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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谢苗儿一刻也闲不住。

        上回来杭是玩乐的心态,  而这一回,需要在这里暂时安定下来,光赁宅子一项,  就是件麻烦事。

        好在银钱无论如何都是不缺的,  别说陆怀海了,  在离开台州前,谢苗儿甚至都收到了来自京城的赏赐。

        皇帝嘉赏,那日在船上与倭寇周旋的所有人,  无论男女老少,  高低贵贱,俱得到了赏赐。

        这赏赐拿的谢苗儿心情很复杂。

        此时的长平帝尚且还不算那么昏庸无能、不辨忠奸,  他还有精力拨弄风云,玩什么操纵党争互相挟制的把戏,  朝政亦未荒废。

        说句难听的,他若死在这个时候,还能全了身后名,是个好皇帝。

        然而随着长平帝的年纪越来越大,力不从心的感觉逐渐将他的神智侵袭,他把寻仙问道作为最后的解药,但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身体越败坏,  他对于失去皇权失去一切的恐惧就越盛。所谓的道士仙友们,献的也都是虎狼之药,  仿佛一场击鼓传花,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不过是赌不会炸在自己手上罢了。

        炸死他们谁谢苗儿都不在乎,  她只想让陆怀海不要被波及到。

        她初来时,  曾一度担心过他是一个过于愚忠的人。

        还好他不是。

        谢苗儿看得出来,  陆怀海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忠的并不是哪个皇帝,而是自己的本心。

        历史的车轮已然加快,谢苗儿想,这或许就是上天冥冥中给的指引。

        左右避无可避,有了更高的起点,他也一定会有更远大的前程。

        邕朝已经行进快百年,皇帝对朝堂的掌控早不如开国皇帝那么彻底,若陆怀海的地位和势力足够稳固,再于风波到来之时稍避锋芒,劫数并不是不可化解。

        谢苗儿虽想得清楚,但是皇帝赐予她的赏银却怎么都觉得烫手。

        无论如何,都是他害陆怀海身陨得如此惨烈。

        这狗皇帝的钱多留一日,谢苗儿都觉得咬手,所以到杭州的当天,她便散财童子似的把它全花在了置办东西上。

        她这次把月窗和月怜都带上了,陆家也派了妥帖的管事跟着,然而新宅事忙,谢苗儿也不麻烦他们,许多琐碎的东西就自己去买了。

        以游人心态来的时候,谢苗儿只觉得杭州又大又繁华,美不胜收,可当真的要在这里生活的时候,她却觉得这里实在是大得让她眼花缭乱,采买都变成了一件很耗费脚力的事情。

        太阳渐渐向西滑落,天色将暮,谢苗儿想着还有时间,有心去找陆怀海。

        她抱着碰运气的想法,走到了校场边。

        这里地方很大,分成南北两边,南面是若干演武台,上面刀枪剑戟、样样都有;北面则要更加空旷,后方直接连着马棚。

        不知是快到了晚饭的点还是如何,谢苗儿总觉得校场上正在练武的这些军户们,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

        她的眼神在校场上梭巡一圈,还真看见了陆怀海。

        他的身形是绝对不会淹没于人群的那种出众,很好找。

        远远地看着陆怀海,谢苗儿竟觉得比平常在身边瞧他更心动了。

        今日来衙门报道,陆怀海整整齐齐地穿着绯色官服。

        乌纱帽、皂革靴,盘领右衽的袍子,袖宽足三尺,除一寸五的小朵花纹外,还缀着虎纹的补子。

        他腰背挺拔,冗余繁复的官服在他身上非但不显拖沓,反倒为他增添了不怒自威的气势,龙章凤姿,教谢苗儿眼睛都移不开。

        隔得太远,谢苗儿听不见他在和对面的人说什么。

        见陆怀海的眼睛朝她这边一扫,谢苗儿立时便激动了,朝他挥挥手。

        她完全不知自己的出现,刚好给陆怀海补了一剂鸡血。

        见陆怀海朝她微微颔首,转身去马厩牵马走了出来,谢苗儿更激动了。

        她还没有以这样的视角看过陆怀海骑马呢!

        梦境中的感受和现实是不一样的,现实中陆怀海虽带她共乘一骑过,可那时她只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烈烈的风,并不知他在马背上的风姿如何。

        陆怀海勾起弓弦轻轻一弹,而原本一直走在他身前的那个男子也从马厩寻了马来,同样操起了弓箭。

        两人的身边围起了不少看热闹的军户,谢苗儿瞧见这等情状,微微一惊。

        这是……

        瞧他俩的架势,莫不是要比试?

