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公主大病初愈，丫鬟兰言解疑

　　“公主！”丫头碧琳最先看见这一切，惊喜地叫出了声。

　　“三妹！”夜凌珺的眼泪终于飞了出来，她第一个扑了上去，夜凌天也激动地跑了过去。南宫姈的心里很不痛快，但她也装出了一副欣喜的样子，凑上去看了两眼。接下来兴高采烈的就是那些丫鬟婆子了，消息传得太快，公主府内外顿时欢呼声一片。

　　明王愣住了。他看了看恢复过来的夜清凌，终于明白了过来：那个道士一定不是凡人，是他治好了自己的三女儿。于是他立马派人去追查那道士，可哪儿还有那白衣道士的踪影？

　　一直不省人事的女儿终于清醒了，明王也再没心思去管那什么道士的。他惊奇地走到床前，兴奋极了。

　　“清儿，你醒了？好些了没有？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想吃什么？我去叫人给你弄来。”明王的声音里充满了慈爱，明王妃、大殿下和五殿下，几乎已经醋疯了。明王突然想到还有这么多人呢，连忙令他们都回去。只有夜凌天和夜凌珺请求留下，说是也想听听夜清凌的回答，于是明王应允了。

　　外头的人都走了，屋里的仆人、丫头，也都自行离开了。

　　夜清凌正要下床行礼，被明王阻止了。她被明王扶着靠在床头，这才开口：“多谢父王关心，儿臣现在没什么想吃的，而且神清气爽，请父王放心。”

　　明王只关心女儿现在是否安好，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放了一百个心，去休息了。至于这奇怪的病，他一点儿也没怀疑。众人见他们的大王都没提起这事儿，也就不再说了。

　　夜凌珺走上前，拉着夜清凌的手，关切地问道：“清凌，你这几日的症状很奇怪，你自己知道为什么吗？”

　　夜清凌看着自己的姐姐，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擦了擦夜凌珺眼角上那没擦拭干的泪痕，然后又低下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我被一个人拉扯着，越来越热……然后，就不大记得了……让你们担心了。”

　　夜凌珺点了点头，又说了许多话，这才回去睡觉。

　　长公主走了，夜凌天便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夜清凌一定知道这其中的内情。但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肯说出口的。所以他也没有追问，而是说：“无风来明京了，她正想你呢！”

　　夜清凌吃了一惊：“什么？无风姐姐来了？什么时候？怎么来的？那她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没有？”

　　于是夜凌天就把从优京鲁家庄到当下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夜清凌越听越怒，因为她和天云无风一样恨那些邪教的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她的头也越来越低，最后她闷闷地说：“又是那些家伙！太可恶了！我……对不起，二哥，我、我收到了你给我的传声了，我知道我要给人易容来着，可我……无风姐姐呢？我也很想她呀！她现在在哪儿呢？我要去看看……”夜清凌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夜凌天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下床，说道：“你才刚醒过来，要多休息，而且你要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种情况下很容易暴露的。你就呆在你的公主府，她那边，我去就行了。”

　　夜清凌眨了眨眼，然后调皮地笑了起来。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说：“我明白了。好，你去就行了。去吧去吧，慢慢去。你一个人去，我就不去当电灯泡啦！”

　　夜凌天剑眉一动：“好你个鬼丫头，看我不……”

　　“哈哈，好哥哥，别生气嘛！你也一宿没睡吧？快去歇会儿，无风姐姐还在等着你呢！”夜清凌忙不迭地陪笑。

　　夜凌天好气又好笑：“真是……行，我说不过你！你一个人好好呆在府里养着，我得回去了。”

　　“知道啦！不送！”夜清凌笑着目送二哥离开，又去把冰儿还有碧琳叫了进来，关上门，对她们说：“我上回教你们俩的剑术，练得怎么样了？有被发现吗？”

　　碧琳摇着头说：“没有。我们是按您的吩咐，在临月阁的地下武场练的，嗯……现在要使出来的话，还不算太精，但已经基本掌握了。这两天您昏迷了，大王又经常来往，我们连随便走动都不敢了，所以就没练。”

