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六章
至于两人正式在一起之后，张起灵跟之前比有哪里不同，吴邪也说不上来。
大概就是会经常给自己带好吃的吧，吴邪每周日晚自习结束都能收到自家小哥拿给他大包小包的零食。有时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张起灵不是在照顾他的对象，而是在养猪！
不过吴邪也乐得他这样就是了。
其他方面没什么太大变化，也就是经常给他补课，一起吃饭，放学回家之类的。但周围熟悉的朋友，比如胖子，就明确表示快被他们闪瞎了。吴邪有时会担心自己和小哥过“二人世界”会不会忽视了胖子的感受，毕竟“铁三角”以前总是在一起行动，后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胖子也有倾慕的对象了，当然就是那个唱歌的云彩姑娘。
但是胖子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那三寸不烂之舌居然发挥不出一成功力。看着他躲在被子里扭扭捏捏地给云彩发微信，吴邪秉持着助人为乐的良好美德，决定帮胖子一把。
机会这不就来了？高二下学期，道木中学新修的游泳馆也正式开放了。学校决定拿他们这批高二学生试水，于是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多月的游泳课，算在体育课的课时里，两节课连上。因此，游泳课也是几个班混班上课，按照以往的情况，2班和10班这次应该也能分到一起。
吴邪的小算盘打得挺好，正值6月初，学生们大都已经穿短袖短裤了，每天在空调房里上完课后都是一身汗。根据天气情况，校领导们一拍板，游泳课便在众人的期待中开始了。
在游泳馆外的空地上集合时，吴邪果不其然地在左侧看到了2班的学生。右侧应该是12班，因为他在队列里看到了王盟。许久不见，两人都激动地互相打了个招呼。
远处，张起灵和小花还有黑瞎子也走了过来，吴邪正准备叫小哥，突然前面的学生往后退了几步，应该是在调整队形。吴邪一个没注意，只好往身侧挪了几步。
然后他就踩到了一个人的鞋子。吴邪赶紧移开脚，低头一看，只见一只被保养得很好的白色皮面的篮球鞋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色鞋印……
他马上准备开口道歉，没想到对方比他还快。
“吴邪是吧？”一个有着利落短发的美女斜眼看着他。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眉毛微挑，看起来有些生气的样子。
“呃，踩着你的鞋了，”吴邪赶紧说：“实在不好意思。”
“哼！”女生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巡视了一圈，然后扭过脸去，不再搭理他。
吴邪心想这意思是接受他的道歉了吗？女生的心思可太难猜了。
事发突然，他甚至没空去想，为何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在游泳馆的男更衣室换泳衣时，吴邪拉过王盟，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问他们班的那个高挑的短发女生是谁。
“我好像不小心得罪她了。”他心想，得找机会跟人家再正式道个歉吧。
王盟想了想吴邪指的人是谁，突然他一拍脑袋：“不会是阿宁吧？”
“阿宁？”
“对啊，她是校篮球队的，还是体育生呢。”王盟抓了抓头发，继续道：“我都不敢跟她说话，看起来就是蛇蝎美人那种类型的吧？噢对了！她特别爱惜自己的球鞋！”
王盟悲哀地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小子完蛋了。
张起灵已经换好了泳裤，从旁边凑了过来，虽然没说话，但吴邪凭借自己作为“闷油瓶学”专家级别的理解能力，知道小哥是在用眼神问自己和王盟在聊什么。
他忙摆手，说没事，另一边王盟已经背过去换衣服了。
抛开刚才的事情，吴邪也开始换衣服。他正准备把自己身上的校服短袖扒下来，突然发现有哪里不对劲。
只见张起灵还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虽说都是男生，看对方脱个上衣也没什么，吴邪却硬是从张起灵那灼热的眼神中悟出些不一样的味道来。
联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吴邪轻咳了一声，小声说：“小哥，你能转过去吗？”
张起灵面露不解，他只能补充道：“你这样看着我……我不好意思。”
说完，他感觉自己的脸热得发烫。要是别的男生现在看过来肯定会觉得奇怪，一个男生对着另一个男生脸红什么的，还是在更衣室这种场地，怎么想都觉得这两人有问题好吗！
想到这里，吴邪赶紧上前一步，抓着张起灵的肩膀就把人转了个面，在他耳边低低地威胁道：“不许看！”
然后他背过身去，迅速脱上衣，脱裤子，动作干净利落，那叫一个速战速决。
吴邪也不知道张起灵最后转回来了没有，他只听见背后这人低沉地笑了几声。
好你个张起灵！吴邪红着脸愤愤地想，臭流氓！
更衣室外，体育老师吹集合哨了，吴邪赶紧跟着大部队出去排队。
平时都穿校服的学生们换上泳衣后，立马就不一样了，特别是女生们。当吴邪还在想女生们各式各样、花里胡哨的泳衣还真好看的时候，胖子还有其他很多男生的眼神已经直勾勾地往对面瞟了。
说真的，体育老师把男生女生分开真是个明智的决定。吴邪暗自感叹，不然他们这群正值青春期的荷尔蒙爆棚的男生们估计很难专心训练了。但是这样的话，他也就没法帮胖子了，难得碰到他们两个班一起上课的机会。
再加上还有深水区和浅水区的区分，这节课来了四位体育老师。负责男生这边的两位体育老师一声令下，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自行分成两队，一队属于初学者，在浅水区从最基础的憋气换气开始学习；另一队要求平时就能在深水区游，起码对一个泳姿比较熟练。
