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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辅导功课


姨父、姨妈拿着一把手电筒送我们到堂屋门口,我们摸黑从姨妈家走出来,穿过院坝往张丽家走。
        我和张丽走在前面,母亲和张长明走在后面,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
        夜很静,听得见我们的脚步声。
        我回过头,无意间看见张长明搂着母亲的腰肢,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张长明将嘴贴到母亲耳边说悄悄话,母亲低着头,并没有发现我在偷看他们。
        看得出,他们在一起很甜蜜,很幸福,即使我的大脑再迟钝,再不懂事,也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
        想起我昨天晚上贴在张长明房门口,偷看到他们在一起,又被张丽发现的情景,顿觉一阵脸红,脸热辣辣的,心里发憷。
        今天晚上,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缠着母亲和我一起睡了。
        我不能太自私,我一定要让她从张长明那里得到幸福,以此报答她这些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
        正当我愣神之际,张丽已经发现了我偷窥的小把戏,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把拽住我的手,小声问:
        “白清,你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我说话有些结巴。
        张丽叮嘱一声:“那你还不好好走路,当心摔跤!”
        尽管我们的声音很小,还是被走在后面,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母亲听见了。
        母亲回过神来,问:“白清,你们在说什么呀?”
        “没……没什么……”我灵机一动,对母亲说:“小丽姐说,今晚让我去她的房间,她要帮我辅导作业!”
        我竟然睁眼说瞎话,撒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尽管撒谎是我的长项,但撒谎到这个份上,不得不说我今晚是高水平发挥了。
        母亲问:“小丽,真是这样的吗?”
        “是……是这样的……”张丽结结巴巴地说。
        她虽对我这个说话不打草稿的小聪明,自作主张的态度有点不不满,但为了撮合她的父亲和我母亲的好事,只能跟着我一起撒谎了。
        “是的,白清的成绩不好,一天到晚只知道调皮,我都快拿他没办法了,你是应该好好帮助他,”母亲对我们的谎话信以为真,对张丽感激地说:“小丽,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可要拿出一个做姐姐的样子,好好替我管教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弟弟哟?”
        “好哇,”张丽拍拍胸口说:“妈妈,你放心,如果以后白清不听话,惹你生气,我就用棍子抽他!”
        “哎呀,我的妈呀,她怎么这么快就为刚才撒谎的事情报复我了呢?”我从心里嘀咕了一声。
        我曾经在犯错误的时候,早就被父亲用棍子抽怕了,如果生活中又出现了一个“母夜叉”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是,我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
        没多久,我们便到了张长明家。
        进门后,张长明拉亮电灯。
        “白清,走,我去帮你帮你辅导作业!”张丽向我递了一个眼色,伸手便拉着我去她的闺房。
        我随张丽一起来到了她的卧室门口。
        回过头时,看见母亲站在堂屋里,用一双爱意的目光看着我们,而张长明却笑呵呵地站在她身边。
        我冲他们笑了笑,转身走进房间。
        张丽打开电灯开关,一束耀眼的光线将房间照得透亮。
        随手将房门关闭,张丽指着我的鼻子问:“白清,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说我帮你辅导作业来的?”
        我直言不讳地说:“我是想给你爸爸和我妈妈创造更多的机会。”
        “哼,想得还不少,人小鬼大,”张丽用手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质问道:“你脑袋里怎么装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嘿嘿……”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傻笑。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这次我饶了你,下次不能这样了!”张丽责备道。
        母亲弃她而去之后,张丽就养成了独立自主的习惯,显得有些早熟,虽然只比我大一岁,但在我面前真像一个大姐姐似的。
        她指着摆放在房间里的一张方桌前的一根凳子说:“你坐在那里,我去拿课本来考考你……”
        我本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我坐在教室里根本不好好听老师讲课,经常是趴在课桌上梦游太虚,梦见周公了,因此,我的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一听见张丽要拿课本来考我,我的头都大了。
        我刚才还为自己在母亲面前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而沾沾自喜,现在才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后悔。
        然而,事已至此,我还是乖乖地走过去坐到桌子前,任随张丽发落。
        张丽比我高一个年纪,我们现在念过的书,她去年就念过了。
        只见她从一个柜子里找出了自己曾经用过的数学和语文课本,坐到我的跟前,将课本放在桌子上翻开。
        张丽比较爱干净,相当爱惜自己的书籍。
        我发现她用过的书比我现在刚用过没几天的书还干净,故意说:“姐姐,你的书好新哟,是不是你也不好好读书?”
        “谁说的?”张丽有点不服气。
        “既然你用心读书,为什么课本还这么干净?”我继续气她,“这分明是不用心的表现嘛……”
        “你懂什么呀,这就叫做爱惜书本。”张丽鼓起腮帮说道。
        “你该不是为自己找借口吧?”我不屑地说。
        “胡说,你太小看我了,”张丽气得小脸绯红,瞪了我一眼,说道:“告诉你吧,我的成绩是全班第一名呢。”
        “我不信。”我还是装出一副不信任的样子。
        张丽不服气地说:“不信,你考考我?”
        这句话正中我的下怀,我拿起桌上的语文书,翻开课本,说:“那你给我背诵一段《农夫和蛇》的故事?”
        “背就背,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张丽撅起小嘴,开始背诵起来:
        一个农夫干完农活,看见一条蛇冻僵了,觉得它很可怜,就把它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用暖热的身体温暖着它。那蛇受了暖气,渐渐复苏了,又恢复了生机。
        等到它彻底苏醒过来,便立即恢复了本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尖利的毒牙狠狠地咬了恩人一口,使他受了致命的创伤。
        农夫临死的时候痛悔地说,我可怜恶人,不辨好坏,结果害了自己,遭到这样的恶报,我真是活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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