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运动会2
周小卓现在抱着小腿，红着脸，不敢随意瞧人。
等人群渐渐散去，高三的开始比赛之后，她身上的热气才稍稍冷却了一点。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抽筋。
这种丢人的方式实在让周小卓难以在短时间内平静下来。
“今天温度低，没做热身的话，容易抽筋。”
姜方恒从单膝跪姿改为蹲姿。刚刚是他拨开人群给她做地应急处理。他的左膝盖沾上了水渍。昨天刚刚下过雨，草皮还是湿的。
“能走吗？”他接着问。
“没事儿了，能走能走。”
她答应地很好，手扶着小腿，似乎还能感受到姜方恒握着她脚踝时手的温度，很热。
他的动作其实很利索，一边把她的脚板掰直背伸，一边观察她的表情。等她说可以了之后，他立即就收回手，没有逗留。
“最好加个衣服啊！小卓。咱们回看台上搭个校服外套在腿上就不抽筋了。”童新伊也蹲下来，双手给周小卓的小腿摩擦升温。
“哪那么娇气！”周小卓对于大家的关心有点不好意思。
“搭着吧！”李维清次啦一声落下外套拉链，把衣服丟在她的腿上，“你最娇气了，还嘴硬。”
周小卓一点也没客气，果断把校服外套裹在腿上，阻断了冷空气，小腿舒服多了。
“你们快走吧，我一会儿就好，真的。”周小卓卖力的赶他们走。
李维清没有犹豫，挥挥手跑到标枪那里看热闹了。
“行，那我先回主席台。”姜方恒也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背后的号码牌被风吹得鼓起来，让周小卓想起来开学那天，她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被夕阳照得脸通红。
等他们走远，周小卓就立马站起来，把校服系在了腰上。
“咋的，新时尚么！”童新伊摆弄她的相机，咔嚓给她照了一张。
“屁股湿了~草皮是湿的！我刚才一坐下就觉得完了。”周小卓觉得今天不宜出行，太晦气了。
“我看看，我看看！”新伊拽她，低头掀起校服瞅了瞅，忍不住笑：“有点印子！”
“耍什么流氓！”她拉着她的胳膊，两人快步跑向高二四班的看台座位。
下午五点进行了颁奖仪式，高二四班得到了总分第八名，这个名次让大家都比较满意，外班的觉得四班没有作弊，四班的觉得自己没有倒数第一。
非常圆满。
领导又接着发表了一个多小时的讲话，大家才最终散场。
“其实运动会最精彩的是老师们跑接力，看不出来啊，一个个跑得还挺快。咱历史老师那小腿蹬得，跟无影腿一样。”童新伊回味刚刚的教师友情赛，作出了辛辣的点评。
“确实哈”周小卓也顺嘴称赞了一下，心里想着，这么看，历史老师还是有优点的。
“不过，跑得最快的是james，嘿嘿！”周小卓听到新伊花痴的笑声，就用胳膊怼她，新伊也不势让，俩人嘻嘻哈哈的，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james是个爱尔兰的小伙子，今年才20岁，又高又白又帅，今年开始给她们上外教课。因为颜值高，受到广大女士欢迎。不过大家也就是看看，没人敢上手。虽然他年纪跟学生差不多，但身份还是老师。
走到四班门口，赵哲方等在那里跟她们微笑：“小卓，还以为你回家了，笔记还给你，假期要复习的。谢谢啊！”
“不客气啊！小事情。”
“今天跑得真快啊，哲方，八百米第三啊！”
“她也很厉害呀”，赵哲方指了指她身后的童新伊。
“嘿嘿，差一点差一点，你第三我第四。”
哲方抿嘴不好意思笑了笑，跟她们打了招呼回了五班。
“她就是经常借笔记的女生啊？”
“对！”
“她好白啊，她是那种家长都喜欢的长相。”
“是吧，特别周正，不张扬，一看就很善良的面相。”
赵哲方确实非常好相处，高一那年周小卓因为“童新伊抢走了她的好朋友”黯然神伤了好一阵子，是赵哲方给了她一份新的友谊，她才在三班真正安顿下来。
想到这儿，她不禁端详起来童新伊，童新伊感受到她的目光，不解地回望：“干嘛？爱上我了！”她捯饬几下新剪的短发，把手放脸上臭美。
“我以前可吃你的醋了，你知道么？”周小卓把自己高一的感受说给她听。
“因为方宜，我知道！”她一副嗔怪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周小卓是有点诧异的。
“高一开学那会儿，你跟我们吃了一次饭就不来了呀”
周小卓打断她：“那你怎么知道我吃醋啊？”
“有一回，你自己吃饭被我们撞见了，你好不自然哪？”童新伊捏捏她的脸：“嘿嘿，小可怜，还躲我们。”
“那明明是两个班时间不方便，才不跟你们一起吃的。”周小卓又不承认了。
“那你还说你吃醋！”新伊戳戳她的胸口：“小心眼！”
“哼！”
“哼！”
