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谋士师簒
听到这里,龟[qiu]兹国王.成辅先是一愣,心中顿时升起强烈的不安,可随即他还是强装镇定道,“哼,我龟[qiu]兹国的子民,岂是你们这群汉人所能够知道的?想当年,本王带领我的子民东征西讨,龟兹一大半的国土都是我打下的,他们甘心奉我为王,即便是今天你们杀了我,你们休想走出这西域之地。”
此话一出,西域都护.仓慈和戍[shu]巳[si]校尉.姚士祥对视一眼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一笑反而把地上的成辅给笑傻了,因为他并不知晓着二人笑从何来。
良久之后,仓慈和姚士祥二人才止住了笑声。姚士祥看着眼前这个夜郎自大的龟兹国王,顿时感觉此人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可怜,但更多的是无知和可笑。
想到这里,姚士祥擦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缓缓开口说道,“成辅啊成辅,你是怎么被我军俘获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还用我提醒你一下吗?”
听见仓慈发问,成辅的脸顿时变成了猪肝一般的颜色,他冷眼斜楞了一下一旁的师簒,还是嘴硬的说道,“哼,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我龟兹十万之众,有这么几个贪生怕死的叛徒,也很正常。”
看到成辅还不悔改,仓慈终于发话了,“成辅,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今日被你的手下擒获,便是你昔日造孽的下场。想你龟兹国,不过大小城池十数座,人口八万余众,可是却有着兵丁两万余人。整个国家的壮丁,几乎已经被你给抽空了,你还不知错?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大魏军队从你龟兹国一路穿插过来,几乎没有受到像样的抵抗呢?一,是因为你国内留守的兵马人数太少,不是我大魏军队的敌手;二,则是因为你国内已经几乎没有壮丁了;三,也是最重要的,你的人民已经受够了你的统治,而我西域都护府才是他们殷殷切切所盼望的。
假如你真的是民心所向的话,要不然国中即便是只剩下了老弱病残,他们也肯定会输死抵抗的。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听我们派遣,来骗你带兵回援了。”
可是即便都护.仓慈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可那成辅依旧不愿意相信是他自己做错了,还想着狡辩,“本王不信,本王为龟兹打下了前所未有的疆土,给他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荣耀,他们又怎么会背叛我。他们不可能背叛我的,肯定是你们这群汉人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把他们给蒙骗了,我相信我的子民知道了事实之后,肯定会替本王报仇的。仓慈匹夫,要杀要剐来吧,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枉为龟兹儿郎。”
仓慈眼看事已至此,且已经没有了丝毫挽回的余地,也就不再纠结了,于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将那成辅拖了下去。戍巳校尉.姚士祥见状,随即跟着走了下去,仓慈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由着姚士祥去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不让姚士祥亲手解决了此人的话,那无弋[yi]剑的死,就会变成他终生的梦魇,永远的挥之不去了。
不一会儿,一名端着成辅人头的士兵在姚士祥身后跟着,一同走了回来,隐隐可见姚士祥的身上还有斑斑血迹,很明显是刚刚才染上的。不用说,肯定是那龟兹国王.成辅的血。在西域之地称王称霸几十年的成辅,就这样戏剧性的结束了,这倒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其余的龟兹国众人,看着刚刚还在说话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瞬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们的王。于是乎,呼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此时的他们早已经吓的是抖如筛糠了,他们恐怕自己会变成下一具尸体。想到这里他们反而更怕了,可越是怕反而越是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发抖。
可是这群当中,偏偏就有这么一个人,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惧色,而且他不同别人,竟然孤零零的在那里站着。一旁的魏军兵士见状随即走上前去,呵斥着要他跪下,可他依旧不为所动。而且说着就要动手,仓慈见状随即伸手制止了众人。
这个人,自然就是在乱军中率领众人,将龟兹国王.成辅拿下的师簒。仓慈看着眼前这个特殊的人,从他的衣着和皮甲,便可以彰显出此人的地位决然不一般。
想到这里,仓慈若有深意的走到师簒的面前,一脸玩味的说道,“别人都怕,你为什么不怕?”
