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偏离正轨
您已偏离路线，请在合适的地方掉头，系统将重新为您规划路线…
“啪。”
顾岩匆忙按掉语音开关，手指颤抖的扶上方向盘，猛的往右转向。未干的湿发中蜿蜒出一条水渍，从额头往下滑入眉毛。
从刚才起就围绕在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但是一个都没有解决。
也不是一个没有解决，比如说。
“这里到底是哪里！”顾岩抹了一把脸，冲旁边的扁平盒子喊道。
“对不起，编号0987访客。您的权限不足以获取此类信息。”
扁平盒子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闪烁的灯光熄灭后又安静的窝在副驾驶上。它下面是授权给顾岩的一件恒温紧身衣，没有被穿上。
面前是荒芜一片的地皮，从飞船出来之后到现在，没有再见到任何除了褐色以外的颜色。
他抬头看过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只有点点闪烁的繁星。
扁平盒子提供的地图也只有在投影状态下可以看，飞船的地图只给出了一些访客可查看的位置。至于飞船之外，扁平盒子只提供了一个地点，就是初始。
但现在顾岩决定不去初始，他要回到飞船上。
先不说那个可疑的初始点，飞船上不至于只有自己和一个盒子机器人吧。有人会把这么大一艘飞船放在这吗？
还有，飞船既然可以带他过来，当然也可以带他回去是吧。
但是，飞船呢？
猛地一下刹车，扁平盒子滚到座位底下，闪了两下灯又灭了，默不作声。
顾岩伸手掏出扁平盒子，戴上车里准备好的氧气罩踏了出去。
红褐色的干燥土地上只有一些压痕，证明这里曾有过一个庞然大物停留。
扁平盒子微弱的闪着光，似乎正等待顾岩问些什么，然而它什么都没等到。顾岩再次回到了车里，它则再一次落在了那套恒温紧身衣上。
“好啊，玩我呢，我奉陪啊。”
头发和衣服都已经半干，敞开的外套里面可以看到一条细细的金属链子在摇晃。
顾岩突然心情好了起来，到了这种情况糟的不能再糟的时刻，他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
“导航初始。”
“已为您导航初始点。”
一路上除了车轮履带带起的灰以外，这个星球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参考物。顾岩摸索着调出自动驾驶后，就开始在车里烘鞋子。
看看路程，差不多快到的时候，他把干燥的鞋子重新套在脚上。
因为没有参照物，顾岩并不知道前面那块在暗淡星光下呈现出的黑色方块有多大。
随着不断靠近，黑色立方体周围围绕的绿色光点也浮现了出来。
顾岩把车停在离立方体十米左右的距离，带上小盒子下车查看。据小盒子仅可能透露的信息来说，这里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而且有人。
有人就好办了呀，只要说明来意，说不定就能把自己送回去了。
到时候怎么打招呼好呢额，外星人你好？
虽然潜意识觉得并不可能这么发展，但是也不妨碍顾岩在心里给自己安排了最好的剧情。他恨不得立马结束这个荒诞的梦。
正当他借着绿色萤火，观察立方体上花纹时。立方体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缝隙转瞬拉开了一道门，从里面涌出好些个黑衣人。
他们每个手上都带着那么两三个球状物。
又是这种像法术一样的球，怕了怕了，顾岩把扁平盒子扔到一边，举起双手展示自己是个手无寸铁的好人：“误会。我跟你们说我哎？”
黑衣人抓住顾岩的双手往后一掰，压犯人一般就推着他进了亮堂堂的大门。
“你们能听懂我说话吗？给个回应啊。你们瞎了吗你们抓错人了，那个小姑娘跑了也不能随便拉个替死鬼啊！呸我才不是替死鬼。”
一整条长长的隧道里，只有顾岩自己的回声在回答这些质问。
“叫你们头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说！”
没有反应，一群黑衣人簇拥着顾岩，把他推入了一间黑房间。
房间内外声音慢慢降下去，空间里的黑像浓墨一样，仿佛有实质一样压着顾岩。
后壁贴着冰凉的墙壁，房间不知有多大，没有窗户，连刚才的入口都仿佛严丝合缝的整块墙砖，抠不出一点缝隙。
顾岩翻出手心，手掌里有一个小球，是刚才顺过来的。不知道什么颜色，不知道什么效果。
这就是他唯一能自救的稻草了。
把它轻轻的放入口袋，顾岩转身开始丈量房间尺寸。他在房间里扣扣挖挖，敲敲打打，动静不小。
正在顾岩专心致志寻找破绽的时候，左边墙壁处传出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透着一点不耐烦：“别挠了，跟个猫儿似的。”
顾岩竖起耳朵，意识到这里除了他还有别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手掌抚住了左边的墙壁：“再说一句话。”
墙那边的人似乎没弄懂他在干什么，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在干什么？”
“看墙壁厚度。”顾岩说着敲了敲墙：“你也被关进来的？”
