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适应
开学一周,周小卓已经对各科老师的上课节奏体验到位。
按照已经有一年经验的童新伊的形容,基本上是这样的。
数学老师即班主任,严格且暴躁,喜欢把学生比喻成吃猪饲料的人。(此目前症状还未出现)
语文老师,优雅且淡薄,一句“存疑”解决学生一切疑难杂证。(体会到了)
英语老师,一门心思搞对象,下课绝不托堂。
文综呢,更简单。
政治老师像妈,历史老师像高晓松,地理老师专门跟数学老师过不去。
“所以这告诉我们什么呢?”童新伊针对上述陈述提出来一个终极问题。
周小卓,还有彭智亦两脸疑惑,一言不发。
“这告诉我们数学课代表做不得。”
姜方恒解密之后,扬手灌了一口水,慢慢吞咽。
“怪不得地理老师总是阴阳怪气的!”
“也没那么严重吧?”
“我上高一那会儿,地理老师总是提问数学课代表,回答不上来就让站着,算严重么?”
周小卓心有余悸:“算,惨绝人寰了,只能说。”
几人之后无话。
大课间做完操回来,正好是数学课。
燕姐蹬着高跟鞋哒哒哒进来了,嘬着嘴,眼神犀利,环视一周。
“咱班每个同学的职位申请,我都看了,下面我来宣布一下班委及各科课代表的任命。”
班长,姜方恒。大家意料之中。
副班长,鲁妍欣。男女搭配,正常配对。
团支书,周小卓。显然她得到了不想要的。
数学课代表,彭智亦
周小卓和童新伊一惊,对视之后忍不住低头吃吃笑,缩着肩膀避免与班主任对视。
而彭智亦,迎着班主任的目光,表现得英勇而无畏。
接着他侧过头望着他的同桌,他们的新班长,姜方恒同学:“我要完蛋了,你是知道的。”
彭智亦是个胖呼呼的男生,但是个子又不矮,所以被安排坐在最后一排。他很热心,是一个不难相处的人,很快跟周围的同学打成一片。
在开学例行的自我介绍环节,他是最让大家印象深刻的,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从普通班升上来的。
普通班和实验班,是两个世界。
每个世界人数固定。
有人进来,就有人出去。
被挤出去的人现在在普通班是个什么滋味?周小卓体会不到,但是也能稍微窥见一点。
她高一的同学赵哲方跟她说,她一定会回来的。
这并不是灰太狼的喜剧。
被甄别,被淘汰,在一中是地狱级别的凌迟。
刚刚开学一周,她见过几次赵哲方,每一次她都行色匆匆。
好像有一层东西笼罩在她上方,让她每一次牵拉嘴角都显得无比费力。
“能把你的政史地的笔记给我用一下么?我下想比对一下。”赵哲方站在文科实验班门口问周小卓。
周小卓很为难,因为她根本没记啥东西,也没有整理,但是又不想拂了哲方的面子。
“你是周末用么?你要是不着急的话,我今天放学之前整理完再给你,行么?”周小卓试探道。
“好!放学我来找你!”
因此周小卓下午基本没怎么听课和写作业,一路在赶笔记,不知道是为着谁的自尊心。
“新伊,你能把笔记借我看一下么?我有的地方记的不全。”
童新伊是个酷女孩,这是周小卓相处一周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个性转的李维清,但比他可爱多了。
“抄吧,正确与否概不负责。”她双手叠在后脑勺上,悠闲地目视前方。
周小卓拿过来,皱着眉头翻来翻去。
“你要是觉得不全,可以找姜方恒要,第一的笔记应该与旁人不同。”
“工藤新伊,你笔记本上的字是神奇药水写的吗,需要加热一下才能出现?”
童新伊探过头,用食指一挑上面啥也没有?
“哈哈哈哈搞错了!”,她难得不好意思,换了一本,“再来再来!”
“为什么我所有的同学都叫我工藤新一,我明明是中国人!”童新伊突然开始对祖国表白。
“主要是他太有名了!新一,你重新长大,上了高中,有什么感受?打算与你的兰告白么?那小哀怎么办?”
“周小卓,你是新兰党,还是柯哀党”
这个问题令人突然警觉,从此是和平还是战争尽显于此处。
“新兰。”周小卓回答的小心翼翼,注视着童新伊的表情微变化。
“好的,是正确答案。”新伊也松了一口气。
彭智亦对这种论争很无语:“要是能长大就跟小兰,长不大就跟小哀,反正都有的选!”