        谢苗儿当然不会担心陆怀海落于下风,无论文武,天赋都是第一位的,陆怀海不仅有天赋,更从未懈怠过。

        让她震惊的是,怎么陆怀海才来,就有人要为难他,看起来倒像是宿有仇怨一般。

        而校场北面,人群非常自觉地散开,陆怀海朝钱五德道:“刀剑无眼,尺度不好拿捏,第一天,我不想见血。弓马骑射,钱千户想如何比,陆某都奉陪。”

        比弓马,不会闹得太难看。

        钱五德眯起眼睛,俯身朝他的拥泵耳语几句,随即调转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道:“小陆大人好志气,一会儿可不要嫌我提的法子太苛刻。”

        话都说到这儿了,陆怀海也有些好奇,这钱五德到底能想出什么稳压他的办法。

        场地没一会儿就布置好了,看热闹的男人们非常自觉地各站两边,只看热闹,绝对不影响他们比试。

        谢苗儿在围栏外瞧着,比陆怀海本人更焦灼。

        几个汉子在远远的地方立起横杆,再用细棉线挂起比虎口圈还小的铁环,就这么吊悬在半空中。

        若是眼睛不好使的,只怕连那里挂了东西都看不出。

        而横杆往前百丈远的地方,正是平时练习骑马越沟的所在,地面上满是刻意制造的障碍。

        钱五德自信满满:“就比行马中的骑射,如何?”

        旁边的男人们起哄起来,打着呼哨,“哎哟,老钱这可真有一手……”

        “上回是不是也有个当官儿的,也在他这碰了钉子?”

        “嗐,咱也不知道,新来这位的年纪能撑几轮……”

        钱五德既敢提出比这个,定是他的强项,然而陆怀海依旧波澜不惊,安然骑马走到起线上,眼睛不经意地往谢苗儿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看起来很挂心,一张小脸都快贴在围栏上。

        “还是得长长脸。”陆怀海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旋即朝钱五德道:“速速开始罢。”

        免她久等,一会儿再把腿给站麻了。

        说时迟那时快,陆怀海已经夹紧马腹,催使马儿向前奔去。

        这校场里的马都是老马了,知道怎么越沟怎么过坎,马背上下起伏,而陆怀海的上身却像定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若只看他的腰往上,忽视他被风刮起的发丝,恐怕要以为他正稳坐钓鱼台,哪里想得到他是骑在马上。

        原本哄笑着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

        钱五德最擅骑射,他当然比看热闹的这些人更能看出来陆怀海的厉害,脸色霎时间就是一变。

        然而陆怀海已经反手伸向背后的箭筒,一枚羽箭被夹在了他的指尖,他的节奏纹丝不乱,风驰电掣间,弓弦紧震,羽箭破空而出,直奔铁环的中心。

        校场外,谢苗儿把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尽收眼底,箭矢射出的瞬间,她下意识抓紧了围栏,整颗心都悬在了喉咙眼。

        直到箭簇精准嵌入铁环,稳定方向的箭羽被铁环震落,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她第一次对他的马上功夫,有了真切的感受。

        而钱五德在陆怀海发动后,很快便也拍马跟上。他既主动提出比这个,当然不可能不擅此道,不多时,来自他所发出的羽箭同样击中了铁环。

        然而钱五德却知道,他抱着给陆怀海下马威的想法,是以开局所设的难度就已经快到他的极限。

        若这路再坎坷些、他的手稍不稳一些……恐怕刚刚就已经变成了陆怀海给他下马威。

        钱五德手心直冒汗,然而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加码。

        沿途的路障继续增设,悬挂铁环的横杆被拉远了十数丈。

        好巧不巧,天边又来了一阵风。

        这一回,陆怀海朝钱五德比出了请的手势:“一起罢。”

        钱五德抬手,擦拭额边的冷汗,道:“好。”

        远处的谢苗儿并不知和陆怀海较量的这个人是谁,她觉得那人虽然也挺厉害,可以把箭击中铁环,可是当他们两个人一起跃马向前,纵然她对于此道知之甚少,也能很轻易地看出他俩的差距。

        那人身形紧绷得像一块铁板,而陆怀海的腰背并没有锁死,他始终是游刃有余的。

        谢苗儿没有看错,陆怀海此事确实称得上游刃有余。跨马挽弓的时候,他甚至还能分出几份心思去瞧钱五德那边的情况。

        钱五德急了。

        陆怀海心道,他这一箭,九成九中不了。

        既如此,陆怀海秉承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态度,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自己手臂的方向,微微一抬。

        果不其然,钱五德的箭从铁环外擦过,打在了后方的木板上。

        而陆怀海这边,他的箭同样没中铁环。

        只击断了悬着铁环的细棉线。

        棉线脆弱,被箭簇击中的地方霎时间化作粉末,铁环应声坠地。

        偌大的校场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他们的比试声势浩大,又快到晚饭的点,不少军户的家眷和往来行人都顿住脚,停在校场外围观,见状,人群中竟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混在里面的谢苗儿昂首挺胸,鼓掌鼓得最大声。

        陆怀海不慌不忙地下了马,他说:“钱千户果然本领高强,同我打了个平手。”

        钱五德如何不知这是他在轻轻放过,然而被年纪比他足足小两轮的后生宽宥,这感觉比直接给他一巴掌还要难受。

        他嘴角狠狠抽了抽:“陆佥事,你……”

        陆怀海点到为止,没再多言,只朝他和一旁的男人们拱了拱手,道:“陆某先告辞,明日再会。”

        他眉目坦然,迎着无数道汇聚在他身上的眼光,径直走向人群中的谢苗儿。

        他毫不避讳地朝她伸出手,道:“走,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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