其实高一那年周小卓想通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关于友情的。原来不管是什么感情，都会计较谁是第一顺位，根本不限于爱情。
人会变化，能够相伴某一段时间，已经是足够了。接受这样的变化，其实是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要是早点想明白就好了。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
如今她竟然和新伊一起讨论起方宜，周小卓觉得世界的变化很玄妙。
回到班里，大家把桌椅都摆好，卫生做得差不多了，班主任燕姐又嘱咐了大家二十分钟，说国庆假期不是真给他们放假，是给时间让他们抓紧时间复习。分班之后第一次考试，不能考砸了云云。最后看大家实在憋不住了，一摆手就让他们都回了。等燕姐走出门口，大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过了三秒，她又回来了，把大家吓得够呛。她用手指点点，忍不住笑了，“就你们哪！”一瞬间班里各个角落都传来稀稀拉拉的笑声。
“燕姐其实挺可爱的！”周小卓笑着说。
“周小卓，第二名给的什么奖品哪？”彭智亦非常好奇学校到底大方不大方。
“嗐，就一盒笔，两个本子。”
“这么抠啊！咱学校不是很有钱吗？”
周小卓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盒子打开，给他们一人分几只笔：“钱都花在新修的食堂上头了，估计都用完了。”
“二食堂确实气派，菜也好吃，尤其是土豆粉。”彭智亦在吃上还是有点心得的。
“二食堂的炸鸡腿一绝诶，我中午吃太多了，下午跑八百米差点没累死。”童新伊看小卓给大家发笔，也把自己的一盒笔打开了，一人三支分给他们，正好小卓是黑色水笔，她是蓝色水笔。
彭智亦看到自己问了一句话，让他俩把奖品分了，有点不好意思：“国庆回来，给你们带土特产，怪不好意思的。”
“去旅游吗？”
“算吧，到内蒙走亲戚去，顺便旅游。还得把作业和书带上，得好好复习啊！”说到这儿，还有点发愁。
“你们说我要是考不好，回头高三又回到普通班是不是更丢脸。”
“不会的，压力别那么大！”
“我倒没啥事儿，就是怕我妈，她觉得没面子。”彭智亦突然情绪没那么高，但是隐藏得很好，收拾好东西笑着跟她们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童新伊也紧跟其后，去宿舍收拾行李了。
姜方恒跟她错身而过，跟她点了点头。回到座位，发现桌子上放了六七支水笔。
“周小卓！”
“哎！班长，有事儿？”
姜方恒看着她桌子上空的水笔盒：“谢谢！”
“不客气！新伊也分了。”
“噢，你用钢笔么？”姜方恒把自己的奖品递给她，算是礼尚往来了。
“噢，谢谢班长！”她接过来放进笔袋里。又看着他把另一只钢笔放在童新伊的桌子上。
姜方恒负责锁门，周小卓把要带的东西都装在书包里，书包不是很空，今天比赛空隙时间还写了会儿作业。又把李维清的校服外套塞进里头，现在看起来更鼓鼓囊囊了。
“别忘记昨天要回来拿的东西！”周小卓起身的时候，姜方恒提醒了一句。
还真是，她又从书卓里掏昨天落下的单词解析书，翻了翻，又添了一本数学册子。
其实月考她最担心的就是数学，这些日子她一直把数学作为学习的重点。
但是就像政治老师说的，要坚持两点论与重点论的统一，想着也不能把一直作为强项的英语疏忽了。
不然数学考砸了，还有英语可以用来拉分。所以昨天才临时打算回班拿单词书，至少背背词汇。
“班长，我走了，回见！”
“嗯，再见！等等！”姜方恒说完又想起什么，掏了掏书包，把折叠好的红伞还给她：“谢谢。”
“不客气！”
姜方恒对她笑了一下，就低头写卷子了，周小卓刚刚注意到他写的是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道题最后一小问。
数学是他的强项，应该说所有的科目都是他的强项，她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学文。
后来好奇问过李维清，李维清说他也不知道，可能他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呗，也没人管他。也许他想叛逆一下也说不定。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学什么都会学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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