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庆功宴
天色将至黄昏，皇宫内，庆功宴也要开始了，李、林二人早已换上送来的朝服，两人身着圆领红罗云纹大襟补服，足登白袜黑履，腰束革带和佩绶，头戴乌纱。
唯有不同的是两人头上的补子的图案，李慕秋胸前的补子是狮子，而林子科的是豹。
两人雇佣轿子到了午门，看着陆陆续续到来的官员个个都是气势凌人，都是下人搀扶，显得两人格格不入，但也不服输的都挺直了腰板。
正当这时午门前停下一千一后两个轿子，后面轿子走出来一个身穿胸前补子老虎的朝服，此人正是姚绍元，在朝服的衬托下，加上本就不黑，行为举止一改往日军营作风，显得有些书生气，两人急忙上前勾住其肩。
“姚兄才几个时辰不见，完全变了一样”李慕秋说道。
林子科好奇的看着姚绍元的补子也不一样好奇的问道：“你的书老虎，李兄的是狮子，怎么就我是豹子。”
几人谈话间，前面轿子也走出来了一人，朝服胸绣仙鹤的姚琛道，“绍元”。
正准备解释补子的姚绍元听见声音，拉着二人向姚琛介绍道：“父亲，这是我在军中的两位兄弟，李慕秋，林子科。”
“这是我父亲”
“拜见伯父”两人作辑道。
随即林子科看见补子上的仙鹤，觉得是姚绍元父亲也没有多想，好奇继续问道：“伯父，你的补……。”
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慕秋身后踢了一脚，“伯父，庆功宴也快开始，你先请”。
姚琛也没有多言打量了这个边疆战功赫赫的李慕秋，随即点了点头。
等姚琛走出些距离，林子科不解的说：“你踢我干嘛，我还没问完了”。
“我不踢你，你肯定得得罪人，绍元父亲是当朝姚丞相。”李慕秋说完白了林子科一眼。
林子科羡慕的望着姚绍元不敢相信，“姚兄，以为你和我们一样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难怪你穿着朝服给人感觉就是不一样。”
“别说这些，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只是以后可得机灵点，在这朝中不必得朱雀关。”姚绍元笑着说道。
随即又说道：“按官位不同补子也不同，武官依次是狮、虎、豹、熊、彪、犀牛、海马。而文官依次是仙鹤、锦鸡、孔雀、云雁、白鹇、鹭鸶等，而公、侯、伯都是麒麟，以后可得注意点。”
李慕秋也把这些记在脑里，讲完这些的姚绍元接着说道：“宴会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保和殿
群臣一一入殿，会有太监引到所属位置，宴会还未开始大臣聚集在一起闲谈，其中一位为官员道：“听闻这次大捷，是一位名叫李慕秋的将军一□□中了陈乞。”
“虽是这样，那将军也是伤得不轻，怕是要留下病根，少年得志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我这个岁数。”一位穿着仙鹤朝服的大臣嘲讽道。
这引得一同闲谈的大臣哄然大笑，其中一位同是仙鹤朝服接道：“难不成卫尚书是嫉妒了。”
“我儿十八便状元及第，何来嫉妒之说。”卫严不急不慢，颇有些骄傲道。
四周大臣也纷纷附和。
一路上李慕秋心里反复想向皇上赐婚一事，没多久李慕秋等人到了保和殿，李慕秋被眼前宫殿所吸引，但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多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有了刚刚的提醒，林子科也没有太过显露自己的惊讶。
姚绍元先是对着殿前眼睛有些小的的太监道：“卫将军姚绍元。”
“将军请”随即一位太监引着姚绍元进了殿。
李慕秋也学着样子道，“骠骑将军李慕秋。”
听见这个名字，太监眼睛张大了些许，看了眼李暮秋，就被一旁的太监引了进去。
走进大殿，映入眼帘的是最上方金光灿灿的龙椅，龙椅一旁是凤椅，凤椅龙椅旁各有一个椅子，往下两侧是独立案桌，各自朝向东西，中间则是正在奏乐的歌姬。
