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一念之间

　　其实当时我挺纠结的，不是怕他们人多，而是因为路遥，她的存在让我觉得，不管打赢打输都极其的可笑，这种感觉是下午路遥推开我之后出现的。
　　我在乎她，可我不愿去哄她，不是赌气，更不是因为她矫情，只是因为我还是无法面对她；面对她的时候，我还是会自卑，面对她的时候，我依然不想面对现实。
　　离的越来越近了，可我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孙扬小声的问我怎么了；猛男一惊一眨的问我是不是怕了，彪子说大不了挨顿打，怕他个毛，胖子也小声附和着。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没去想到底能不能打赢，想的只是路遥为何要故意气我，她又为何拦我，曾经暴打于洋的时候，她都不曾拦我，难道只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妥协、逼我去哄她。
　　难道她真的不了解我嘛，不知道越是这样，我会逃的更远？
　　“孙扬，我们走！”转过身打算离开，孙扬应了一声，胖子和彪子没说什么，猛男一脸不爽的问我到底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怕了嘛，说他宁愿挨顿打，也不想被人看不起；猛男杵在那不愿意走，孙扬让他别惹事，先走再说。
　　我回头看猛男的时候，发现那帮人走过来了，路遥还拦着那个男生；只是他并没有给路遥面子，领着人直直的朝我们走来，那男生走到我面前，不屑一笑，说：“找人堵我，好歹找点抗打的吧，弄四个废物，给我练手呢？”
　　说完那那男生不经狂妄的笑出声来，猛男气的丢了书包，想动手被孙扬给拦下了；身旁一帮人看上去像学生混混，其中一个黄毛说一中的都他妈的废物点心，老子一个打十个；那男生说老子现在也是一中的了，你打我十个试试，那男的笑笑说哪敢啊，只是说其他人。
　　那男的看看路遥，又转眼看向我，冷笑一声，开口说：“下午摆老子一道，看在路遥的面子，我不跟你计较了；听说你挺能打的，要不咱俩赌一把。”
　　我还没开口，胖子倒是替我开了口，问那男生赌什么；那男生笑笑说很简单，让我和他打一架，谁输了谁退出；胖子问他什么退出，那男生笑笑指了指路遥，说谁输了，谁就离路遥远远的。
　　“默哥，跟他赌，我挺你。”
　　“对，哥，打架我就服你。”
　　我眼里只有路遥，一直没有移开注视她的目光，她一直侧着脸，秀发挡着她的脸，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更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在那男生问我赌不赌的时候，路遥转脸看向我，见我一直盯着她看，她很快把脸转过去了，时间很短，我没来得及捕捉她眼神里，流露出的信息。
　　我不会拿这种事打赌的，不管输赢我都成不了赢家，当初和于洋赌的时候，我并没有说如果我输了，我就会退出，狂妄的于洋也并没有让我做出那样的承诺；可这一刻不同了，一个关于路遥的赌注，对于我来说没有了任何意义，我更不想参与如此幼稚的赌注。
　　只是想离开，大概离开心里会舒服一点。
　　除了孙扬，其他的几个都让我跟他打一架，那男生得意的看着我，身旁一帮人跟着冷嘲热讽，只是那样的话语，已经激怒不了我了。
　　此刻，我心静如水，从未如此的平静过，甚至一丝涟漪都不曾出现。
　　“小黑脸，老子瞧不起你。”
　　“默哥，你别走啊......”
