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当他爱上一个人
靳烈风垂下眼眸,盯着她没有出声。
阮小沫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她大概是傻了,像靳烈风这种把女人当玩物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的玩物?
所以她的问题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妈妈……很爱我爸……”阮小沫放弃等他的回答,兀自说下去:“爱到什么程度呢?有的时候我都觉得,也许我在她的心中……完全比不上我爸爸……”
“哪怕是这十几年来都是我去医院陪她、看她,替她料理杂事,但她心里只有爸爸。”
说着,阮小沫的鼻尖有点发酸。
每次她都能在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母亲眼底的瞬间失望。
她知道母亲在等谁,可是她却无法帮母亲实现那唯一一个愿望。
爱一个人,一定要用尽生命去爱吗?
她知道如果她问母亲值得吗,也许得不到答案。
因为在母亲心里,父亲的存在,早已经超越一切的价值了。
“你知道吗?”阮小沫在失神一瞬之后,慢慢道:“我的名字是母亲取的,我想……这也许就是她和父亲的爱情见证,小小的泡沫,在阳光下绚烂一时,然后很快破碎……这只是脆弱的美丽。”
嘴角勉强地牵了牵,她垂下眼帘,用力吸了吸鼻子。
“我还有两个妹妹,是后妈的孩子,一个叫如烟一个叫如云,如烟如云,如梦似幻,和我的名字就完全不同,她们的生活也和我不同……”
柳萋萋母女三人就算小三上位,就算她知道她原本的幸福家庭是被这母女三人破坏的,那又怎么样。
她不是没恨过,凭什么小三和小三的孩子可以过得那么幸福?!
可一次又一次的哭闹眼泪只能换来父亲的呵斥、柳家母女三人的得意、还有势力佣人的鄙夷……
她才明白,原来当父亲不爱母亲了,她的出生,就是原罪。
母亲需要她,但母亲更需要父亲……
她忽然失语,目光涣散地盯着房间里的一个点,没有出声。
“发什么愣?”男人磁性的嗓音忽然出声。
阮小沫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眼眶有一些湿润,她遮掩地低下头去揉了揉眼睛。
本来她只打算就随便倾诉一下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还是认真的难过了起来。
真是……这么多年了,为什么她还是这么脆弱,不够坚强。
她低着头,刻意地带着欢笑的腔调道:“对了,说到名字,我有个朋友的名字超好笑,她爸爸姓项,她家里希望她有德行又漂亮,就给她取名叫德美,所以她的名字叫项德美,谐音就是‘想得美’,这简直是她这辈子最头痛的事了!”
“她啊……后来也想改名字,可是她爸妈说什么都不愿意改,说这个名字蕴含了他们对她的爱,所以到现在,她自我介绍之后别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啊?想得美?’”
阮小沫准备好了万无一失的笑容,刚抬起头,却对上靳烈风的眼睛。
那深邃的紫色,仿佛高贵的紫色宝石一样,深沉、迷人,具有通透一切的神秘力量。
靳烈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的开口:“阮小沫,你要不要讲什么事都这幅死样子?”
阮小沫愣了愣,瞬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她笑容渐渐僵硬,“我哪有……你要求不要太高啊,我就长成这个样子,难道要我去整容?”
那当他情-妇的代价也太高了。
靳烈风睨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那眼神,似乎极其复杂,她看不透,但又隐隐感觉其中蕴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钢笔帽清脆地被人合上。
靳烈风把文件甩到一旁,胳膊肘随意地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身子倾斜,食指支着太阳穴,紫眸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阮小沫,你又试过喜欢过谁?”
他不冷不热地抛出一句,却如同一个深水炸弹,轰的一声,把阮小沫炸得脑子一团乱。
墨修泽的脸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里。
她记得他们之前的安宁美好,也记得再见面的不堪和折磨。
她笑得艰难:“没、没有啊……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哪来的机会早恋。”
脸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靳烈风嫌弃地道:“你这幅笑起来面部神经失调的模样,是不像有机会早恋的样子。”
你才面部神经失调!!!
阮小沫用力地把他的手拉开,愤愤地瞪过去一眼。
“不过那什么如烟如云哪里好了?风一吹就没的东西。”靳烈风随意的道,声音漫不经心,带着一向的鄙夷:“泡沫又有什么错?如果觉得爱情就像泡沫一样容易破碎,那就好好保护起来!保护不了,却怪它短暂易碎?”