　　夜清凌点了点头：“那今夜总归有空儿。到时候我找个替身留在这儿，我和你们一块儿去，看看有没有长进。”

　　冰儿不解地问：“公主，我们是您的丫头，您如此神勇，就能保护我们了，我们怎么也要练武啊？而且我们是女孩……”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夜清凌摇头晃脑地说，“越是女孩儿就越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你们看那些被害死、被调戏羞辱的姑娘们，不都是因为弱不禁风才会有那样的结局？你们又不是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呀！”

　　闲话少述，只说夜凌天回到自己府上，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但他还有些心事，所以很快就醒了。少时，直见他一身江湖风衣，从后门挥袖而出，正好碰上了散步至此的魏学义。夜凌天以后生见长辈的礼仪行了礼，魏学义慌忙拱手弯腰，说道：“殿下这么做，老臣可不敢当啊！敢问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夜凌天支吾着：“不、不去哪里，就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说完便出去了。

　　魏学义信以为真，身后却传来程东松的声音：“恐怕是要去见见那个无风女侠吧！先王后把殿下交付于你我二人，而我们竟看着他走上江湖却拦不住，真是有愧于先王后啊！”

　　来者正是程东松，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不一会儿，白芸和梁皓也来了。魏学义听了这些话，欲言又止，最后长叹一声，不说了。

　　程景西年轻气盛，遂把自己的想法儿都说了出来：“可我却有点奇怪了，殿下做事要瞒着所有人，同时还算计着人，赶明儿我们也被瞒了，被算计了，那我们岂不……哎呦，打我干什么？”

　　程景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景和打了一下，在场人都板起脸来，梁皓直接生气了：“景西，你不能这么说殿下！”

　　梁皓是五年前被夜凌天从山中救出来，才跟了他的，后来还有一次差点失脚掉入山涧，也是被夜凌天救了。对于他来说，他家殿下是他的救命恩人，自己的命都是殿下给的，他家殿下是至高无上、不可玷污的。现在听了程景西的话，他当然要生气了。

　　这时，只听白芸叹息了一声：“唉，可能你们对殿下还是存在误解的，请你们都过来一下，我要把一切原委都告诉你们。”说毕，低头向着幽静处走去，剩下的几人相互看了看，也跟了上去，来到了一个水亭里。

　　大家都进来了，却没有一个人有要坐下的意思，于是白芸就不再耽误时间了。她把大家带到亭子边，眼睛望着那一波湖水，说道：“殿下现在的处境我们都知道——身后是生母的去世，头顶是继母的打压，面前和左右还有兄弟的排挤与斗争，说不定还身处大王的猜疑范围之内，殿下要活下去，并在他们之中抬起头来，就必须拼出一条路，必须有自己的势力与他们抗衡。然而光有我和你们远远不够，所以他就去江湖上闯出一番天地，有了云洞天眼这么庞大的力量……殿下走江湖可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不是去瞎混的，他是出于自保，被迫如此为的。即使是现在，殿下有自保的能力了，他上江湖顶多也只想着行走江湖，扶助百姓，绝无其他心思。”她看着二位长者。

　　程东松和魏学义都有点儿惭愧了。

　　“还有，”白芸把目光转向程景西，“你把殿下当什么人？怎么能那样怀疑他？我把殿下从小服侍到大，我知道，要不是宫里的勾心斗角逼得他必须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他谁都不想瞒着，任何人都不想算计，因为那样是很累的，那种心累是无法言喻的。所以，你要明白，殿下对付的是那些要害他的人，而不会是我们。他也是有情有义的，不可能算计我们，更不会害我们的。你要记住这些。”

　　程景西羞愧地垂下了头，口里答了好几个“是”字。其他人在一旁默然点头，表示白芸说得对。只有梁皓点得最猛了。

　　“我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们都能够相信殿下，并无别的意思。殿下很好，你们没有对不起先王后，也请不要再怀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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