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乔音曾经想象过再次面对周章的画面，她以为自己会非常冷静，但是周章的话让她预想中的冷静荡然无存，他理所当然的指责更是令乔音怒火中烧。

        “离开你？难道我回家还要跟你汇报吗？”

        乔音话里带刺，周章抿了抿嘴，他不想跟乔音吵架，尤其是在这一堆外人面前。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罢便要拉着乔音上车，乔音看见那辆漂亮的跑车，瞳孔一缩，心里涌现出浓烈的排斥，她不顾生疼的手腕，用力甩开周章钳制的手。

        乔音冷冷道，“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我要回去。”

        “我说了，”周章走近一步，低头看着乔音，冰冷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周章一米八几的个子本就很有威慑力，站在面前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显得十分冷酷，乔音从没见过这个模样的周章。

        她捏紧手机，微抬着下巴，一字一句道，“那我再说一遍，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周章在别人面前向来说一不二，众人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样跟他对着干。

        “乔乔，别生气，”聂怀上来打圆场，“我们一年没见了，只不过是想叙叙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去慢慢聊。”

        “对啊，音音姐姐，”朱月也跑过来，看着周章，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阿章也是关心你嘛，你别生他的气。”

        朱月旁观了半天，看到两人气氛剑拔弩张，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仍然感到很畅快，说实话，乔音跟一年前相比变了很多，人瘦了点，看着倒漂亮了几分，穿着一件薄薄的打底衫，下身紧身牛仔裤显得双腿又直又不会干瘦，带着恰到好处的肉感。

        朱月瞥了眼她的胸口，眼底闪过一丝嫉妒。

        不过周章虽然更亲近乔音，但是乔音傻啊，被针对了也不会告状，就算周章问起，乔音看在周章的面子上也不会多追究，只要掉几滴眼泪装装无辜，乔音就没办法了。

        朱月就喜欢让她吃闷亏，想到以前乔音的傻样，她的心底涌起一丝畅快，刚准备酝酿眼泪，便看见乔音转过头来，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朱月不知怎么的，心里“咯噔”一声。

        “关你屁事？”

        朱月愕然地瞧着她。

        乔音视线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扫过，一年前他们就是这样，合起伙来调侃她贬低她，一年后又是统一战线，同仇敌忾对着她。

        乔音后退一步，对着张佳梦招了招手，“刚刚是谁把你关进去的，有印象吗？”

        她指了指跟着朱月来的几个女生，有人神情躲闪。

        张佳梦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乔音面无表情的模样，突然有了底气，她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其中一个往后躲闪的女生道，

        “就是她，她给我指的路。”

        “别血口喷人啊，我们都不认识你！”另外一个女生高声道。

        张佳梦更生气了，“这个是把我推进去的，我记得她的声音。”

        那个女生脸色一变，不敢再说什么，张佳梦回头去看乔音，却见她脸色发白，张佳梦愣了一下，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乔音抿了抿嘴，抬步朝刚刚说话的那个女生走过去，

        “去年我被关在你们学校的厕所里，也听见了有人在外头说话，那个人的声音很特别。”

        乔音顿了一下，“特别难听。”

        那个女生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目光闪烁声如蚊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生嗫嚅着似乎要争辩一些什么，看了眼乔音身后的几人，瑟缩了一下。

        乔音面无表情，“当时周章告诉我，你们认错人了。”

        周章听了这句话，看了眼那个女生，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变了变。

        空气安静下来，乔音看了眼旁边眼神躲闪的朱月，偏过头来问道，“真的是认错了吗？”

        朱月心里一沉，另外一道眼神像剑一样刺过来，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周章，朱月垂首，更是觉得手脚弥漫着一股凉意。

        她咬了咬牙，垂头避开乔音审视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糟糕的沉默蔓延开来，大概过了十几秒，乔音才收回视线，她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那场无妄之灾，源头竟是朱月对自己的嫉妒。

