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色轻友
“我们还有药吗?”蝴蝶问。
“有。”白棠打开自己的医疗箱,里面还剩下两根加血针剂。
“对方有狙击手,我们要突进楼房里的话风险太大,要不等会全图风的时候把药都给苏老师吧,他血最厚,能撑更久。”蝴蝶道。
按照规则,只要他们队里有一个人能活到最后,一整支队伍都会获得胜利。
蝴蝶打的是和对面比命长的主意。
这是个很稳妥的方法。
“不觉得不行。”白棠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对方的物资剩余,也不知道对面的配置,机械师和游僧的血量都比驯鹰人厚,万一对方也有医师,我们就一点赢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一共才四个人,同时有医师,游僧和狙击手的可能性也太小了。”蝴蝶并不同意白棠的观点,“你现在出去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到楼里。”
两人相争不下,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苏行秋,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苏行秋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平静,似乎对此事并没有什么想法。他看了看蝴蝶,又看了看白棠,说:“我站乌鸦。”
“?”蝴蝶微微一愣,“苏老师!你重色轻友!”
白棠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都高大了几分,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是莫须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风越来越大,白棠又从地上抓了一块石头塞进包里,来增加自己的重量。
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蝴蝶,从三楼窗户进,秋秋会给你做掩护。”
秋秋是苏行秋在游戏里驯养的那只猎鹰的名字。
“乌鸦,你跟着我,我们从下面走。”
他说着就想去拉白棠的手,白棠的右手握着刀,苏行秋的手指触到她左手小指上带着的那个银色尾戒上,白棠的手指轻轻颤了颤。
“你干什么?”她问。
苏行秋稍稍一顿,转而抓住了她的手腕。
“抱歉,但跟着我走会安全些。”他开口道。
精灵骑士拥有短暂的飞行能力,从广告牌飞到窗口距离不长,要直接飞过去并不困难。
但苏行秋要他直接从窗户走,肯定明显是要他吸引火力,给队友创造更好的突进环境。
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有人牺牲。
“靠!你竟然为了妹子要卖我!”蝴蝶假作不满,面部表情极其夸张,还带了几分滑稽,“我抗议!我今儿就算是死我也要赖……”
“抗议无效。”苏行秋不由分说一把将蝴蝶推出了广告牌。
“卧槽!王八……”蝴蝶惊呼一声,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枪声打断,蝴蝶顺着苏行秋推他出去的力道向前一滚,躲过了那颗子弹。下一秒背后一对黑金色蝴蝶翅膀展开,少年精灵如一道闪电一般冲向三楼的窗户。
“走!”
白棠还在担忧蝴蝶突然被推出去会不会出事,下一刻就被苏行秋一把拉了出去,整个人踉跄的往前跑了几步,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前的人忽然停了脚步,一支羽箭破空而来,苏行秋一个转身,那支箭擦着他的短发扎进地面上。
白棠由着惯性撞进苏行秋的怀里,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本人也很少会有这么被动的时候,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干什么。
一股暖意将她包围起来,下一刻又像是害怕冒犯到她一样快速抽离,一条鞭子在她腰上绕了三圈,将她用力往前上方一带。
“扔刀!”
苏行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白棠来不及细想什么,匕首脱手而出,恰好甩向蝴蝶所在的方向,而后她的双腿终于落到实处,在被苏行秋拉进楼中的最后一刻终于清醒了些许。
“嘿!谢谢姐姐送我的人头!”
蝴蝶的声音从空中传来,白棠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小精灵在空中做了个漂亮的空翻,一脚将那匕首踢进了窗子里。
楼内传来一声惊忽,而后是系统的播报:
【蝴蝶蝶蝶蝶蝶】成功击杀【1132】,全图剩余人数:6人。
霎那间,楼外电闪雷鸣,强风四起,那风灌进楼道里,刮在身上像有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皮肤,只是因为痛感调节的系统,并不是很疼,但所有人的生命值都开始同步下降。
“走!”苏行秋拉着白棠往楼上跑过去,刚到二楼,就遇到躲在角落里给队友注射加血针剂的敌方医师。
而他的队友正是游戏中血量最厚的职业——机械师。
白棠手中的匕首刚刚甩了出去,现在手里头空空,什么也没有。只见苏行秋从腰间的箭筒里抽出仅剩的一支羽箭,冲了上去,和那机械师缠斗在一起。
楼上传来玻璃碎裂的响声,应当是蝴蝶也和另一个人交上了手。
眼见着两人的生命值都在降低,白棠属实没想到像他这么斯文的人打起架来竟然丝毫不落下风,但驯鹰人终究还是属于中远程,如果是在格斗场那种不允许使用武器的地方还说得过去,在竞技模式里,职业的优势体现的就有些明显。
一旁的医师是个穿着格裙的小姑娘,她看起来并没有学过什么格斗技巧,而且很明显胆子较小,双手握着一把匕首靠在墙壁上想帮忙却又迟迟不敢上前动手。
白棠目光一沉,上前轻而易举夺过那医师手里的匕首,转身就往机械师的身上扎,可那机械师本身穿了厚厚地铠甲,匕首铛的一声敲在上面,机械师毫发无伤,反而把白棠震得手臂发麻。
“要命。”白棠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昏了头,她手中匕首一甩,扎向那机械师没有铠甲保护的大腿,机械师吃痛,生命值快速下降,很快归零。
二楼上的两人也几乎在同时死亡。
【剩余人数:3人。】
白棠从包里掏出加血针剂扑过去,扎在苏行秋的手臂上。在敌对方医师消失的那一刻,楼外的恶劣天气终于停止,阳光从破碎的窗户照进来,身上的伤痛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温暖再次将他们包围。
苏行秋靠在楼道里轻微的喘息,白棠单膝跪地蹲在他身前,回想起方才在楼外的一切,心中暗自惊讶于他惊人的判断力。可看着他这幅和方才冲上去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样子,又忍不住就想笑话他一下。
“体力不太行啊苏老师。”她笑道,“逞能当英雄辛苦吗?”