两个女生嫌弃地瞥他一眼。
“班长怎么看?”童新伊问姜方恒,周小卓也很关注,笔记都不抄了,用眼神期待着他的回答。
“新兰吧。”
“为什么?”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官配。”
“班长,你也太迎合她们了吧!我被孤立了!”
“班长有青梅竹马?”童新伊打破砂锅问到底。
姜方恒下意识看周小卓,周小卓挑着眉等着他的回答。
静默了很久。
“没有。”
“没有还思考这么久?”新伊咬紧不松口,语调拐到喜马拉雅山上去了。
“倒是有个竹马竹马。”周小卓想起了李维清,忍不住小声吐槽,瘪嘴笑。
她机灵地偷看了一眼姜方恒的眼睛,唷,被逮到了。但是她并没有脸红,反而还对他呲了呲牙。
这倒是出乎姜方恒的意料之外。
姜方恒突然回想起初一的暑假,李维清去他家里玩儿了几次,提都没提周小卓。
姜方恒不禁诧异,忍了几次,终于问了出来:“周小卓”他还没想好怎么问,李维清就接着他的话往下讲。
“嘿,周小卓早恋被抓啦!”
姜方恒心里一跳,呆呆的。
“愣着干什么,过来通关呀!”他把另一只手柄递给姜方恒。
姜方恒接过来,把座垫扔地下,坐在上面,盘着腿,开始打游戏。
“怎么被逮到了?”
“咳,那个男生给他发短信,让我姑姑看到了!”
“她喜欢他?”姜方恒盯着电视的游戏画面问。
李维清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专注打游戏,似乎是随意接的话。
“应该是吧,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丫头死不承认。”
“你说,怎么会有人喜欢周小卓?”李维清又开始了他的大肆挖苦,不过又立即否定自己的话“其实周小卓长得还挺清纯的,大眼睛,细胳膊细腿的。”
“你喜欢清纯的还是妩媚的?”似乎他不需要姜方恒的回答,自说自话“我喜欢妩媚一点的。”
“是柳畅那样的吧!”
李维清不敢宣之于口的名字被别人提到,脸还有点红。
后来据他自己说,是阳光晒的,可是姜方恒一直开着空调。
青春期的每个男生都有秘密。
“那你是想二狗子和戈薇在一起,还是和桔梗在一起?”不知不觉话题又拐到了犬夜叉这里。
“桔梗更漂亮一点儿,我觉得,她是犬夜叉的白月光。”彭智亦又作出了肤浅的发言。
“二狗子也太狗了,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还是大狗更好!”
“他本来就是狗啊!”
“谁是大狗,明明是杀殿!多么高贵!”
“哈!你们女人更肤浅!只看脸!”
“彼此彼此吧!”
几个人争吵不休,姜方恒按下彭智亦的肩膀,用下巴示意他们仨看讲台,发现新的体委王园园正站在讲台上,看嘴型应该是在说大家安静一下,但是她声音太小,大家都没注意到。
周小卓看着这个小个子的姑娘,心里起了保护之心,想大喊一声安静一下,但是又觉得没有这个资格。
万分纠结之际,她使劲瞅了一眼姜方恒,姜方恒对上她的眼睛,声音并不大地喊了一声“大家安静一下,体委有话说。”
大家果然声音小了起来。
说完这话,他的眼神就错开,低头写数学作业。周小卓抿着嘴,慢慢正过身去。
“嗯,月底,咱们有校运会,大家有想报名的,女生来找我,男生来找\"
话没说完,上课铃响了,盖过了她的声音。王园园红着脸大喊了一声“男生找钱威”就一溜烟跑下了讲台,还差点拌了一脚,大家轰地一声爆笑,笑了一半,地理老师抱着书一步一步挪进来了。
“还挺高兴!”
“刚上完数学吧!”
“我看有人刚把数学卷子收起来了!害怕谁看呢!天天学数学,把学别的学科的时间都挤没了。别以为我光说地理!”
“把地理书拿出来吧都!”
“要不,先不讲课了,我提问提问吧!”
周小卓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数学课代表站起来,我认一认吧!”
结果,自然是彭智亦在地理老师的关怀里站了四十分钟。虽然他答对了一道题。
“我应该报名去跑3000m,甩甩我脑子里进的水。”彭智亦下了课倔强地呐喊。
“行啊,正好没人报呢,就你了啊,彭智亦,你不错啊,有觉悟。”体委抓住了机遇完成了任务。
彭智亦扑过去,死命拽钱威的手,大声吼:“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啊,我跟实验班犯冲,果然世界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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