        聂怀此时又开口道，“乔乔，之前那件事我们查了，确实是认错人了。”

        他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朱月，后者脸色微白，“对，是我们认错人了。”

        乔音道：“那张佳梦呢，也是你们认错人了？”

        在见到周章之前，乔音还想过要问清楚他们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张佳梦只是无辜被牵涉进来，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质问的念头，大概问起来也只会得到一句敷衍的解释。

        “抱歉，是我们错了。”朱月心知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尽快结束，即便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认错。

        其他几个帮手也认了错，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张佳梦心里暗爽，便听乔音道，“怎么样，要原谅她们吗？”

        其实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而且现场有很多看热闹的同学，从刚刚开始手机就一直在震动，消息肯定爆了。

        “没办法啊，”张佳梦见朱月那副吃瘪的模样，装模作样道，“大家是同学嘛。”

        乔音没说话，聂怀看了眼她的表情，试探性开口，语气软和了很多，“乔乔姐姐，可以聊聊吗？”

        他知道乔音向来吃软不吃硬，以前惹她生气，只要放低姿态撒个娇，乔音就会消气，用那双温柔的眼睛无奈地看着他们。

        然而乔音神色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她的眼神就跟看路边一颗冷硬的石子没有任何区别，

        “我的拒绝有用吗？”

        聂怀沉默。

        “就连聊聊也不行吗？”

        周章声音沙哑，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沉默旁观，察觉到她尖锐排斥的态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讽刺的笑容在乔音脸上一闪而过，她转身看着周章，“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聂怀还想再说什么，乔音先打断了他的话，“跟你也是。”

        周章脸上很难看，聂怀也愣了愣神，不明白乔音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他们。

        乔音拒绝沟通的态度很快惹怒了旁人，有人小声嘀咕道，“以为自己是谁啊，摆这么大谱儿，阿章面子都不给。”

        乔音循声看过去，还是个熟人，去年那个当着周章的面儿说乔音是雏儿，还说要追她的那个男的。

        一年过去了，周章还跟他一块儿呢，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乔音扯了扯嘴角，神色讽刺。

        大概是她的神色激怒了那个男的，他脸色一变，微微提声道：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什么东西啊，阿章给你脸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吗？”

        “闭嘴！”周章冷呵一声，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意味，后者嗫嚅两句，不敢再说什么。

        乔音只觉得好笑，一年前但凡周章摆出现在十分之一的态度，她也不至于被那样轻佻地侮辱。

        “是又怎么样，”乔音面色平静，对着那个男生道，“好过你，被骂两句就不敢吱声，路边的野狗都没你听话。”

        以往乔音在他们面前，总是温和平静的，有时候开了过分的玩笑，她看在周章的面子上也会一笑置之，久而久之，都以为她是包子，谁都能捏上一把。

        “你他妈说什么！”男生脸色涨红，捋起袖子似乎马上就要冲上来。

        周章微微偏头，神色阴鸷地看着他。

        男生被他目光扫过，背后一凉，马上就如泄了气的皮球，姿态尴尬，立在原地不敢再说些什么。

        乔音笑了，“真听话。”

        周章收回视线，抬腿走到乔音面前，在还有一步的距离时停了下来，他的视线一寸一寸描摹着她的面部线条。

        “玩够了吗？”

        “姐姐，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变得这么讨厌我，你走了一年，我就找了你一年，你也该玩够了吧，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周章声音沙哑，微微垂头，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乞求，他知道乔音喜欢自己这张脸，委屈时总是很容易让人心软。

        只要乔音一生气，他就会摆出这副模样，再叫上两句“姐姐”，很快乔音就会主动认错，屡试不爽，

        又来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以像翻书一样揭过这一页。

        但裂开的缝隙又怎么能恢复原状呢？乔音平静地看着他，心底只觉得嘲讽。

        “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在玩。”

        她偏了偏头，一字一句道，“我只是非常，非常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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