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一个世界

冲动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慢慢退去，楚珩逐渐恢复了理智。但他的手已经握上了妖妖的腰肢，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妖妖抬眸看向楚珩，眼睛里沁着水意，两颊泛起薄红。这是第一次，楚珩不敢直面妖妖的眼睛，他松开放在妖妖腰上的手，妖妖察觉到他突然的冷淡，却并没有立即从楚珩怀里退出来。等到心脏的跳动恢复到平常的速度，才施施然站起来。

        “哥哥的吻技很差呢。”

        妖妖还有兴致调侃楚珩，像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平静，楚珩语气硬邦邦的。

        “你也不怎么样。”

        笑容浮现在妖妖的脸上，她没有继续和楚珩斗嘴，只是快走到大门时，觉得有必要为自己的吻技正名，语气悠悠道。

        “哥哥刚才的表情，可比你的话更诚实。”

        明明手握的那么紧，她的腰都有点痛了。

        楚锦被留在家里，苦学了几天的礼仪。等到楚母检验学习成果时，满意地看到楚锦温顺的态度，才同意向楚父求情。

        私人侦探的事并没有让楚锦死心，她决定亲自约妖妖出来。

        “我想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

        听着电话对面楚锦的声音，妖妖语气自然地答应了邀约。

        妖妖到时，楚锦已经来了，看样子已经等待了一段时间。妖妖坐下，楚锦的态度不像之前一样尖锐，解释自己已经提前点过东西了，如果妖妖不喜欢，可以重新点。

        “不用。”

        楚锦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惊讶地喊了一声。随后楚锦悄悄看了妖妖两眼，表情犹豫，最终还是把手机屏幕递到妖妖面前。是一张几人吃饭的照片，上面有楚珩，楚母，和其他的一些人。楚锦将照片往后翻，原本众人的合照，变成了楚珩和另一个女孩子的单独合照。女孩子站在楚珩身后，眼神专注地看着他。而楚珩的脸上也并没有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楚锦缓缓开口：“我觉得哥哥还是和这样的女孩子比较合适。而且哥哥好像还很乐意去见面的。”

        “……你和哥哥不合适，哥哥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他的妹妹，这种感情很容易被误会，也不怪你会搞错。如果你非要哥哥和你在一起，他就算同意了，爸妈也会难过的。瑶瑶，你不会想让爸妈难过吧？而且，抢来的幸福也不是你的，对吧？”

        看来这些天，楚锦确实长进了不少。妖妖余光看到楚锦的手摆弄着咖啡杯的汤匙，抬起脸，清凌凌的眼睛看的楚锦心里一跳，汤匙和咖啡杯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在乎。”

        “什么？”

        楚锦有些急了：“你不在乎爸妈难不难过，还是不在乎自己的幸福？”

        “反正最后我会嫁给哥哥，重新成为楚家人。小锦你不是不喜欢我待在楚家吗，到时候看到我光明正大地进入楚家，想想你的表情，我都很期待呢！”

        楚锦握紧了手里的汤匙。

        “我没有不喜欢你，那是误会。你不能为了报复我，毁了哥哥的幸福。还有乔白川呢？他也很喜欢你，你接近他也是为了报复我吗？”

        楚锦的声音带上了急促，似乎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妖妖毫无防备地承认了。

        “乔先生，很优秀的一个人呢。不过我可从来没给过他什么希望，是他心甘情愿的。小锦你脸上的表情可真奇怪，该怎么形容呢？生气？嫉妒？哦，对了，你喜欢乔先生。很可惜，他看不上你。”

        “够了！是你迷惑了乔白川，他以为你是单纯善良的。你根本没让他看清楚你的本性，不然，不然他就不会看上你，会……”

        “会什么？哈，小锦，你不会觉得乔先生会看上你吧，真是天真。我可从来没有许诺过任何人任何东西，乔先生喜欢我，愿意为我做事情，那只是他表现自己实力的一种方式。你没看过动物世界吗？自然界中的雄性动物在求偶时，都需要展示自己，让雌性选择它。孔雀尚且需要开屏，乔先生为我付出一点点，又算的了什么。”

        听着妖妖“厚颜无耻”的话，楚锦很生气，但她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厉声反驳妖妖。她只是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

        楚锦率先离开，妖妖端起手边的咖啡，轻酌一口。有点苦。妖妖往咖啡里放入方糖，散发着亮晶晶光芒的方糖，很快在褐色的咖啡中消失，融化。

        对面的咖啡杯，孤零零地放在桌上，而旁边的汤匙，已经不见踪影。

        【楚锦录音了，真的不要紧吗？】

        【当然。】

        走出咖啡厅的楚锦，心跳个不停。想到放在包里的汤匙，她走几步就要摸摸，确定汤匙还在包里，才放下心。没想到妖妖这么好骗，只是诈一诈，就把所有的想法说出来了。要是早知道这么容易，她就不找私家侦探，自己亲自来了。

