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一扇门的距离
路遥似乎心事重重的,只是不知道是因为章晓芸的事情,还是因为刺头迟迟不肯露面,或者是因为家里的事;她总喜欢用冷酷的脸,来掩饰内心的忧虑,其实挺心疼她的,或许也只有我能体会到她的内心世界吧!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
“哦,那好吧,再见!”
开始还挺希望她打趣我几句,会开玩笑问我是不是对她图谋不轨,或者说想巴结她,可是她只是淡淡了说了句“不用了”。
朝她挥了挥手,刚转身,路遥突然又喊住了我,回过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她往前走了一步,有些试探的口吻问道:“你和芸芸都说了什么?”
“那个,她刚醒,还没来得及说,你们就......”
“真的?”
“呃......”
“不想说就算了!”
“唉,等一下!”
“干嘛?”
“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其实想说,刚才被章晓芸给忽悠了,让我白白说了半天肉麻的话,觉得脸红了不行,刚一张口,又说不出口了,情急之下,只好借口说送她回家。
“下午,不挺能说的吗?”
“那个,被逼无奈,万不得已。”
“嗯,一不小心,就能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路遥似乎是用开玩笑的口吻,打趣我,可是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我们之间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层隔膜,那种感觉,是路遥跟我说完章晓芸的事后,突然有的,只是现在更加明显了。
可是我总觉得,又不完全是,似乎是因为路遥刻意的疏远,才让这种感觉如此真切。
我猜她的疏远,或许是因为章晓芸,也或许是因为芮蕊。
其实进入了她真实的内心世界的那一刻,就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也或许是她柔软的一面。
总希望能靠近她,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能及时出现,给予她足够的安慰。
我们俩站在路边,谁也没说话,汽车时不时的从身边飞驰而过;冷飕飕的风有些钻心的凉,路遥就那样站在那,冷风拂过她的脸,吹乱她的秀发,挡住了她的眼睛。
就是如此的夜晚,就是如此阴暗的角色,依然掩饰不了她的美,突然发现随着青春期的悸动,懵懂中渐渐的不再单纯。
突然发现自己总会,不由自主的去偷看她,即便知道被她发现,后果很尴尬,但我依然想去看;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好色,还是她实在太漂亮了。
在那一刻,我一直徘徊在偷看和躲闪之间。
“打车吗?”
不知何时,身边停下一辆车,司机冲我们问到,我看了一眼路遥,然后冲司机点了点头,胳膊碰了路遥一下,她没说话,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当时我突然犹豫了,我该坐前排还是后排?
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后排,或许那一刻的选择,极为的重要,一边是火、一边是冰。
上了车,看到路遥靠在一旁,故意空出来很大的空间;我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我们之间完全可以再坐了一个人,或许这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吧!
“两位要去哪?”
“那个......”
“青年公寓!”
司机哦了一声,加大了马力朝前驶去,深夜的宁城特别的宁静,没有太多绚丽的霓虹灯,没有喧闹的人流;可是在这一刻,觉得它是美丽的,大概跟我此时的心境有关吧。
我和她,就这样侧靠着,各自看着外面自己想象的世界;车座中间预留的空间,大到足以让我们没有任何交集。
车什么时候停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到开车门的声音,才恍过神来;看到路遥扔给司机一百块,就朝小区内走去,我本想让司机找零钱,可是路遥走的太快,我来不及的多想,推开车门追了出去。
路遥脚步很快,跟在她身后,门口的保安还特意盯了我们好一会儿;紧紧跟着她朝小区里走去,一直想开口说话,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其实我应该离开的,其实我......
可是就这么不由自主的追过去了。
突然路遥停下脚步,就那样背对着我,楞了好一会,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猜不到她现在在想什么,或许是觉得我很厌烦,想赶我走,又不好开口。
“乡巴佬......”
“啊.....”
“那晚的事,你可不可以忘了?”
路遥的话,让我彻底愣住了,她要我忘记那晚的事情,那晚她喝的迷酊大醉,那晚她哭的撕心裂肺,那晚她毫无保留的跟我诉说心事。
她让我忘掉?
可是如此记忆犹新的事,是想忘记就可以忘掉的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永远不会忘记,忘记一个外表冰冷,内心却炙热的女孩,忘记那个用高冷、用霸道掩饰内心的女孩。(这段话我似乎在哪本小说里读到过,借用一下)
我呆呆的看着路遥,她冲我挤出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然后开口说:“我到家了,再见!”
