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试穿婚纱

我正在出神，突然店长蔚来从店长室走了出来，看到是我，惊喜地道，“是余愁啊！好久不见了！”

        蔚来是我的发小，久别重逢，熟络地把我拉进店长室，泡了浓浓的一杯咖啡，随口问道，“还是老样子，加点糖吗！？”

        我一改常态道，“不——我今天想喝原味的苦咖啡！”

        蔚来看了我一眼，终于没有再说什么，把苦咖啡端到我面前。

        我咂了一口，轻轻道，“最近生意怎么样？”

        蔚来正要说话，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店长的脸色有些发白，旋即便略有些不自然地道，“还可以！都依赖的是老邻旧居的照顾。”

        我长叹一口气，“小时候的承诺，看来我无法兑现了！”

        蔚来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下，“怎么你决定以后做独身主义者吗？”

        我难言内心几欲崩溃的苦痛，“念秋要结婚了！”

        蔚来更加迷惑不解，“念秋小姐答应你的求婚不是好事吗？怎么你这样伤心！？”

        我忍痛说破，“念秋要结婚了——可是新郎不是我！”

        “不能吧！”

        蔚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家的店开了祖孙三代，我爷爷从供销社开始给大家照黑白结婚照，我爸爸照彩色放大的，我接手不长开始照艺术婚纱照，讲究融入大自然，追求完美无瑕。眼看着我们的同龄人一个个都结了婚，我常想就是别人的生意都不做，我也要做你和念秋小姐的生意。”

        “为何？”

        蔚来又为自己冲泡了一杯咖啡，轻砸了一口，这才娓娓道来，“在我见过的所有同龄人中，你们是最般配的一对，每次见到你们在一起，小伙伴们别提多羡慕了。看得我们都想谈恋爱了，即使你们吵架的样子，我们都嫉妒的不得了！”

        “可是她要结婚了——面对要离去的人，就像一面倒向你的墙，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

        蔚来看出我的心痛，轻轻抽出一根烟递过来，我摆摆手示意不抽，他慢慢点上，拿在手上并不抽，只是看着那袅袅的烟雾出了一会神，“你还记得和念秋一起试穿婚纱吗？”

        我点点头，“记得！”

        “其实我们店一般不会答应别人试穿婚纱的，一是怕有褶皱，二是损失难以问责，尤其是当时还是学生党的你们！但每次试我爸都同意了，一是念秋青春无敌美少女脸庞，二是妖娆魔鬼身材，对我们店是无形的宣传。不过，很奇怪，你们每次试穿都没有留下照片。这是为什么呢？”

        我想了一下，“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想要一个名份。如果我们拍婚纱照，一定是我们领结婚证的前几天。”

        “你还记得你们选了哪个系列的婚纱套餐吗？”

        “一套《艳后归来》，一套《贵妃醉酒》——因为少女时代的她略显丰腴；我一直以为会是我陪她走进婚姻的殿堂，没想到，想如今……”

        我一面说，一面叹息不已。

        店长却没有接我的话，把只吸了一口的烟掐灭了，“其实念秋已经拍了两套婚纱照，你要看看吗？”

        我心中一动，“真的！？”

        店长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地走到书架前，按了一下暗格，从隐蔽的地方弹出来一个橱柜门，蔚来就轻轻取了出来，递到我面前。

        这是一个烫金的影集，封面上是浮雕描边特效，六个大字赫然在目，“追忆似水年华”！

        背景是两个背书包的幼稚园小朋友，蹦蹦跳跳的样子。

        我的眼眶湿润了，犹记得我和念秋一起上学的情景，转眼之间我们已经长大，却丢失了最初的承诺。

        我一页页翻来，念秋穿着光洁若幻的婚纱，或在秋叶纷飞的落日余晖下独舞，或在海上日出的沙滩上漫步！

        所有的照片都很有张力，感染性极强，很巧妙地烘托出了她无与伦比的美丽。

        我看到照片中的念秋，好像每张照片她都在对我笑，我却想哭出声响。

        忽然发现，所有的照片都只有她一个人，虽然丝毫不减她的魅力，却由于不合时宜的冷清，显得寂寞如雪的孤独。

        虽然是她一个人，却巧妙的留出一个人的位置，似乎是幸福的留白。

        我指着照片上空出的地方，十分不解，“为什么空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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