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海的女儿

晚18:30，深城歌舞剧院，上座率达85%以上。
舞台导演一个手势，音乐起，台两侧六个美人鱼登台舞动起来。
秦旸拍拍封晋初手背，“海王的六个女儿。”
封晋初点头。
秦旸看他兴致缺缺低声吐槽，“世界上居然有你这样的物种，五六岁看编程不看童话故事！你满大街问问，不知道人鱼公主的，怕是只有你封大研究员一人！”
封晋初下巴指指舞台，“看你的吧。”
他在微暗的灯光里满观众席逡巡着，看不清有没有简阳。她昨晚求他来，他明言拒绝，今天却被秦旸拉来；秦州又出差，小丫头大概相当不开心。
舞台正中一柱润黄的灯光打在台中央，五个美人鱼围着起舞，一会儿被圈在中间的小人鱼艾米丽独舞起来。
“小人鱼Ariel，太美了！”秦旸又拍拍封晋初手背。
封晋初分散的注意力被拉到舞台。
洋洋散散的润黄灯光从空而降，那光柱像星星点点落水笼罩着红色长卷发、淡黄胸衣、蓝色长鱼尾裙舞动的美人鱼，辅以舞台海底特效背景呈现出绝美的海底世界。
开场舞跳到一半，小人鱼身边陪衬的五个姐姐退至旁边，剩小人鱼一段心理独白的独舞。
小人鱼用鱼尾做脚尖，一圈一圈飞旋着，她鱼尾裙上的金丝鳞片在特写的灯光中熠熠发光。
台下，孩子们欢呼声鼓掌声不断。
台上旁白起，“海王最小的人鱼公主，
15岁了，她有着海底最动听的声音和最美丽的容颜，奶奶说满15岁就可以浮出海面看看外面的世界……”
封晋初看着台上梦幻瑰丽的画面疑惑，分明是和孩子看的童话故事，简阳喜欢因为她又小女孩情怀，秦旸怎么会有这么大热情？
台上，小人鱼停止旋转，她正面朝向舞台时，封晋初心不在焉的眼神定了定，有点眼熟！他眼熟的，不是小人鱼夸张的红卷发和浓妆艳抹的脸，而是她胸衣之下鱼尾之上那段白皙闪光的腰部线条和清晰完美的马甲线。
简阳一夏天穿着瑜伽服在他眼前晃，陪他训练，他不用刻意常能看她这段腰腹。
封晋初凝神再去看，小人鱼转身去找戴王冠的奶奶，他们坐第二排正中间的位置，他隐约看到了她的腰窝，那是简阳吗？
封晋初疑惑地收回目光去看票根，演员名单三个人里没有简阳，那她只能存在一字略过的“等”里。
封晋初低低发问，“主人公是谁？”
秦旸侧眸看封晋初，“鄙视你。”她手指台上，“那个啊，跳半天了。就算你没看过故事，也该有点认知眼光吧！”
“哇，哇，小人鱼出海了！”
孩子们又欢呼起来，秦旸小幅度向后看看，“孩子们都比你强！”
封晋初正正身不说话了，他当然知道小人鱼是主人公，可不敢确定是简阳演？主演写着邵美娜，他以为简阳只是个伴舞的。
“王子，王子
来喽！”孩子们又有声音，“遇到小人鱼了！”
台上小人鱼站位在前半场，她看向迎面而来的王子时，不经意捕捉到台下某个位置坐着封晋初和秦旸。
封晋初也正眸光深沉地看她，而秦旸手拢在他耳侧面耳语。
简阳怔怔地看着王子，王子背后是台下的封晋初，原来他不是对童话故事没兴趣，他只是不愿陪她来，而是带秦旸来！
封晋初转头问贴着自己说话的秦旸，“你哪来的票？”
两人离得近，他唇不经意擦过秦旸鼻梁，秦旸闭闭眼再凑近他耳畔，“我哥给的，不知道他从哪淘来这么好位置的票。专心看吧，这故事看哭无数孩子，值得看的！”
封晋初转正看舞台，终于有了观众该有的情绪，也明白了秦州让他和秦旸联络感情的深意。
可他想看时，台上小人鱼却退了场，换王子在台上群舞，欢快的音乐节拍里他细看着每一处，想找小人鱼，可惜怎么也找不见……
舞台背景陡变，璀璨的灯光变成灰暗的颜色，舞台顷刻全黑，旁白响起:突然的狂风暴雨袭来，巨大的海浪掀碎王子的船，小人鱼不顾一切的冲进狂风巨浪，去救王子。
重亮的淡蓝色灯光散碎流淌泄下来有雨水效果，小人鱼出现，她在海底的背景里舞动着，向倒地的王子蹁跹而去。
封晋初看着台上纵情舞动的小人鱼，忽然头痛，他皱眉揉揉太阳穴，那雨水淋湿她的舞
台即视效果，让他莫名的头痛不舒适。
接下来的演出，封晋初是忍着头疼用心在看的。
当秦旸看到王子把失去声音用双腿走路的小人鱼带回王宫时，抿抿唇，“你愿意让王子和小人鱼在一起吗？”
封晋初疑惑，“难道不是？”
“不是。”
舞台正在换背景，金碧辉煌的宫殿，王子站在长廊抬手等小人鱼。
简阳重回台上换了服装，水蓝色的长礼服、红色的假发也卸掉了，只剩自己的长卷发和王子在群舞簇拥中欢乐起舞。
秦旸看到简阳眸光定住了，“换装后的小人鱼，她……”她皱起眉，“她是换人演吗？”
“没换，一直是简阳在演！”封晋初讳莫如深看看秦旸，“你哥是真操心，给我们安排活动，还夹带私心！”
秦旸瞬间恢复如常，手在封晋初侧腰有意掐他，“你们故意的是不是？”
封晋初侧身拉开秦旸手，在她耳侧说，“秦州是故意的，我是被你拉来的！”
台上，简阳不自控就朝封晋初的位置看，每次都是他们亲昵的互动，轻吻鼻尖、近耳交谈、调笑嬉闹，一幕幕刺激着她的神经。
王子带小人鱼去找临国公主了，他没打算要和小人鱼结婚，见到临国公主，王子便错认临国公主是救他的美丽女子。王子松开手与临国公主起舞。
旁白在悲怆的音乐里响起:小人鱼爱米丽失去的声音，无法说是自己救了王子，被冷落的她只能躲
在远处痛心地看着王子和临国公主欢快的庆祝重逢。
角落里亮起忧郁的蓝色灯光小人鱼在那半角灯里悲凉的舞着，最后她痛彻心扉倒下了。
“小人鱼痛到无法呼吸，王子也看不到，因为人鱼没有眼泪。爱米莉知道，她放弃300年寿命，忍着身体被割裂的疼痛，失去最动听的声音，却没得到王子的爱，她将在王子与临国公主结婚的第二天消失化成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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