他不屑的冷笑一声,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嫌弃,可听在阮小沫耳里,却让她震惊。
她看向那个连半侧脸都好看到天怒人怨的男人,心头说不撼动,是假的。
这是第一次,她听到有人这么说……
“如果是我。”靳烈风捏住她的下巴,深紫色的眼睛如一汪不见底的深潭,叫人沉醉,“如果我爱上什么人,就算爱情是易碎的泡沫,我会用尽一切的办法,把泡沫保护起来,不让它碎掉。”
突然之间,阮小沫好像再看不到别的什么东西,眼中只看到靳烈风,耳里只听到他的话。
他的声音,好像从乌云中破开缝隙,透出阳光。
“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也罢,我爱上那个人多久,我就要让那泡沫存在多久!”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宛如砸在她心上的。
阮小沫说不清这句话在她心里发生了什么反应,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发现眼泪终究是掉了下来。
刚才她拼命隐藏的泪水,跟决了提的洪水一样流个不停,沿着脸颊往下掉,甚至掉到靳烈风圈着她的手臂上。
靳烈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奇怪。
阮小沫只以为他是因为被自己泪水掉到手上,所以嫌弃。
她连忙扯着纸巾去擦,一边擦一边道歉:“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唔!”
唇上被人用力地吻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掉了个方向,被压在了椅子里侧。
靳烈风整个人挡在她身前,单膝压在宽大的椅子上,倾过身深深地吻着她。
这个吻来势汹涌,叫她完全招架不住!
靳烈风的吻慢慢下移,阮小沫被他吻得浑身发软,也没有力气推开他。
直到肩膀一凉,她才惊觉即将发生什么。
不行!
不能在这里!
她用尽全力去推靳烈风,却被他扣住后脑勺,吻得更深。
她推他的手,也越来越没有力量……
“咚咚咚!咚咚咚!”
总裁室的大门突然被敲响,阮小沫被这一阵声音吓得瑟缩一下,终于彻底回神,用力咬了咬靳烈风的唇。
靳烈风身子一僵,慢慢退开,深邃的眸底,有着尚未熄灭的谷欠望。
这次阮小沫只是希望他停下来,倒没有像以前一样咬破,但那道薄唇上的咬痕,却尤为清楚。
靳烈风的食指轻抚过性感的薄唇,野兽般的眸光凝视她许久,才站起身,按开了总裁室的大门。
阮小沫松了口气,身子瘫软在椅子里。
刚才靳烈风看她的眼神,仿佛分分钟会不顾外面敲门的人,把她给就在椅子上拆吃了似的……
门开了,欧阳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兴高采烈地往里跑:“哎呀呀,还好我想起来了,车钥匙忘在这里了,哈哈哈!只是又让公司司机跑一趟,还挺麻烦的……咦?”
拿到那只之前放在那些文件上的车钥匙之后,欧阳文看向这边,才依稀反应过来,自己打断了什么。
“啊……那个你们继续,当我没来过哈哈哈哈……”他笑声尴尬地往门口跑去。
就在他手疾眼快关上门的一刹那,一只沉重的玉石摆件重重地砸上门板,咚地掉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阮小沫心惊胆战地看着那摊碎玉,懵逼地想着。
刚才靳烈风是真的打算谋杀吧……
还好欧阳文溜得快,不然……她该怎么办?
帮忙毁尸灭迹么,还是去检举靳烈风杀人?!
“在想什么?”男人低低的嗓音,不悦地在她身边响起。
阮小沫呆呆抬头,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没有没有……”
靳烈风冷哼一声,用力捏住她下巴,俯下身。
就在阮小沫没搞清楚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就感觉到唇上一痛,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好痛!
她连忙摸到唇上,摸到深深的牙印。
“阮小沫,你记清楚了,你是我的女人!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靳烈风的眸底深沉,声音里裹挟着让人不敢忽视的威胁:“我一定让那个人死得比谁都惨!”
阮小沫在用了一秒钟飞快回忆起来。
难道……这就是她一进门就看到他一张冰山脸的原因?
这男人……醋劲怎么这么大……
就算是她那么说,也不至于杀人吧?
“我那时的意思……只是说我是他公司的人,不然我还能找……什么……借口……”
在靳烈风的视线的逼迫下,阮小沫的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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