“不是，我刚才不是说过了陈楷选择沙区是因为距离教室近，外边人又看不着里边吗？这不很适合□□吗？”
文奕：“既然监控都关闭了，人也走完了，那教室里的午睡室不是更合适吗？还有床呢。”
这次都用不着柳学海发话，何昼就先笑着问文奕道：“你想强|奸一个人的时候会直接跟她说：‘嗨，我想上你’吗？”
“哦，约人在午睡室里是挺奇怪的。”文奕知道自己犯了蠢，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在头顶挠了挠。
他这人就这样，问题少的时候能很快的想出个结果来，可一旦有很多个问题摆在他面前，他的脑子就不太灵光了，总是会顾此失彼，提出一些不太聪明的问题来。就好像是处理器故障不断报错一般。
“那为什么是沙区呢？”文奕重复着最初的问题。
柳学海头疼的嚎了一嗓子，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说出孙悟空的经典台词之一：师父别念了！
“不管陈楷是用什么借口约的周开开，沙区总归是他亲自选择的地方。他肯定是想要在这个地方对周开开做那种事情所以才选的。他为什么喜欢这种地方？你们会喜欢在沙子里和人交|配吗？”文奕刚开始还是一副自言自语的模样，可后来的话就是明确的对面前三人说的了。
李标摇头。
柳学海抓狂地说了句：“变态的心理我们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懂！”
何昼则是理了理身前的流苏说：“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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