“墙壁你弄不开的，这玩意儿结实的很。要是随随便便能砸破，也不会把我放在这咯。”墙对面的人声音听起来似乎不是很年轻，带着点老年人的颤声。
“老先生，你知道这是哪吗？”
“黑棺啊，你进来前他们没给你签字吗？”老者似乎来了点兴趣，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似乎站了起来：“哎，你哪儿来的？”
“我……”顾岩听着对方发声位置的改变，也随之站了起来“你先告诉我你哪的。”
“哟，小家伙还挺警惕啊。”老者轻轻敲了敲墙壁，示意顾岩凑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老家就是雪星。虽然雪星原住民很少，但是我还是蛮喜欢的，那边每天都是下大雪啊下小雪……”
“雪星？”顾岩虽然早已猜到一些事情，但是迎来真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惊。
“是啊”老者似乎从回忆里回过神来：“你呢？”
“……地球。”
“……”
正当顾岩察觉到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想找个话题圆过来的时候老者开口了。
“是那个蓝星啊，好久没有孩子从那边来了。”
顾岩瞬间抓住了话中的重点，他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以前有人来过吗，他们怎么回去的。”
“你以后不要提你从蓝星出来的。”老者的话有些严肃。
“为什么，我”
他直接打断了顾岩的问话：“你应该刚到这里，有些关于星际的基础知识我还是告诉你一下，至于你那个问题我是不会回答的，你最好也不要问别人。”
“好，你说吧。”
顾岩没有继续问话，他转身背靠着墙壁往下滑坐下来，衣服里的怀表恰好硌到了胸口。他听着隔壁老者的讲述，把怀表拿出来端详。
在老者的故事里，这片星空是神学和科学的结合。
初星和耀星。是两颗最先诞生在宇宙中的高级文明，他们是神明的产物。
神明的突然消失让两个初始星没有了管束，他们开始了急速的扩张，他们在宇宙中寻找适合的球体消磨，侵略，改造。
耀星有一个法师，他们称他为半神。他拥有一个能制造新星的神器，每一个新诞生的类星都会经过不断测试后投放到星系里。
到现在宇宙中已经存在了上千个不同种类的类星。
但是有一点，两个初始星不知是达成了共识，还是神明遗留的指示。
他们用保护罩把地球圈了起来。地球被单方面的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只能自由而野蛮的发展。
顾岩仰起头，把怀表举在眼前，刚才开合之间，怀表溢出了一丝蓝色的雾。
唯物主义的他，现在坐在地上，听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怪老头，讲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但是他又不得不相信，因为现在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他的认知。
不论怪老头说的多离谱，顾岩也只能相信这是真的。
原来如此吗，这么说这些外星人到地球来算是违法的。特别还带出了一个地球人，他们能不心虚吗？
“听起来我回不去了？你告诉我这么多，是想让我在这边好好生活吗，可惜你跟我都没法出去。”
“也不是没有办法，这里只是一个中转站……”老头突然心有所感的停顿下来，一旦没有说话声，空间中的潮水声更清晰了。
“什么声音？”老头贴着墙壁问：“你在做什么？”
“一个怀表，打开就看到一片蓝色的海。我借着它的光在找出口。”顾岩的声音从稍远的位置发出，他正在研究房间的角落。
老头说话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基本确认手里这个怀表肯定有一些特殊的含义或者用途，反正不是地球的产物。
而且那个麻花辫女孩看起来这么激动，估计还挺厉害，虽然不知道用途，但是能照明是真的。
他对这个怀表一无所知，如果隔壁老头能透露出什么讯息，那是最好不过。但是顾岩等了好几秒都没有再听到老头说话。
他握着打开的怀表，从新走到墙壁处：“喂，还在吗？”
“在，在。”老头声音有些哽咽，顾岩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哭，或者受了什么伤。
老头突然发出两声干笑，他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干什么。随后又凑近墙壁：“表盘数字里面应该有个小小的凹陷，你现在先别摁。”
顾岩看了下，确实像老头所说的，表盘12点方向的潮水里，有一块圆形的凹陷，这边没有被潮水所覆盖。
老头的声音又在旁边响起。
“你应该看到了吧，也是巧，你隔壁就是我。现在我有办法让你出去了。”
“这怀表是什么东西？”顾岩看老头一直没有讲怀表的来历，主动问起。
“哦，哦。是我的错，没跟你说。”老头心情似乎很愉快，“德鲁克的怀表，拥有传送门的功能。”
“他很会做东西，虽然这个是仿的，但是功效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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