武官为右，文官为左，李慕秋自然被引到了第一排，姚绍元林子科则在第二排，坐在李慕秋一旁的是早已到的杨泰安。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没多久龙椅旁的徐坤吼道。
中间的歌舞伎随即退下，群臣站起，转身面向龙椅，撩起下裳俯首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渊穿着黄色龙袍，一手牵着自己的皇后徐氏，身后跟着太子楚询义和静阳公主楚茹似。
李慕秋看见楚茹似那瞬间觉得很是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楚渊走到龙椅前，稳稳的坐下，“众爱卿平身，赐座起宴”。
一排排的宫女从殿外走路进来，手里托着各种山珍海味。
期间楚渊面露微笑的说道：“此战大捷多亏一名大将，一枪制敌，李慕秋。”
“臣在”李慕秋走出案桌，跪拜在大殿中间。
“抬起头，让朕好好看看。”
楚茹似本无心宴会，但看见李慕秋那一刻，他想起了那日在南都城一事，有些害羞，低头小声的和徐氏道：“母妃，这就是那日在南都城救了孩儿一命的人。”
徐氏微微点头，作为其母亲很明白楚茹似的意思，是想招李慕秋做驸马。
楚渊和群臣都将这个少年将军打量一番，而楚渊对李慕秋也比较满意，黝黑的皮肤上露出的是阳刚的正义之气，接下问道：“不知道爱卿为何参军？”
“微臣从小父母双…双教导我，男儿应当保家卫国，向我舅舅一样守卫边关，要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士。”李慕秋差点说成父母双双过世，幸好转折过来，不禁的为自己捏了把汗。
“你舅舅也是一位有胆识的勇将，不过你还要胜他一筹，真是前江后浪推前浪，长得也是相貌堂堂，不知爱卿是否婚配”楚渊笑着抚着胡须道。
“臣还未婚配”
楚渊示意的看向姚琛，接着说道：“姚爱卿，你家思南过了今年也十八了吧”。
姚琛回应道，“正是”。
“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促成两家姻缘，思南和李爱卿也算是男才女貌，不知姚爱卿觉得如何。”
姚琛道：“臣替思南谢过陛下。”
李慕秋道：“谢主隆恩”
这让殿内众人一时间开始窃窃私语，楚茹似下意识委屈的拉了拉徐氏的衣袖，对于女儿的心上人自然是会帮助她的，楚渊赐婚想必是为了巩固太子地位，这一点她心知肚明，只得拉住女儿的手让她冷静。
李慕秋不敢相信皇上主动赐婚，强忍着脸上的笑意，险些表情差点僵硬。
此时户部尚书卫严斜着眼睛给身后的侄子大理石少卿卫三聪使了个眼色，他不能让二人联姻，二人联姻意味着卫严为首的西林党势力将会被姚琛为首的太子党压一头。
随即卫聪站起言道，“皇上收回成命，听闻李将军此次大战也是身受重伤，不知是否痊愈，何况姚小姐尚且年轻，何不等些时日再赐婚。”
“臣等附议”几个文臣也站出来附和道。
楚渊眉头微微皱起，呼吸变得强烈吹动着八字胡，拳头微微收紧脸色有些难看，对于眼前的文武百官，他早就看得一清二楚，都是些为自己谋取私利的伪君子。
李慕秋对被人嘲讽有隐疾，不服气的绷紧身体，即使宽松的朝服下也可以看见肌肉的线条。
本来楚渊也猜想受那么重的伤，痊愈较难也有些担忧，但看到李慕秋此举脸上神色也慢慢缓了下来，也不由的觉得有趣。
楚渊挥过龙袍，搭在腿上向前辅，看着底下群臣。“朕看李爱卿的身体毫无异样，不如传太医看看，免得说朕乱指婚配。”
“臣等不敢”卫三聪和一众附和的官员连忙跪下。
“今天是大好日子，朕不想因为你们扫兴，面壁三日好好思过。”
卫三聪等人退下后，楚渊接着说：“东市古巷街有一座宅子，是建国时朕赏给欧阳靖将军的，可惜还未建成就客死他乡了，朕现在将他赏赐给你，还有些小礼物带你大婚当然让人送你府上。”
“臣谢主隆恩。”李慕秋赶忙叩谢。
楚渊满意的点头，向一旁的徐坤挥了挥手，徐坤扯着嗓子喊道：“奏乐”。