苏行秋听出她是在开玩笑,无奈的抿了抿嘴:“那怎么办呢,总不能把箭给你让你上,我在旁边看着吧?”
“为什么不行?”白棠听了这话倒有些不服气,“看不起我?”
“不是。”苏行秋轻轻喘了口气,摇摇头,“是我面子上挂不住。”
白棠愣了愣,忍不住笑出了声。
【系统将在三十秒后重置地图,请玩家尽快离场。】
“出去吧?”苏行秋站起来。
“嗯。”白棠点点头。
两人一同在手环上按了正中心的发回键,短暂的黑暗过后,他们又回到了城市里原本加入房间前的地方,antumn的雕像下。
“太刺激了真的太刺激!刚刚最后一波!”
蝴蝶早就已经在这等了他们一会儿,见到两人出现,兴奋的迎了上来。
“姐姐,我那一脚你看到没,帅不帅?”
“帅的帅的。”白棠连忙点头,“太牛了。”
能在那种大风中一脚将小刀踢进建筑物里,并且精准击杀敌人,定是有两下子的。
“嘿嘿。”蝴蝶笑了笑,他的游戏形象本就是个少年,没有变成精灵形态的时候穿着蓝色卫衣配了件黑色的背心,一顶棒球帽歪在脑袋上,笑起来还有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满满的都是青春和朝气。
“我先下了啊,都快一点了,明天还要走亲戚。”
“嗯。”
白棠点点头,苏行秋也向他道了别,两人一起看着蝴蝶的游戏形象慢慢在面前消失。
“咱们也下了?”苏行秋问,“你要不要睡了?”
“睡觉还早,我不走亲戚。”白棠道,“问你个问题。”
“你问。”
“刚刚最后的时候,你为什么……”白棠犹豫了一下,“为什么站我?”
苏行秋思考了一下,才听明白他说的是她和蝴蝶在广告牌后相争不下下不定主意的时候,让他做决定的那件事。
“大概是重……”
“别告诉我是重色轻友,我不信。”白棠打断他。
苏行秋笑叹了口气,缓缓坐在了autumn雕像下写着选手荣誉的那块石碑上。
“诶?你怎么做这上面?”白棠惊讶道。
“怎么了?这上面有什么东西吗?”苏行秋问。
“没有,但怎么说这都是写着别人成就的石碑啊,怎么能随便做呢?”白棠说。
苏行秋微微一愣,摇了摇头,说:“无所谓,这都是过去的东西了。”
“况且他也没什么成就。”
“不行不行。”白棠走过去把他拉了起来,“虽然我不太知道他,但是能被立在这里肯定是有贡献的选手,我们还是要尊重他的。”
“好吧好吧。”苏行秋拗不过白棠,站起身,坐在了那块石碑旁边的地上。
坐在写着人家荣誉的石碑边上,白棠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当,还想说些什么,一抬头,那座雕像映入眼帘,或许是因为职业相同的缘故,苏行秋坐在那下边,竟出了奇的和谐。
就好像他本就该在这里。
“那你还想不想听为什么?”
“听,听。”白棠连忙点头。
“站你是因为蝴蝶的那个方案行不通。”苏行秋伸出一只手靠着那石碑,表情看起来略有些慵懒。
“秋秋一直在外面,对方一定知道我们有驯鹰人在,如果他们的成员里没有生命值比驯鹰人大的职业,他们不会在楼里等这么久,所以要拼谁活得久,我们拼不过。”
“那万一蝴蝶没躲过,被打中了呢?”
“不会。”苏行秋正色道,“那个狙击手的准头不行,而且狙击手开镜时会有瞄准的红点出现,他从开镜到开枪有明显停顿,不是很会玩。”
“那你让我扔刀也是计算好的?”
“嗯。”苏行秋点头,“那个角度,你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关系,蝴蝶应该都能踢到。”
白棠不说话了,眼前的这个人说出来的这几句话,看似简单随意,但实际上,在那种情况下要做出这么多思考难度极大。
白棠不知道他是在多过那支箭以后才决定要让利用自己的匕首配合蝴蝶,还是在他选择突击进楼是就已经有此打算。
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到了,出其不意,也成功了。
两人从全息舱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转头见到窗外的雪依旧没有停。
不知为什么,尽管已经是凌晨,白棠依旧觉得睡意全无,苏行秋恰好第二天也没什么事,两位闲人一人泡了一杯奶茶,坐在吧台里巨大的玻璃落地窗旁赏着雪景。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路灯昏黄,皑皑的白色似乎把黑色的天空都照亮了几分。
白棠打开了吧台里的一盏台灯,苏行秋这才注意到,台灯的旁边摆了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个少年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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