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顾医生。”科室外的小护士翻看着记录，抬头就见顾魏走了过来。
“刚才有个被送过来的小姑娘，她怎么样。”阿秀趴在工作台上询问。
“那个患者送去做检查了，你稍微等会儿。”护士耐心解释。
“哦哦，好的。人没事吧？”阿秀又问。
“这个要等医生先检查出来。”
阿秀点点头，到了医院应该也没事了吧。口袋里的手机却滴滴滴的提示，她看着手机上的超时提醒，才想起还有个外卖。
“我都给忘了，还有个单子。”阿秀垂着头无奈叹了口气。
她先将接单程序关了，顺便将刚弹进来的单子转单。顾魏看着她手上麻利的操作，看情况这两女孩是萍水相逢，怎么还这样上心呢。
阿秀一个转身就噔噔噔的往外跑，零乱的发尾拐出一个圆润的弧度，瞬间就消失在顾魏眼前。
“哎，钱还没交呢。”护士喊道。
“没事，她等会儿就回来了。”顾魏笑着看她，也不知哪来的自信。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他没有即刻回自己的科室，而是选择了往里走。
阿秀一路小跑着往停车处去，幸好这单是米饭，是面的话就要全坨掉了，她抓起袋子就往回跑。
“不好不好意思啊，路上有点事情耽搁了。”阿秀将外卖递给护士，不好意思的道歉。
小护士也正忙碌着，头也没抬的说“没事没事你放这里就好。”
阿秀将东西放好，转身就往心血管内科跑。
刚到科室，阿秀就被前台护士叫住了，“哎，你赶紧去门诊部把住院费交下，她情况不太好。”
“啊？”阿秀愣了愣，“我不是她家属啊。”
“你不是？那你这么上心，你联系得上家属吗，患者刚刚陷入昏迷，在急救。”小护士一脸惊讶的看她。
“我不认识她，”阿秀也呆滞了，她只是担心这姑娘又是一个人的，所以就想留下来看个结果。可听护士说的情况还有些严重。
阿秀见护士似乎有些为难连忙又道，“没事没事，我去交费，救人要紧。”说着拿起单子就匆匆去门诊交费。
顾魏出来的时候就看着她急急忙忙的又出了门，正有些疑惑，旁边的小护士就闲聊了起来。
“你说这姑娘是不是傻，人都不认识又是送过来，又是交费的，前段时间刚出现过被讹诈的新闻，她竟然也不怕。”
“心地好呗，总不可能真的见死不救吧。”
“那万一患者醒了不认账呢。”
“应该不会吧，那个患者看着也是文弱秀气的模样。”
“那万一她家里人讹上那姑娘呢？”
“哪那么多万一，快去写材料。”
“哦。”
顾魏并未插嘴她们聊天，这世上并不是所有做好事的都会有回报，如今社会各人自扫门前雪，像她这般仍能抱着一腔赤子之心便极为难得。
阿秀交了费，拿着票据回来，“护士，那女孩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姑娘你要不看看她的随身物品里有没有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啊。”阿秀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她看看手里的包，里面只有一只手机，一个钱包，还有零碎的纸巾，其他什么也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手机还是密码锁。看来除非姑娘醒过来其他什么办法也没有，“没事，等她醒过来吧。”
阿秀坐在椅子上，今天这一折腾，钱没赚到，还贴了许多，她忍不住就垂下了脑袋有些低落。
“哎，顾医生呢，刚才人不还在这里？”
“刚刚见他脸色不太好的出去了。”
“脸色不太好？”
“不知道，可能胃病犯了吧，我听他们科室的小刘说，顾医生胃病挺严重的，今天这个患者送进来，不知道顾医生怎么还特意过来问她的情况，一直忙到现在，可能午饭也没吃。”
“哦，我想起来，我之前听盼盼说，顾医生点了份外卖，被外卖员放在医院的前台护士站，放了好几个小时。”
“医生嘛，一忙起来三餐不准时，我们科室还好些，像顾医生那边时不时就要几台大型手术连轴转。”
“我昨天还听小刘说，昨天顾医生手术一直做到凌晨才回的家。”
“太辛苦了。”小护士感叹了句。
阿秀听她们对话，才恍然想起当时送的单子，忍不住再次感叹医生辛苦。再想着说人家可能饭都没吃，同情心一时有些泛滥，她在孤儿院照顾小朋友们习惯了，按时吃饭就是最大规矩，想了想没忍住还是起了身，紧了紧背在肩膀的小包。
“打扰下，我想问下顾医生是哪个科室的。”
阿秀得到答案，就朝着外科去了，阿秀记着护士说的513办公室一路找过去。
她站在门外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进来。”门内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阿秀打开门，探进去一颗脑袋，见坐在里面的人就是中午在大厅的医生，她朝着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了进去。
