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醒来
凌岱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床头的吊瓶架上挂着输到一半的点滴，一看就是在医院。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晕过去的那一瞬间，摸了摸头。
头上缠满了纱布，有点疼。
瞥了一眼床头柜，手机安详地躺着。他伸出不在输液的那只手，拿过手机。
微信消息不少，全是来自朋友和同事的问候。
“凌岱，你怎么样啊？”
“小岱，我看到你上新闻了，你没事儿吧？”
“凌岱哥，我们都挺担心你的，你现在在哪，我们能不能过来看看你啊？”
……
翻到最下面，大概是他出事的第一时间，好友林榆就给他打了十几个微信电话，还给他发了一堆微信。未接来电也有不少。
凌岱拨通了他的电话，没几下林榆就接了。
“喂，凌岱！你醒了？你没事儿吧你，看到新闻把我给急得……”
“我没事，”凌岱听他这样说，马上打开微博开始浏览，“什么新闻？”
“就是说你出事的新闻啊，你们剧组发的声明也不详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伤得这么严重啊？”林榆问道。
凌岱点进话题，大致浏览了一遍新闻内容，道：“和一个演员拍对手戏的时候被误伤了。”
“故意的吧！”林榆愤愤地拍桌，“你在哪家医院啊？我来看你，你那边有人照顾吗？”
“我……”凌岱刚想说不用麻烦他来，就有人开门进来了。
“……你醒了啊？我马上叫医生。”是江柏。
他见凌岱和人打着电话，便没有再做声，只是默默到他床头按了一下呼叫铃。
凌岱点头，和林榆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这边没问题。”
“诶？和你说话的是谁！这熟悉的声音……是江影帝吗？原来这网上说的一点都不假，你也不告诉我……”
凌岱听他这话头不对，迅速掐断电话：“先不说了。”
“感觉如何？”江柏瞥了一眼吊瓶，确认了一下点滴的流速。
“头有点痛，其他的没什么。”凌岱的脸色虽然不是很好，但依然笑着对他说道。
“那就好。刚刚那是？”江柏指了指他的手机。
“是我朋友。”
是林榆吧？江柏了然。前世除了他江柏，林榆和他关系最好，两人都是职业选手，同队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认识的。
主治医生赶到，给他量了体温，告诉他并无大碍，随后和江柏交代了几句饮食上的注意点，就匆匆离去。
江柏把水壶放在床头柜上，拉开抽屉拿了个一次性纸杯，随后又拿过水壶给他倒水：“对了，网上那些人的评论你少看，那些人，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会嚼舌根。”
氤氲的热气似乎飘到了凌岱的脸上，熏得他眼睛有些泛酸。
江柏吹了吹杯子里的水，隔着纸杯感受了一下，还是嫌水太烫，又拿了一个纸杯，两个杯子来回倒。
“以前啊，岱……嗯，我那个好朋友，他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凌岱看向他，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生病需要吃药的时候，水凉不下来，太烫了喝不了，他就这样拿两个杯子，慢慢地来回倒水，”江柏边说边倒，“在这之后，我就学会了这一招。”
“快试试管不管用。”江柏把纸杯递给凌岱，“我感觉应该可以了。”
“谢谢。”凌岱点点头，低头喝了口水，“还真管用，正好。”
“嗯，快喝吧，水凉得挺快的，过会儿就冷掉了。”江柏看着此刻乖乖听话的凌岱，微微出神。
还不是你那时候教我的。
“我这伤，几天能好？”床上的人似乎很担心伤势。
“不要担心，医生说你一两周就能恢复。”江柏缓缓起身，面对着凌岱，支起一条腿斜倚在窗边。
“一两周？那剧组怎么办？”凌岱有些着急。
“不会，你放心。”江柏走到他身前，俯下身轻轻扶住他的肩。
“王导已经协调好了，不会因为你休息这一两周耽误剧组的进度，他现在把别的角色的对手戏全部提前到了这两周。”
似乎读懂了凌岱内心的想法，江柏从旁边拖了张凳子坐下，紧接着说道：“你现在需要静养，别想着要从医院里出来赶紧跑回去拍戏，王导也不会买你账的。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我是新人，第一次演男主就罢工，王导那边介意吗？”凌岱把喝剩的半杯水搁在床头柜上，双手紧紧地交握着放在被子上。
“有错的不是你，王导要怪，肯定是怪这次的罪魁祸首啊。他又不瞎，也不傻。”江柏想起夏祈拿凳子重重地向凌岱砸去的画面，心中给叫夏祈的小人身上扎了千万个洞。
那天他没戏，坐片场旁观了大半天，见凌岱拍了许久也没得休息，又到了饭点，于是就走开去买他爱吃的凉皮。离剧组开拍地七百米就是美食街，他走着去的，刚回到片场就看到夏祈砸凳子那一幕。