两侧早已准备好的歌姬走到殿中，美妙的乐声响起，四周的大臣开始主动和李李慕秋闲谈，林子科在后也为之高兴。
杨泰安对李慕秋被拉拢早已猜到，但没想到是用姚琛自家闺女来做代价，心中不由觉得敬佩起姚琛对皇上的忠心。
在欢声笑语当中，没人注意到姚绍元脸上的忧愁。
宫殿宴会上，李慕秋一时酒性喝得有点醉，宴会结束时全靠姚绍元，林子科扶着出的宫门，一旁轿前的卫严冷嘲热风道：“李将军如此不胜酒力，以后醉酒岂不是会被想攀高枝的得手，只是可怜了姚丞相家的嫡女。”
“卫大人放心，做兄弟我也不会让“小人”得逞”，姚绍元假笑的重重加重了小人二字的语气。
卫严一句“哼”上了轿子，嘴里还不忘碎念着，“那就走着瞧”。
卫严走后，姚绍元让家里的轿夫将李慕秋二人送回驿站，自己则和姚琛上了一个轿子，轿子里两人都先是沉默。
“你还在想今日为父接下思南婚事一事？”姚琛感觉到轿子里的氛围，
姚绍元虽然知道李慕秋的为人，但对自己父亲的行为以及为自己的妹妹感到不公，但知道其中缘由，只是询问道“父亲这一点我自然是懂，可你也应该先问问思南的意见，要是思南心有所属了，岂不是棒打鸳鸯，平日里本就极少吐露心声”。
“家国大义才是最重要的，思南也懂这点”。
姚琛想到今天李慕秋道表现又道，“何况我看李慕秋虽然看着黑了点，但也是一表人才。”
听到这些姚绍元只是委婉的说：“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您常忙于政务，我去边疆这些年思南都得与宅院中的争斗周旋，做哥哥的不想自己的妹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父亲要是思南不愿意，还请父亲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我自知对思南关心也较少，但我也心疼，可是皇命难为啊”，说完手搭在姚绍元的肩膀上，低着头叹了口气。
姚绍元还准备说下去，但被打断，姚琛道，“好了不必再说了，思南出嫁我一定给她最丰厚的嫁妆。”
姚琛回到府中，身后跟着一位年纪四十左右，头发花白，穿着一身黑色布衣的男子，两人穿过灯火通明的相府，到了书房姚琛坐在案前处理政务，一边看一边道：“姚林，去把大小姐叫来”。
叫姚林的男子应承着走出了书房。
得知姚思南想着这个时候父亲叫自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随便穿了声浅色素衣就往书房去。
“老爷，小姐到了”，姚林打开门说道，随后姚思南走了进去。
“父亲，这么晚有什么吗？”
看到姚思南到后，姚琛抬起头来，握笔的手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坐下，才放下笔，双手撑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紧不慢的道，“思南，你知道骠骑将军李慕秋吗？”
“知道，安临到处在传这位骠骑将军一招制敌的各种事迹”
“那你觉得这位将军如何”
姚思南思绪一阵道，“听闻这位将军为人正直，对人友善，年纪轻轻又能有如此功绩，女儿也接触过此人确实难得”。
见姚琛没有回应接着，抬起眉眼温温和和说道，“不知道父亲问女儿这些所谓何事，有什么需要女儿为父亲分忧的嘛”。
“杨泰安有意让权给他，皇上在宴会也对这位将军较为满意，所以…”，姚琛停顿了一下，“你也觉得他可以，所以赐婚与你二人”。
姚思南原本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冷漠，转而又是无奈，道：“女儿的婚事全凭父母之命。”说完有些暗淡的离开书房。
“唉”，姚琛不得已叹气摇头，对姚林道，“明日你在府里挑些下人给骠骑将军府送去。”
“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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