听到仓慈发问,师簒嘴角一勾,脸上带着丝丝笑意说道,“怕呀,这世界上又有何人不怕死呢。难道说我不怕死,您就不杀我了嘛?无论怕也好,不怕也好,最终都改变不了的。如今我的性命在您手上攥着,只有您才能决定我的生死。所以,还有什么所谓的呢?”
看着眼前的这个异类,仓慈的兴趣也顿时被调了起来,不禁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既然你害怕,为什么不跪呢?”
话音方落,那师簒便接住了话茬,“害怕就一定要跪嘛?难道说跪下来,就能够求得活命?”
仓慈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越发觉得有趣了,心中对他也不由的尊重起来,随即双手微微一拱行了一个礼,“敢问阁下,高姓大名,于龟兹国中所任何官职?为何本都护从来没见过阁下呢。”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师簒见到仓慈对自己礼待,随即也双手一拱回了一礼道,“回都护大人的话,在下姓师,单名一个簒字。我龟兹国人,不像汉人有表字,所以只有姓名。在下如今在龟兹国中并无任职,只是挂了一个谋士的称号罢了。因在下身份太过于卑微,无权上殿,所以都护前次来龟兹的时候,并未得见。”
听到这里,倒是仓慈感觉有些惊讶了,随即接着疑问道,“先生这般高才,却没有任得要职,确实委屈先生了。慈,有意邀先生帐中一聚,不知先生敢否?”
“哈哈哈,我连死都不惧,又怎会怕与都护大人一晤呢?”
师簒爽朗的哈哈一笑,反而率先越过了仓慈和姚士祥,向他们身后的大帐走去了。
......
少时之后,仓慈和师簒二人已经分别落座于魏军的大帐之中。只见那师簒淡定的喝着茶水,丝毫没有身在敌营的怯意。仓慈见到此景,对眼前此人也越发的钦佩了。
仓慈眼睛溜溜的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开口道,“不知先生对龟兹国之后的前景,有何看法?”33ýqxsś.ćőm
见到仓慈发问,师簒略微一思索,淡然说道,“常言道‘月盈必阙,盛久必衰’。我龟兹一国,能够做到圣山(天山)南部之首,便也有着灭亡的那一天,只可惜这一天来的早了一些罢了。
哎,可惜啊可惜。那成辅要是早听吾言,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师簒话中仿佛还有其它的故事,这立马吊起了仓慈的胃口,“哦,先生为在下一说?”
师簒闻言,看了一眼对面的仓慈,随即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在下本已是将死之身,与都护大人讲讲也无妨。想必都护大人也知道,当初老国君.迪贝在世之时。我龟兹一国已然是圣山之南,西域诸国之首了。可即便如此,我国中兵马也比那鄯善国多不了多少,已仅仅只有万余大兵而已。
确实,当初龟兹国大军南征北战之时,那成辅也曾立下赫赫战功,其本人更是好大喜功。当年有他的父亲老国王.迪贝压着一些还好,可待老国王一走,他就更加的无所顾虑了。他以为一万兵马,龟兹国已经是西域诸国之首了,要是有两万大兵,那便绝对可以统一西域了。
于是乎,在短短两年时间内,他几乎将我龟兹整个国家的壮丁,都强行征收到了军伍之中,并再次开启了东征西讨之旅。弄得是百姓们苦不堪言,更是民怨沸腾。某虽不才,可也曾读过上邦贵国诸多圣人之书。也深知,民五兵一,已经是一个国家的极限的道理。
因此也曾多次劝谏于他,可惜在下人微言轻,他并没有听进去,而且还越发的肆无忌惮了。攻掠贵国商团,伏杀都护府使者。
当时我便劝他,尽量不要与贵国为敌。可即便是为敌,也要及时的从姑墨国撤兵,回防它乾城,并迎迅速联络其余各国,结成联盟。同时应当速速派出使者,前往圣山以北的乌孙国,与其结成攻防联盟才是上上之策,这样也才能勉强与你们一战。”
或许是说的口干舌燥了,说到这里,师簒停了下来,端起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而仓慈听到这里,背后的冷汗也早已是不自觉的浸透了衣衫,这师簒的眼光果然狠辣,对时局的见解也可谓是一针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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