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一个世界
楚珩他们预订的是楼道靠里的包间，其他人坐好，把楚珩旁边的位子空出来。妖妖自然地坐在楚珩身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
她点了一份特色甜品，一份椰汁炖鸡。剩下的交给阿洋他们点餐。
阿洋还在庆幸，他们来的巧，正好碰到妖妖了。
“这家餐厅预订的很多是情侣，都抢在半个月之前订好了。”
阿洋看了一眼妖妖，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刚才看到瑶瑶，我还以为你也是来约会的，和平常的感觉很不一样。”
楚珩掀了掀眼皮，看清楚妖妖的打扮。
真的很像。
妖妖心里一跳，为了掩饰脸上的红晕，低头默默拿起面前的水。
“和约会差不多吧。”
妖妖话说的含糊，加上她说这话时眼神偷偷地看了楚珩一眼，众人都心照不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正好碰到他们珩哥了，可不就是约会了。
点的菜陆陆续续端上来，妖妖用筷子夹了小半碗菜，慢条细理地吃着。楚珩看她碗里都是蔬菜，没什么荤腥，夹起一块鸡肉放在自己碗里，嚼了两下，告诉妖妖今天的鸡肉还不错。
妖妖奇怪，楚珩怎么吃个饭都和她报备滋味如何。只好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楚珩眉头皱的更紧，他表示的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还不夹肉吃？
他把菜转到妖妖面前，示意让她也尝一口。
妖妖觉得稀奇，这菜就这么好吃，能让楚珩三番两次的推荐，便给面子地夹了一块。但夹的那块鸡肉，小的放进嘴里就找不到，楚珩怀疑这块肉能不能尝出来味道。
妖妖把鸡肉放进嘴里，味道很清甜。
“很好吃。”
楚珩紧皱的眉头松懈，但妖妖只是夸了一句，接下来还是吃着自己面前的小半碗蔬菜叶子。
妖妖余光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她侧身躲过众人的视线，乔白川到了，问她想吃些什么，他先点好菜。
【我都可以。】
妖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我相信你的口味。】
妖妖站起身，把包放在位子上，说自己要去洗手间。
妖妖重新回到了大门前，伸手理了理头发，让原本整洁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像是因为赶着过来而导致的。乔白川在她走进来的那一刻，就把视线凝聚在她身上。在妖妖走近餐桌时，乔白川绅士地给她拉开椅子。
身后是拉大提琴的声音，乐符在琴弦上流动。妖妖坐的位置，能看到这个城市最长的河流，五颜六色的灯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月亮也在河里，弯弯的，因为起了风，被吹的碎成了几瓣。但等河水重新归为平静，月亮又恢复原先的皎洁。
服务生给妖妖倒酒，香醇的酒顺着玻璃的内壁缓缓流入，发出叮咚的声音。
乔白川坐在妖妖的对面，他的眼睛从一开始就在看着妖妖，等到妖妖抬眼看他时，乔白川却错开视线，拿起酒杯掩饰着，看不清神情。
“很美的景色，谢谢你。”
乔白川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的表情，明显因为听到妖妖的道谢，而放松许多。
乔白川不想提起煞风景的事，但是有件事情，他觉得应该告诉妖妖。
“莫晶还没有放弃，之前她父母来找过我，看到录像后他们知道了事情经过。我本以为他们要放弃了，但莫晶现在开始到处说，是你害她跌倒的。”
提起莫晶，乔白川罕见地露出了厌烦的神色。以乔白川接受的教育，和他平日里的风度，即使对一个人感官不好，他也不会用这种语气来讲。
在医院的莫晶，一开始闹腾，护士就给她打镇定剂。他们询问过家属，莫家父母一开始很抗拒，但听说这样情绪激动下去，对伤口恢复不利，脸恢复的程度，连百分之六十都达不到，莫家父母点了头。
莫晶的怒火发泄不出来，平日里的塑料姐妹们，没有一个来看她的，据说是害怕她突然发疯，把她们的脸也毁了。没有人交谈，莫晶的脑子里开始一遍遍回想着那天的场景，她并没有愧疚，只是后悔。要是自己能早一点下手，乔白川他们来到时，那贱人的脸已经毁了。要不是自己摔倒……
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回忆起自己当时像是踩到什么圆润的东西，才一头栽倒。莫晶喊着让莫家父母去找，本来以为莫晶是一个人待的太久，出现幻觉了，但没想到真的从地上找到了东西——是一个圆圆的珠子，款式是校服衬衫上的。