吴邪想了想，自动站到了深水区那一边。小花看到他站过来，露出了一脸震惊外加不可思议的表情。黑瞎子也开玩笑道：“哟，吴邪这小身板能行吗？”
嘿，我怎么就不行了！吴少爷心想，所有运动里他唯一比较擅长的就是游泳了，得亏自家三叔经常带小时候的自己去海边耍。再说了，游泳好不好和身材有关系吗？
吴邪挺直腰板，目不斜视，从拥有八块腹肌的黑瞎子和小花身侧走过，融入了队伍里。至于张起灵呢？他之前在更衣室不太敢看，现在趁着小哥走过来的间隙瞄了一眼。好家伙，这家伙除了腹肌还有人鱼线！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吴邪低头看了看自己雪白的腹部肌肉，还伸手捏了捏，手感真不错……虽然只有一块。
呵呵，他自觉地远离小哥他们，跟胖子站到一块儿去了。还别说，胖子虽然看着胖，但其实也挺结实的。
吴邪欲哭无泪，因此没有发现身后某人深沉的视线。
几个人里就王盟不太会游，所以待在了浅水区。他们二队则跟着老师到了深水区。
下水前要先做一些热身运动。吴邪听着哨声，和大家一起压腿拉筋。十分钟后，终于能开始游泳了。同学们都兴奋了起来，一个个像接龙似地往水里跳。
体育老师之前说了不能“跳水”，但此刻却拦都拦不住这群青春活力的小伙子们。
水花一阵一阵地溅起，吴邪也准备捏住鼻子往下跳，突然看见水里一堆人中，有个人含笑看着自己。尽管戴了样式类似的泳帽和泳镜，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小哥。
于是吴邪也笑了笑，然后纵身一跃。水陡然漫过身体，突然的寒意和水压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好在一下就缓了过来。
他一蹬池底，人就浮了起来，正好落在了某人的怀里。或者说，是这只闷油瓶特意游过来想要接住他。
吴邪心想，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便赶紧扒开张起灵的两只咸猪手。他倒无所谓，只是怕有人说小哥的闲话。
第一节课，先是憋气换气，然后是蛙泳练习。不过基于蛙泳是最基础的泳姿，深水区的学生基本都已经掌握了。
体育老师调整了他们其中几人不太标准的姿势后，便让大家用蛙泳游了几个来回。他看了看手机，说还剩30分钟下课，便扔下一些a形浮板，放他们自由练习去了。
深水区就是好啊。吴邪望了望浅水区的同学，发现都还在练呢，他们这边已经可以自己玩耍了。
于是乎，深水区的男生开始自发地比试起来，带头人自然是小花和黑瞎子。两人谁也不服谁，非要在水里比个高低。吴邪远远听着，好像是比200米自由泳。
周围的同学开始起哄，体育老师则在岸上当裁判，帮忙计时。
随着老师的口哨声一响，两人跳入水中，在几米远外浮了起来，然后开始划水打腿，行进中留下水花一片。
吴邪和胖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一旁不住叫好。开始前，两人还赌谁能赢，吴邪自然支持自己发小，胖子则觉得是黑瞎子。
“赌一次饭钱，我输了请你吃饭，食堂小炒任你点！”吴邪叫道。
胖子说谁怕谁，自己要是输了也一样！
吴邪盯着水里的两人，现在已经游了一个来回，100米，还是不分伯仲。
“靠，你觉不觉得解雨臣就像人鱼一样。”胖子在旁边嘀咕着。
吴邪看着小花在水里飘逸的身形，还有那快速移动且尤其显眼的粉色泳裤，心想：何止是人鱼呢，还是条会食人的美人鱼！
黑瞎子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条大白鲨。
还剩最后一个50米，比赛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吴邪和胖子坐在岸上，直勾勾地盯着两人的方向。
最后一米、半米，他们几乎同时到达了终点线！
这算谁赢啊？众人眼巴巴地望着体育老师。老师举起秒表，大声宣布道：“黑瞎子胜！”
可能就是快了那么零点几秒吧。吴邪一拍大腿，小花真是太可惜了！
“耶！”胖子得意地跳下水里，一边回头跟吴邪说别忘了请客，一边也往赛场那边游去，看样子是好胜心被激起来了，也想找人比试一番。
其他同学也都往那边游去。
吴邪也正准备过去，自己的小腿突然被捏了捏。他忙低头一看，张起灵从水里冒了出来。
吴邪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和胖子太嗨了，都忘了“关心”自家小哥。
张起灵只从水里露出一双眼睛，默默地看着他，吴邪不知怎的就从中读出了某种堪称幽怨的心情。
“小哥，你看到了吗？”他忙笑道：“刚刚的比赛好精彩！小花和黑瞎子都很厉害。”
他翻身下水：“我们也过去瞧瞧吧。”
可他还没调整好姿势转过来，张起灵就欺身而上，双手扶住泳池壁，以一个不容反抗的姿势圈住了他。
这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吗？
两人处于泳池边缘的某个小角落。吴邪大气都不敢喘，一是因为他又为某人的举动害羞了，二是因为他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呃……小哥？”吴邪尝试开口道：“咱俩也比试比试？”
张起灵好像对现在的状况完全不在意。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靠过来，贴着吴邪的耳朵道：“我也很厉害。”
“啊？”吴邪的脑回路实在转不过来了。请问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能帮他敲开闷油瓶的脑袋，看看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后的人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蝴蝶骨。
他说：“不给看。”
吴邪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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