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一章 女帝给施然上辈子的谥号
如果女帝没来,去年今日,林溪言会在家里给施然做晚餐,犹豫要不要换上那套衣服,按照俞烟所说,和施然喝点小酒,将生米做成熟饭。
以林溪言的性子,大概率是不会那样做的。她应该还是穿平日里穿的衣服,以姐姐的身份,招呼施然吃饭。
施然吃饭时会犹豫什么时候表白。表白时,林溪言的反应应该会与那日一样,欣喜、惊讶和有意一点慌。她会像那日一样,第一反应说他们是姐弟。
施然会坚持让林溪言同意。
两人正式在一块后,当天晚上没准就会过上没羞没臊的生活,双方父母担心提前抱孙子的担忧,有可能会变成现实。
施然赚钱的初衷也不会在会是为了所谓的计划,只为了他们两人以后。
这一年的生活会很平淡,很幸福、温馨,不会像现在这样,整日将担忧藏在心里。
唉~
施然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又叹了口气。
现在是夜里十二点,六月十二日到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怎么?”
施然坐起来,拿起丢在一旁的夏季睡衣。
“你睡了吗?”
“没有,你有什么事?”
“我进来了。”
房门被推开,女帝走了进来。她穿着素白的夏季圆领睡衣和到膝盖的短裤。
施然只着底裤,手里还拿着衣服,见女帝走进来,下意识拿着毯子盖住腿,穿上衣。
与去年见到施然只着底裤转身就走不同,女帝反应平静,好似习以为常。
也的确是习以为常,在林溪言身体里时,施然夏季晚上天天都是这幅打扮,出现在林溪言面前,搂着林溪言睡觉,手还不老实。
更别说五月份往前,林溪言和施然不止一次的“坦诚相见”。
女帝径直走到施然旁边,说:“现在是十二日。”
“我知道。”
施然抓住睡裤,拉近毯子里,摸索着穿上。
“朕去年是这时来的,有可能会这时走。”
施然穿裤子的动作一顿:“你为何会这样说?你有这样的感觉?”
“没有,朕只是猜测。”
女帝坐在床边,说:“这不是不可能,朕当初就是莫名其妙的来到这。”
施然穿上裤子,掀开毯子,盘着腿说:“找不到答案的事情就别想了。而且相对于这个,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在后,大离会变得怎样吗?”
“你应该想过吧,大离毕竟是你的。”
女帝面向施然,说:“想过,不外乎就一种,将朕安葬,让太子继位。”
“你立了太子?”
“嗯,你走后的第三年,朕……”
施然打断道:“别这样说,说我上辈子,也比直接说我走要好,你这样弄得跟我死了一样。”
“你上辈子在时,可以压住朝堂上的一些人,他们就算有异心也不敢造次。而你上辈子走后,朕那时压不住他们,他们以为了国本为由,干涉朕的生活,逼朕娶亲。”
娶亲?施然转念一想,也是女帝毕竟是皇上,她要成亲,自然就是娶亲,招人入赘,不可能嫁到别人家去。
“朕和你提拔的人根基太浅,在朝堂上没有话语权,一时难以与他们抗衡。朕没办法,只得从皇室里挑了一个看得还算顺眼的子侄,立为太子。”
“这样挺好,可以拉拢守旧派。皇室那边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变。”
“是的,朕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女帝说:“他当时八岁,朕选他为太子,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与你有些神似。他是一个很有心机、很聪明的孩子。
当然,与你相比还是要差些,他的痕迹太重。不过在皇室里,也就他可以承担大任。
他清楚在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也清楚他立身的根本是什么。
在他十二岁那年,他的父母伙同一些亲戚、大臣谋图篡位,他表面上虚与委蛇,找机会将大臣擒获,交予朕,然后主动请辞太子之位,求朕饶他父母一命。
而那时,朕对此事早已知晓,就想看他如何应对。”
“的确很聪明。”
如此看来,就算女帝不在了,他也会以皇帝之礼厚葬女帝。
女帝似是明白施然心中所想,说:“就算他继位后想报复朕,也得等到他稳定朝堂,清除朝堂上朕留下的人。”
而在女帝莫名其妙来到这时,朝堂上已全是她的人。
况且女帝为了防止继位者会在她死后,破坏她和施然的墓,她给拟定的三位辅佐大臣,一人一道密旨。密旨的内容相同,就一句话:
「若继位之君破坏朕与夫君之墓,彼可取而代之。」
会留下的怎样的隐患,女帝不管。
况且后世之君要是连他们都对付不了,大离没了也就没了。
这不仅是女帝那时的想法,此时也是一样。
她没跟施然说,是没有必要。
施然虽不知女帝所做的安排,但见女帝如此平静,也猜到女帝应该有所安排。他换了个话题,说:“说个忌讳点的,你觉得他们会给你上什么谥号?”
“始祖认为臣谥君是大不敬。从他那时起,后世之君盖以几世而论。朕是二十六世。”
“啧,这不就是秦始皇。”
女帝在知道这里没有大离时,意外了解过秦始皇。她也觉得这里的大秦跟大离非常相似。
“如果给你谥号,你觉得你能上什么号?”
“这得看后世谥号的人是谁?如果是朕的人,他们会给朕谥武。如果是敌对的人,他们会给朕上暴、炀或者厉。”
女帝接着说:“在大离皇帝虽然没有谥号,但臣子有,只要是对大离有功劳的人,都能有谥号。一般由礼部人员商讨,在由皇帝定夺。”
“你的谥号忠武,朕定下的。与朕敌对的人,也没有意见。因为百越是你平的,匈奴也是你打残的。”
“啧,我上辈子厉害了啊。”
“此外,朕还追封你为楚王。”
“为什么叫楚王?”
“你的祖地是在楚地。”女帝说,“后由你的儿子继承。他原是你弟弟的儿子,在你走后,过继给你。”
在古代过继就相当于是亲生的。女帝当时还想让其叫她娘,只是怕影响不好,作罢。
施然对此无感,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他继续问:“我上辈子还活着时是什么职位?”
“大司马大将军,武安君。”
“武安君?我算是知道我上辈子为什么会早死了。”
女帝疑惑的看着施然:“何意?”
“历史上凡是被封武安君就没一个是寿终正寝的,不是被赐死,就是战死了。”
女帝红唇微张,沉默无语。看样子是听进去了。
原先女帝是不信鬼神,仅对于这方面有点忌讳。随着她莫名来到这里,女帝对于鬼神之说,已是信了八分。
故而施然之语,对于女帝而言无异是一记重击,让女帝顿时无比自责。
她当时封施然武安君,是在施然平百越,退匈奴的前提下,对施然以最高的奖赏,没想到反而间接害了施然。
施然见状忙道:“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一说。”
女帝没说话,沉默地转身面向窗户。
“我真就随口一说,人的命运又怎么会和一个称呼联系在一块。”
“朕明白。”
女帝继续沉默的坐着。施然在一旁,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女帝站起来,走出去,带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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