“路遥......”
“你快走呀!”
我被她的话镇住了,她几乎是用嘶喊的方式,让我离开;她喊完就那样看着我,路灯不是很亮,站在阴暗的光影下,我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她眨眼时,能感受到她眼神里,射出来的光芒。
幽亮的宛如一盏装完萤火虫的纸灯,是那么的扣人心弦。
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就那样傻傻的站着,想上前、想离开,都无从抉择。
倔强的认为,我和她早已是朋友了,也曾厚颜无耻的认为,她已经把我当成朋友了;心里执拗的认为,路遥又在和我开玩笑,只是这次的方式不同。
就那样站着,而她就那样看着我,高傲的看着我。
我们俩就跟傻子一样,在楼道口,一直站着,一动未动。
我好想......
好想开口问她冷不冷,我猜她会倔强的说要你管,我好想开口问她,我们算不算朋友,我猜她会很直白的说:“乡巴佬,你觉得呢?”
我有些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可是我不知道为何不甘心,也不知道我不甘心什么,是不甘心她就这么离开了,而什么也没解释,是不甘心她就这么离开了,而我却只能默默的离开。
倔强的我、固执的路遥,我们俩一直站着,谁也没主动离开。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宛然想起那个夏末,那个高傲霸道的路大小姐,随着一声“乡巴佬”,渐渐的走入我的世界。
开始本能的抗拒,开始倔强的厌烦她的霸道,可是时间的推移,似乎改变了我的想法,它告诉我任何时候,都不能只看事物的本质,也许你接近她,了解了她的内心世界,你就会改变你最初的偏见。
可是,我走进了,近的能听到她的心跳声,遗憾的是,她又要让我离开,她告诉我,让我忘掉一切和她有关的事,忘记一切属于彼此的记忆。
我鼓起勇气看向路遥,想和她毫无掩饰的对视,想和她做一次眼神的较量;可当她发现我直勾勾的眼神时,她下意识的避开了,侧过身,仰着头看向远处的天空。
“你能忘掉吗?”
“够了......”
“回答我!”
路遥没理会我,转身朝楼道走去,我急忙追了上去。
噌~噌~噌~
路遥没有坐电梯,而是走的安全通道,一阶一阶的爬着楼梯,我跟在她身后,整个楼道都能听到我们急促的脚步声。
声声入耳——
过了好一会儿,路遥累的喘着粗气,停下来低头看向我;刚抬头看她,她又继续往上爬,就这样跑跑停停,终于在十六层,止住了追逐。
“你......有病啊!”
“告诉我,你......”
“神经!”
路遥没理会我,掏出钥匙开门,我慌张的上去拦她,刚抓住她的胳膊,她猛的一挥,我不服气的再次向抓她的胳膊,可是......
砰的一声~
路遥一把拽住我,一下把我推靠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身体靠了过来,就那样,我看着她,她看着我,炯炯目光,离我如此的近,我以为我可以和她对视了,可是如此近的距离,我还是不敢面对,只好尴尬的看向别处。
“乡巴佬,你是不是想死。”
“我......”
“你以为你谁啊?”
“那个......”
“我警告你,不准伤害蕊蕊,更不准伤害芸芸。”路遥显得特别激动,顿了顿又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个都不要伤害。”
“可是......”
“还有,如果你把那晚的事,说出去,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路遥说完,狠狠的朝门上踹了一脚,我还听到对门有人骂了一声,路遥直接又是一脚朝对门踹了过去,接着猛的踹了好几下。
她似乎有些发疯了,我急忙上去拽住她,里面一个女的似乎说要报警,路遥扯着嗓子让她报,还说要找人把她家房子烧了,那女的估计被吓到了,楞是没敢再吭声。
“你滚开!”
路遥推开我,掏出钥匙打开门,然后又猛的给关上了。
我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可是她......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那或许就是我和路遥之间的距离吧;那一刻心里失落落的,极其的混乱,或许从这一刻,我和路遥真的就只是路人了,以后她真的不会来找我麻烦,以后她再也不会捉弄我了。
我应该庆幸的,对嘛?
可是为什么我却开心不起来,恍惚间,想起一个月前的现在,我是那么的讨厌她,恨不得她能对我视而不见,巴不得她不搭理我。
可是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似乎一切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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