“你好顾医生，就是上次你的单子是我送的，不好意思给你放护士站了。”
“没事，是我没写清楚位置。”顾魏笑笑并不往心里去。
“还有就是我听护士说，你可能没吃饭，”阿秀从包里，拿出一份被保温袋好好装着的饭盒包，往顾魏面前一放，“刚刚在大厅谢谢你接住了我，这个你别嫌弃。”
说着也不管顾魏怎么说，她朝着顾魏鞠了一躬就转身跑了。
顾魏看着她一连串动作哭笑不得，“连保温袋都不要了吗。”
纯黑色的保温袋，内衬有些厚实，他修长的手指附上这外皮，倒没什么温度，医生一般是不吃患者以及家属送的东西的，当了多年医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
顾魏看了看眼前这个袋子，修长的手指还是拉开了保温袋的拉链，露出里面米白色的饭盒，饭盒不大，不过被规制的很整齐，一份米饭，一份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份炒菠菜。
时间大概是有些久了，菠菜已经有些微微泛软泛黄，想着这应该是她出来上班的时候就做好打算当做中饭的。
顾魏低头看看自己的胃，在打开这个饭盒之后，胃叫嚣的更加厉害了，他昨晚到家太晚，也没吃饭，早上也不过是寥寥的喝了几口牛奶就来了，中午压根没吃。
眼前的饭盒还冒着热气，丝丝的香味往鼻子里钻，原本就抽痛的胃，现在更闹得厉害，顾魏顿了顿还是拿起了保温袋里的筷子。
不过才吃了几口，顾魏就眼前一亮，他的口味与家人不同，他吃的清淡些，再加上有溃疡，有些食材他也不好碰。
可这份饭不管是食材也好还是口味也好都完美的踩在他的点上，他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口，一直抽疼的胃在得到了它想要的东西后也消停了许多。
阿秀自是不知他这边的情况，她照常回到心血管科，那姑娘还在加护中，她想了想还是先回去，一直待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就在护士站留了个电话。
阿秀下班到家时是饿的饥肠辘辘了，中饭被她一时激动送了人，最后就吃了块小面包，晚上到家的时候都快饿死了。
她整个人瘫在床上是真的一动都不想动了，真的太累了。不过瘫着瘫着倒是想起一事情，“我忘了把饭盒和保温袋拿回来！！”
阿秀抱着大白哀嚎一声，那个保温袋很贵的，为了保温效果好还特地买了贵的。
阿秀正纠结着怎么去医院拿回来，就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喂”
“喂，是阿秀女士吗，我这边是宏瑞医院护士站的，病人已经醒了。”
“这样啊，好的好的，我明天过来，谢谢。”
“没事，再见”
阿秀睡前还想的好好的，明天到医院去也正好可以去问顾医生拿回保温袋。
第二天早起接到两个单子，阿秀将蝴蝶酥，椰汁糕还有抹茶玄米糕打包好，想着等会儿还要去医院看那姑娘，就又炖了一小盅的苹果银耳羹。
等送完顾客的东西到医院的时候看看时间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先去看了那个小姑娘，她倚在病床上，脸上还很苍白，不过看着她的时候嘴角还是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姐姐，谢谢你。”她虚弱的朝阿秀笑着。
“没事，对了这是你的包，当时着急忙慌的你看看里面东西有没有少。”阿秀摇摇头表示没事，又将手里的包递给她。
那女孩接过包却没看内容，而是掏出手机，“姐姐，我把医药费转你。”
“没事，你先安心修养。对了你和你家里人联系了吗，赶紧联系下，别让他们担心。”
“我只有一个奶奶不过她人现在在b市，我等好点了在给她打电话，要不然还得害她担心。”
“对了，我炖了点汤，刚才问了医生说你可以喝点这个。”阿秀从小袋子里拿出一个瓷白的小盅递给她。
“谢谢”姑娘眼眶红红的，明明是萍水相逢，却又是给她交钱，又是给她炖汤，自父母去世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对她好了。
“乖啊，你别哭啊。”看着年纪不大，却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阿秀忍不住就摸摸她的头。
阿秀和她聊了会儿，就起身出门去找顾魏了，不过这次却没在办公室看到人。
“下班了吗？”阿秀正疑惑着。
准备转身回去却见顾魏被簇拥着，面色凝重的往前走。阿秀不敢上前打扰，贴着墙边装路人。直到人消失在视线里，阿秀看了眼手里的密封小包装，这份椰汁糕她做的多了点，想着拿来送他顺便拿回她的东西的，可看着人忙碌的样子，只能叹了口气，“只能等下次了。”
