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刀疤脸

晚上，每个孩子发了一个馒头充饥。
        一大群孩子挤在一个大房间里呼呼大睡了。
        我想起自己痛苦的经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禁不住趴在炕上偷偷地抹眼泪，过了长时间，我才突然觉得有点发困，便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没人，急忙起床走出房间。
        一群邋遢的孩子正集聚平房的小院里。
        刀疤男坐在他们面前，拐我来这里那个小男孩正在向大家表演扒窃的示范动作，随后，大家分头练习，苦练偷盗本领。
        刀疤脸见我一脸好奇地站在房门口，表现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便带着一副命令的口吻，向我大声吆喝道：
        “喂，你过来，跟大家一起练习下。”
        “我……我不……”我连连摇头，吞吞吐吐地说。
        然而，我的话刚出口，男人便“嗖”地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向我跑了上来，大声怒吼道：
        “他妈的，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不给老子好好学，不然，老子拨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说着，抬起手，一耳光朝我扇了过来。
        啪！
        清楚的声音响起，这家伙出手很重，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顿觉脑袋一懵，两眼直冒金星，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汪汪汪！
        此时，拴在大树上的那条黑狗，见主人教训我，狂吠几声，试图挣断绳子向我扑来，咬上我几口。
        我被吓得全身发抖，一时忘记了身体声的疼痛，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大声哭喊说：
        “叔叔，你别打我了，别让狗咬我，我学，现在就学！”
        刀疤脸皮笑肉不笑地说：“这还差不多，如果偷懒，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快起来和大家一起练习吧，一会儿让他们带你出去上工。”
        我被吓得屁滚尿流，从地上站起来，随大家一起练习。
        ……
        不一会功夫，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男孩提着一桶稀饭过来，对大家说道：
        “开饭了！”
        “好，现在大家就练习到这里，吃完饭，统统给老子去上工！”
        刀疤脸一声令下，小孩们分别拿起小碗，像狗抢食地围了上去。
        做饭的男孩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小馒头，用饭勺往碗里盛了大半碗玻璃稀饭。
        小孩们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饭后，一窝蜂地冲出了院子，趁着市民们上班的高峰期，出去偷窃、做扒手的营生了。
        自此，我在这个男人的威逼下，跟着这些师兄师弟们操练扒窃的本领。
        半个月后，男人准备让我和大家一起去街上历练一下。
        由于我刚入道不久，学艺不精，暂时还没有做小偷的资格，只能替“小师兄”把风，学手艺什么的。
        我被拐进来的那个名叫宋涛的小男孩照看着。
        我们一起来到拥挤的大街上，我本想趁乱的时候逃跑时，刚一往回走，就被两个比我大一些的男孩拦住。
        一个男孩问：“你要去哪里？”
        我急中生智，说：“我，我想上厕所。”
        “就你他妈的屎尿多，如果你要耍心眼的话，我们就回去告诉老板，让他把你拿去喂狗！”另一个男孩恐吓道。
        一想起院子里那条长得有一人高的那条大黑狗，我吓得双腿发抖，颤声说：
        “我……我不去上厕所了！”
        我转过头，继续跟着前面的宋涛，突然，我看见宋涛将一只手伸进一个高个子男青年的口袋。
        “啊，小偷！”男青年大喊一声，一把抓住宋涛的小手。
        周围的群众均围了上来。
        两个大男孩急忙撇下我，挤进人群，一个男孩站在宋涛身边，抓住他的另一只手，大声说道：
        “小涛，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啊，我们找得你好苦啊，快跟我们回去吧！”
        此时，一辆警车正好路过。
        我赶忙拦了上去。
        嘎吱！
        警车一个急刹，立即在我跟前停了下来。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当我一见到警车停到自己跟前，里面坐着几名穿制服的警察，就想起自己用用刀子捅了杨鹏后，从现场逃走，至今还不知道这家伙的死活时的情景。
        误以为这些警察是来缉拿我这个“杀人凶手”的，顿觉眼前一片空白，全身发软，随即瘫倒在地。
        一名警察跳下车，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关切地问：
        “小朋友，你怎么啦？”
        “我……我的脚崴了……”我努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做出一副痛苦状，吞吞吐吐地说。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警察问。
        “不……不用，”我故意咬着牙，说道：“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趁我和这些警察纠缠，人们将注意力居中到我们身上的时候，宋涛和那两个大男孩迅速脱身，像泥鳅似的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突然，传授我们手艺那个刀疤脸从这些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出来，站到我们跟前，板着脸，大声说道：
        “喂，你怎么到处乱跑呢？不像话！”
        警察看了男人一眼，问道：“这是你的小孩？”
        “是的。”男人连连点头。
        “你这个家长是怎么当的？怎么自己的孩子都照管不好？”警察用责备的口吻说道：“大街上人这么多，要是弄丢了怎么办？”
        “对不起，”男人急忙赔笑着，说道：“是我太大意了，我保证下次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把孩子领走吧，别弄丢了！”警察将我交到男人手里。
        “谢谢！”
        男人向警察道谢一声，紧紧地拽住我的小手。
        我感到一股劲力从男人的大手里传递过来，吓得不敢吱声，机械地移动脚步，随他一起离开，再次回到了他们的窝点。
        刀疤男立即将我们叫到院坝里，让我们排成一排训话。
        “今天，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令我很不高兴，”男人从我们身上扫视了一眼，厉声吼道：“宋涛，站出来！”
        宋涛立即站到我们前面，吓得全身发抖。
        “你今天是怎么搞的？怎么一出门就被人给逮住了呢？”男人大声呵斥道。
        “我……我……”宋涛觉得自己扒窃时够机灵的了，没想到还是被那个男青年给发现了，还差点连累大家，顿觉有口难辩。
        “跪下！”
        男人大声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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