这大夏天的，明明来回走了一趟出了不少汗，在那一刻，他却如入冰窖。
经历过一次死别的人，再面对那个场景简直是要发疯。
冲过去的时候，要不是顾着救凌岱，他都想把夏祈弄死。
“他是故意的。”凌岱哂笑。
“我知道，听王导说，他之前就推说忘动作捶过你一拳。他很后悔，说当时觉得夏祈有问题，也没有及时制止他。他觉得夏祈有贼心没贼胆，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你，给你点脸色看看。”
“我也没想到，”凌岱摇头，随后无所谓地道，“这不我没事嘛。”
“好在你没啥大事，但这笔账，我们和夏祈必须得算。他休想就这么蒙混过去。”江柏脸上没什么表情，手上的青筋却愈加分明。
“我也没想就这么原谅他。”凌岱冷笑。
江柏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看来你这脑子没撞坏。”
凌岱佯装恼怒，回怼道：“你才脑子有问题。”
“……确实，我现在觉得我脑子缺根筋才会不对夏祈这个人设防。我早就发现他这个人有问题。他让我感觉哪哪都不对劲，”江柏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感觉他来者不善，早该提防他的。”
“我也知道。只不过没发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如何。说起来，他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真的揭露了没有粉丝会再追随他的。只不过我没有证据。”凌岱盯着自己交叠在被子上的双手，说道。
“王导这次知道了他的为人，他已经把他列入了黑名单了。只不过这次的事在明面上是夏祈误伤你，没有违反剧组的条例，不能算违约，没法让他从剧组滚蛋，真是便宜他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一定连后续的处理方法都想好了，比如说……”
凌岱还没说完，就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那个让他俩听起来就生理性不适的声音响起：“凌岱啊！”
江柏和凌岱对视了一眼，苦笑了起来。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请进。”
果然，就是那个他俩都不想见到的人。
“凌岱哥，对不起，我当时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错。”夏祈一进来就是噼里啪啦一顿道歉，眼神诚恳而又饱含歉意。
江柏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刷手机。
这演技，没用到正途上，真是可惜了。当初拿出一半演技去试镜，也不至于堪堪拿了个十八线小男配。
凌岱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确实。”
江柏“噗嗤”一声笑了，扬了扬手机：“不好意思，刚刚看到一个段子，没忍住。“
“当时，我抓起那张凳子，感觉着力点不对，凳子又太重，挥起来的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收不住了，正想提醒你躲一下的，没有来得及。实在是对不起，你要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让我怎么赔罪都行。”
凌岱挑了挑眉：“怎样都行？”
“对。”夏祈连连点头。
“那如果，我要让你退出剧组呢？”凌岱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凌岱，这未免太过分了吧？我只是不小心的。导演都没让我退出剧组，你有什么权利让我走人？”夏祈有些绷不住了。
夏祈也就这点诚意了吧。
凌岱无语。
早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装也不装得透彻一点。
“是你自己说，怎么赔罪都行。”江柏冷冽的目光看得夏祈一颤，垂下了头。
“当然是和你开玩笑的，”凌岱从夏祈带来的一堆水果里挑了个品相不错的橘子，剥了起来，“谢谢你的水果。”
“真是，这点水果就当我是给你赔罪了，你太客气了。”夏祈擦了擦汗道。
“轻了点。”江柏瞟了夏祈一眼。
“江影帝是说，这礼轻了点？那当然，凌岱哥你喜欢什么，我买了送你。”夏祈表面言辞恳切，手却背在后面不知道做什么。
“打住，我想要你给凌岱公开道歉，在微博上，”江柏也拿了个橘子，“不管你是误伤还是别的什么，公开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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