阿秀准备回家，可想了想还是将带过来的小点心放到了顾魏的桌子上。
桌面上四四方方的塑料包装包着同样四四方方的三色椰汁桂花糕，奶白与乳黄交叠着，在灯光下透亮极了，上面洒了些干桂花，椰汁与牛奶适量吃些都对胃比较好。
“下次吧，下次一定要把保温袋和饭盒拿回来。”
阿秀离开不久，顾魏办公室再次进来一人，她个子不是很高，手上挎着一个方包精致的锁扣上似乎还有一个透色的漂亮锆石，红色的包与鞋子相配，颜色虽红却不艳俗有种自然的高贵气质。
她见办公室无人就在沙发上坐下，却无意中看到顾魏桌上的漂亮包装。
“”顾魏手术结束回来就见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一人，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塑料壳，“妈，你怎么来了？”
顾母转头看向门口的顾魏，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而是说，“你这点心哪里买的，味道不错啊。”
“点心？我没买点心。”顾魏推了推眼镜在椅子上坐下。看着桌上多出来的一张纸片，修长的手指捏着纸片的边角，笑了，“噢，是一位客人送的。”
他拉开了桌边的第一格抽屉，将纸片放了进去，仔细看还能看到抽屉里露出的一点黑色厚实布料。
顾母又将桌面的塑料袋翻了翻，还真被找到了一张塑料包装上印着一个二维码。从包里掏出手机扫了扫，看着跳转出来的界面，嘿找到了。
“妈来找你，肯定是有事啊，去家里找你，你不在家，妈担心你啊，那天你胃疼的那么严重，去家里找了你好几次每次都见不到你，我就只能来医院堵你了。”顾母满意的加上微信，又抬起头一脸不赞成的看着他，都这么大年纪还老是那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她怎么放心的下。
顾魏哭笑不得，“妈我都三十了，而且我在医院，就算真的胃疼，我在医院还能买不到药吗。”
“难说，你要是能买到，那次怎么还会家中没药，硬熬了一晚上。”顾母翻了个白眼看他。
“那次是意外。”顾魏被哏了一句，只能转移话题，”妈，你这趟专门来不会只为了说这个事情吧。“
“好吧，还有一个事情，李叔叔家女儿刚从国外回来，28岁，硕士海归，学的计算机工程，还有韩叔叔家的小女儿26岁，自己开了家公司，我看过照片人长得不错，而且说是性格也好，你这次见一下。”顾母从包里拿出两个姑娘的照片，站起身放到顾魏面前。
“”顾魏这次是真的无语凝噎了，“妈，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不如拿去给顾宸，我这职业常年不着家别耽误了人家。”顾魏将两张照片推回，自顾自的打开了电脑界面。
“这哪是耽误，多少家姑娘想进我们家的门，你几个叔叔都快把家门槛踏破了，我千挑万选才选了这么两个。”顾母也很无奈，说了好几年，这儿子就是油盐不进，自己还完全没法子。
见他完全不听，顾母叹了口气，“算了，本来我也没报什么希望，说了你也不会听。老话重提，你爸的生日你别忘了。”
“嗯，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和陈医生调下班，我会准时过去的。”顾魏看着电脑敲下最后一个字，关了电脑起身。
“下班了？”
“嗯。”顾魏将白大褂脱下换回私服，”走吧妈，我送你回去。”
两人出了办公室，护士站值班的小护士笑着道别。
“哎，臭小子，你们医院漂亮的小护士医生那么多，你怎么就不知道给你妈找个媳妇回去。你要是自己主动找了，还用的着我年年催，还讨你的嫌。”顾母笑眯眯的看着小护士，转头就吐槽自家儿子。
“好了好了，妈我一定尽快给你找个媳妇好了吧。”顾魏呵呵笑着。
顾母是自己开车来的，顾魏放心不下，干脆他开车把顾母载回老宅，自己的车子就放着明天回来开好了。
阿秀到家没多久就收到了一条微信好友通知，头像是一张风景画，她歪歪头想了想还是通过了。
她翻着一本绿色封皮的中式糕点书，这本书是91年出版的一本糕点大全，她是在一个旧书摊上看到的，花了六块钱买了。上面没有图片都是文字，但她就是感兴趣，从窝着的边角就知道主人的翻阅评率很高了。
“叮咚。”阿秀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将手机打开，就见新加的微信发来了一段话还有一大段的图片。
“你好，请问，你朋友圈发的这些点心，现在还在做吗？”
阿秀眼睛一亮，这都是中式糕点，她手指按得噼里啪啦的，“有在做的。”
“那每种来一份。”
阿秀见她如此爽快反而有些担心了，她之前碰到过，点了单，最后又跑单，材料和时间都浪费了。