乔白川语气平淡地讲述着这一切，听到找到圆珠子时，妖妖握住高脚杯的手微微一顿。
她放下酒杯，暧昧的灯光下，乔白川的脸变得朦胧模糊。妖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所以，你不是请我吃饭，是在怀疑我？”
虽然隔着布料的阻隔，但放在乔白川口袋里的圆珠子硌的人发疼。
他看着妖妖：“只要你说你没有，我就相信。”
妖妖和他对视，乔白川的眼神里很复杂，她看不懂他在想什么。妖妖觉得很没有意思，她站起身，想要结束这场约会。
乔白川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装出平静的姿态来问妖妖情况怎么样。天知道，第一眼看到那颗圆珠子时，他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毁掉它。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最起码，要先问问妖妖是怎么回事。
眼看妖妖要离开，乔白川紧绷的神经顿时溃败不堪，他上前两步拉住妖妖，嘴里苦涩一片，想要说些什么。
妖妖看他的表情，却像是对待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乔先生，不，应该是乔总，放开我。”
乔白川不肯松手。
“不放。”
妖妖不想和他玩这些小孩子的游戏，让你放开你不放，注意到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妖妖索性放了大招。
她抬起眼，眼尾微红地望着乔白川，让他下意识地松开手。
“解释不解释又有什么用？”
妖妖像是自我嘲笑一样，讽刺一笑。
“反正在你眼里，我不早就是无比势利的女人吗？在你旁观他们嘲弄我，欺负我的时候，你冷眼站在旁边，现在又来质问我？”
乔白川张嘴要解释，一种无力感却袭上心头，刚举起的手又落下。
阿洋他们看妖妖出去的时间太长，催着让楚珩出来看看。楚珩站在女洗手间门口，引来许多人侧目，他只能喊来服务生，让她进去找找妖妖。得知妖妖并不在里面，楚珩往外走着，找到妖妖时，看到的就是妖妖和乔白川并肩站着，他们身后的桌子上，摆着烛光和香槟酒。
楚珩冷冷地看着他们，原来不是去洗手间，是另外有约会。楚珩转身要走，并没有打算走过去给妖妖难堪。
妖妖却看到了他。
“哥哥！”
楚珩回过头，妖妖开口喊了他，脸上并没有说谎被抓到的惶恐不安。楚珩向他们走过去，冲着乔白川点点头，他认识乔白川，但并不熟悉，听说过这人被很多人夸奖过，年轻有为。
乔白川了解妖妖的一切喜好，自然也认识这是妖妖的哥哥。他听说妖妖最近和楚家的关系有些僵，但刚刚妖妖主动打招呼的样子，看来和这个哥哥关系还不错。
楚珩一走近，妖妖就站在了他身边，身体的偏向可以看出来，她明显更相信楚珩。
乔白川想要继续解释，他并不是不相信妖妖。
“瑶瑶，我错了，我不该提那件事。”
听见这番话，楚珩眉眼中都是惊讶，刚才妖妖和乔白川站在一起，只到他的胸膛。现在这个男人，据说还是在商业上很有能力的男人，正在向妖妖道歉。而且还是当着其他人的面，道歉的态度卑微至极。
妖妖并没有心软，她声音清脆，态度坚定。
“乔先生，这顿饭还是你自己吃吧。”
说完，妖妖就拉着楚珩离开了，乔白川独自一人的身影显得尤其落寞。
白玫瑰姗姗来迟，服务生将双手都抱不下的白玫瑰放在餐桌上。乔白川看着眼前纯洁美丽的白玫瑰，伸手轻轻触碰着，白玫瑰的花瓣过于柔软，因为他的触碰，落在餐桌上。几片白色花瓣散落在没有喝光的高脚杯旁。
楚珩心中原本的猜测被全盘推翻，他原来以为是妖妖同时约了他们两个。但听到刚才妖妖和乔白川的对话，好像是乔白川想要约妖妖吃饭，但被拒绝了。
楚珩很好奇，在女人的眼里，乔白川应该很有魅力，为什么会拒绝。
“因为——”
“哥哥也很有魅力。”
楚珩一脸莫名，他只听女人骂他的，从来没听过有人说他有魅力。
妖妖轻笑，声音听着酥酥麻麻的。
“哥哥为什么在意我和乔先生？难不成是吃醋了？”
“别胡说八道。”
楚珩睁大眼睛瞪着妖妖，配上他一头嚣张的红发，旁人看到了，会以为是要打人的小混混。妖妖并不害怕他，她伸出手指，在楚珩胸膛轻点着。
“哥哥，你真是，口是心非。”
乔白川出了高价，让人一遍一遍地翻着录像，包括音乐室模糊的监控。最终经过无数次修复，终于找到了圆珠子的真相。圆珠子是妖妖校服上的，但掉落的原因是莫晶威胁妖妖，让她跪下才会考虑饶了她，莫晶的力气太大，妖妖根本无力反抗，身上的校服扣子也被抓了下来，只不过几人都没注意。
弄清楚真相的乔白川，心才放下，立即澄清了妖妖的清白。忙碌许久，乔白川盯着手机屏幕上，他给妖妖发的几条消息，都没有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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