        汤匙上的录音设备被取下，楚锦将里面的内容拷贝了几份。这次，她并没有打算先拿给楚父楚母看，上次的照片，已经让楚锦看清楚，楚家对妖妖还是有些感情的。如果把录音先让楚父楚母听过，万一他们心软要求楚锦把录音全部销毁怎么办。

        楚锦一遍一遍的听着录音，将录音内容保存了几份，再三确定才放心。楚锦第一个想把录音给出去的对象，就是乔白川。但她联系不上乔白川。搞到的电话是工作电话，根本不是乔白川本人接的。助理一听是楚锦的名字，只说乔白川正在忙。

        “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

        “很抱歉，请您提前预约。”

        加好友，乔白川又不通过。楚锦没办法，只能跑到乔白川公司楼下，等了几天，才守到乔白川的身影。他被众人簇拥着，和身边的人交代着事情，周围人都在文件上记下要求。楚锦突兀地挡在一行人面前。

        “乔先生，我有事，很重要的事。”

        乔白川看了一眼手表，眉眼冷淡。身边的助理立马会意，上前和楚锦解释。

        眼看着人就要走远，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楚锦情急之下，只能喊出妖妖的名字。

        “是关于楚清瑶的！”

        看着职工的视线都投向这里，助理有些头疼，这位楚小姐怎么回事，他已经解释了很多遍，乔总最近很忙，如果有重要的事，可以先告诉他。

        乔白川停下步伐，向着被助理拦住的楚锦走去。

        “五分钟，你最好没撒谎。”

        听到乔白川愿意和她聊聊，楚锦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如果不是听见妖妖的名字，她今天恐怕就要无功而返了。手心碰到了光盘，楚锦心定了定，没关系，很快在乔白川心里，妖妖就不重要了。

        身边站着助理，还不时地提醒还有多长时间。楚锦没能和乔白川说上几句话，把拷贝好的光盘递给乔白川，嘱咐他一定要听，很重要的。

        会议结束，乔白川松开了领结，换上了家居服，原本冷硬的脸显得稍微柔和。沙发前，放着一张光盘。

        光盘里的录音缓缓播放，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一个是今天把光盘交给他的楚锦，另一个，是这些天他苦恼的源头。

        “……是他心甘情愿的。”

        “……乔先生为我付出一点点，又算的了什么？”

        ……

        佣人走近客厅，发现只有屏幕亮着，一盏灯也没打开。佣人把别墅里的灯都打开，这才注意到乔白川站在落地窗前。他的脸冰冷的不像话，一双眼睛快要和黑色融为一体，漆黑幽深，深不见底。

        佣人明白打扰到了乔白川，赶紧离开，别墅里又只剩下乔白川一个人。屏幕还在发着亮光，那温柔又可恶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客厅。录音不知道已经播放了多少遍，乔白川刚开始听第一遍，窗外的天空还亮着。

        “……最后会嫁给哥哥……”

        “……又算的了什么。”

        不知道录音中的哪一句话戳中了乔白川，他面前的地板上一片狼藉。玻璃碎片隐约可以看出是高脚杯的形状，而乔白川的手心，还在渗着鲜血。血混着碎片，在水晶吊灯的光芒下，折射出奇异的颜色。

        楚珩收到了楚锦的光盘，但他并没有播放的兴趣。至于楚锦交给他光盘时，郑重其事的表情，说是一定要听光盘里面的内容，会让楚珩明白妖妖的真面目。

        妖妖的真面目？楚珩觉得楚锦还是不死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证据”，他不明白楚锦为什么这么固执地要揭开所谓的真面目。没看他之前都努力了十八年，一次都没成功，还被教训过不少次。

        阿洋他们来楚珩家里看赛车录像带，楚珩让他们自己拿，录像带都在抽屉里。

        阿洋翻着抽屉，看到了最底层抽屉压着一个光盘。除了赛车，楚珩不可能有其他的录像。光盘被播放，屏幕上却没有显示出图像，只有一阵沙沙沙的声音响起。阿洋正准备把光盘取出来，就听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楚珩听到了录音，把他们先赶到了楼上。而他刚要取出光盘的手，在听到一段话时愣在原地。

        阿洋察觉到楚珩表情不对劲，比之前更差劲了。顶着一头红发一点就着，他们开玩笑要把瑶瑶妹妹喊过来，不然会被冻死，结果楚珩的脸，肉眼可见的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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