“你好，就是这几种糕点平常买的人少，所以我备的量不多，你这个单子大了些，材料什么的都要重新买”阿秀她又担心文字太过生硬把客人气跑了，想了想发了句语音过去。
客人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了，阿秀正忐忑不安的时候，那客人又发了文字过来，“没事，我这单多少钱？”
阿秀算了算材料，人工费，加了点利润，小心翼翼的发了一个数字过去，她其实已经算同档位的人群里定价的比较便宜了，只是比较起来中式一般要的量没有这么大，而且中式的做起来费时间，也就是几个几个的。
阿秀看着那边客户发过来的转账比报价多了几百“客人，你转多了。”
“没事，我家离市区远些，明天可能要麻烦你送一下，就当是给你报销的车费吧。”
阿秀看她发完字，就发了个定位过来，阿秀打开一看，这地址她骑小毛驴要近一个半小时，来回就要三个小时。
好吧，她就也不再推辞了，明天要打车过去，这么远打车差不多就要百来块。
那边顾母敷着面膜不好说话，就专心打字，听完姑娘发来的语音，“这姑娘声音挺好听啊。”
顾父生日，她到现在也没想好要用什么作为这次聚会的主题，不过今晚在儿子办公室吃的那份糕点，倒让她有个想法，不如就做中式好了。
明天看看那个姑娘手艺怎么样，如果合适就让她做这次生日会的糕点师好了。
阿秀天还没亮就起来了，顾客点的几个点心里有一些工序有点复杂，她需要先准备。家里有的材料要先把东西做一部分出来，其他缺的等天亮店里开门了，她再去采购。
光几个夹心，豆子就需要提前泡一夜，昨晚她就下楼去做了一些前置准备，要不然今天下午可能还真的好不了。
阿秀忙碌了一天将最后一盘生胚放进烤箱，总算是结束了。粉色的桃花酥，龙井凉糕，彩虹酥一个个都漂亮及了，她特意用了冬季的系列模具，在用塑料小盒一个个装袋，怕影响了形状，阿秀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此时手机铃声却想了起来，“喂，你好。”
“是阿秀吗？”
阿秀疑惑的看了眼手机，这个号码从未见过，但声音听着耳熟，“昂，是的。你好。”
“你好，我是顾魏。”
“啊？”
“你的保温袋还有饭盒还在我这里，你这就忘记了。”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笑。
“嗳？”阿秀忙了一天的脑子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嗷嗷嗷，顾医生！”随即又想道，“顾医生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你之前还给我打过电话你忘记了吗。”顾魏在那头声音还带着笑，低低的嗓音响在耳边勾人又磁性。
阿秀愣了愣，“啊，差点忘记了，顾医生你打电话给我是张茜有什么事情吗？”张茜便是阿秀在街上救的姑娘。
“张茜没事，不过你昨晚不是给我放了点心吗，我看到纸条了。”
“对对对，我原本是想去拿我的保温袋的，上次匆忙我给忘记了。”阿秀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过你留纸条也不留号码，你怎么就知道我能找打你，或者你就能找到我呢？”顾魏笑意盈盈的说着。
“啊？你不是都在医院的吗？”阿秀歪着头不解。
“”顾魏愣了愣，笑道，“万一不在呢？”
“我没想那么多，我觉得你肯定在的。”阿秀没想那么长远，不过对于顾医生会一直在医院这件事倒是莫名坚信。
“”顾魏在手机这头无声的笑了。
阿秀见手机那头迟迟无声音，疑惑的开口，“顾医生？”
“你明天中午过来拿吧，正好下午没事。”顾医生想了想又开口，“不过，你昨天给我送的什么，我回到办公室就只剩一地塑料壳了。”
“顾医生你没吃到吗？”阿秀瞪大了眼睛，虚无的看着眼前的小纸袋。这么大的医院还有人偷东西？？！！
“是啊，什么也没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阿秀的错觉，她总感觉这声音充满了委屈。阿秀瞬间觉得错是自己的，都怪她应该亲自交给他的，放在桌子上，办公室又没人不是妥妥的被吃掉了吗。
“没事，顾医生，我明天中午再给你带一份。”阿秀坚定的点点头。
委屈的顾医生？
那自然是不存在的，他听到满意的答复在电话这头，嘴角就没放下过，这姑娘看着稳重但性子单纯。阿秀这个名字自然是从心血管科室的病人联系人上面看到的，至于电话他倒是没说假话，之前的记录还在翻一下就能找到了。
阿秀这做饭的手艺真的很好，到现在他都还能记得当时那顿中饭，因此对于昨晚她送过来的点心便更加好奇了，对于明天就能得到这错失的礼物，顾魏这好心情整整维持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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