　　“傻逼玩样，怂了胆了。”
　　“操，你不挺能打的嘛，来跟老子打啊，告诉你以后离路遥远点，不然见一次，老子打一次。”
　　没有说一句话，我转身离开了，莫名其妙、毫无征兆的走了，身后传来猛男不爽的声音，还有那帮人肆无忌惮挑衅的话语，都不曾让我回头。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拿起口袋里的手机，给路遥发了条短信：一念之间，成者成，败者败，成者也败，败者也成。
　　这是我主动发给她的最后一条信息，至少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一个暇疵必报的人，可我也不会任由人欺负，刚子曾说过，真正成大事的人，都不会在意一时的得失，更不会在意会丢一时的面子。
　　打通了刚子的电话，他问我整天乐不思蜀的，怎么会想起给他打电话；甚至连一句客气的都没说，直接告诉他，我想教训个人，刚子疑惑的说连你也打不过吗，我说我不知道，他哦了一声，问我怎么个教训法；我说让他退学就行，不用弄残他，刚子笑笑说明白了；问我什么时候动手，我说越快越好。
　　说完我想挂电话，刚子喊了一声，让我先别急着挂，问他还有什么事，他叹了口气说，早就说了找个漂亮对象，其实是件挺麻烦的事，我没搭理他，说来宁城了给我打电话，直接挂了电话。
　　回家的路上，苏冉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回到家怕苏冉来烦我，直接出来小区，后来想着干脆去摆摊的地方看看，坐了公交去了，到的时候居然遇到了卓小雨，她看到我的时候，还挺惊讶的，问我怎么来了，我说来看看，她哦了一声，说这两天她都待在这，她还把一本小本子递给我，上面记了许多细节的东西，最关键的价格表，一目了然的。
　　跟她说了声谢谢，她摆摆手说不用，说我们是合作伙伴，她没什么手艺，只能做这些了；突然特别好奇，就问她是不是很缺钱，她尴尬的看看我，犹豫了下冲我点了点头；我就说你们城里孩子衣食无忧，应该不用考虑这些吧！
　　她苦笑着回应我：大城市也不全是有钱人，比如这，就是城市的边缘，每一个人都在为生活而奔波，赚的都是辛苦的血汗钱。
　　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所谓的同类人，只是总觉得她和我认识的其他女生不一样，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总让人觉得是苦涩的。
　　过了一会儿，她说她要回家了，我随口说要不送她回去吧，她似乎还有些为难的样子，只是还是点头答应了；告诉我她家就住在附近，走路七八分钟就到了，走过了一个路口的时候，我看到她朝一个店面看去，盯好了一会；我转身看来一眼，那是一家包子铺，已经停止营业了，里面一男一女，在收拾东西。
　　“这是我家开的，那是我爸妈。”我哦了一声，顿了顿卓小雨，又开口说：“要是你不嫌弃的话，以后我都可以给你带早餐。”
　　我突然愣住了，站在那没动，她好奇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问她是不是每天早上都得去店里帮忙，她嗯了一声，说他爸妈挺不容易的，而且还有个弟弟在上初中，她只是想尽力帮他们多做点事。
　　原来如此，怪不得每天看她都是一脸的疲倦，一副“病泱泱”没睡醒的样子，我担心的问她要是帮我的话，那岂不是很辛苦，她急忙冲我摆摆手，说一点也不辛苦的，还说她不怕吃苦，真的可以帮我。
　　她那个样子，紧张极了，甚至还有些慌乱，大概是怕我会不和她合作吧。
　　“林默，我真的很需要钱，因为，因为......”
　　“什么？”
　　“因为如果没有钱的话，我可能没法读大学了。”
　　“你......”
　　“爸爸妈妈的负担真的很重，我还有个弟弟，他们真的负担不起两个人的学费，我不想他们太辛苦，更不想让他们为难，所以，读完高中，我就可能......”
　　她哽咽的没有继续下去，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告诉她，只是不想看你这么辛苦，她却说她不是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她说她真的很能吃苦的。
　　其实我并没有拒绝她的想法，只是在替孙扬心疼，他喜欢上的女孩，其实是一个“灰姑娘”，一个生活在城市边缘，自食其力且要强的女孩。
　　她说她到家了，让我快点回去吧，犹豫了下我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告诉她应该试着给孙扬一个机会，孙扬是我哥们，他并不是像别人传的那样花心，我把很多孙扬跟我说过话，告诉了卓小雨，只是卓小雨楞在那没有说话。
　　“小雨，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们真的很合适，我觉得你应该给他一个机会；那次你拒绝了他，他喝的大醉如泥，一个大男人居然，边哭边笑，嘴里还喊着你的名字；还有......”
　　“林默，你别说了。”卓小雨低下头，沉默了好久，缓缓抬起头，看我的眼神极其的认真，她苦笑的对我说：“有的人注定不会有结果，又何必开始呢。”
　　或许我真的觉得他们两个，如果注定没有交集的话，真的太可惜了；我没再劝说，只是问她以后可不可以替我带早餐，卓小雨楞了下说只要我不嫌弃，以后她包了；我说了声谢谢，只是告诉她要两份，她诧异的看着我，我笑笑说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她显得有些为难，可最后还是答应了。
　　卓小雨没有说过，让我不要把她的事告诉孙扬，不知道是因为她忘了说了，还是觉得我不会说。
　　只是我用威胁的方式，强迫她答应我的要求，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卑鄙；可我总觉得我应该帮孙扬些什么，而且我和卓小雨合作的事，我也必须和孙扬说清楚，顺便把卓小雨的情况也告诉他，至于该怎么做，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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