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洞房夜
清晨,周吕姬早早便起了,在宫女的服侍下洗漱好,饭桌上已经摆放好早膳,她坐到饭桌前,却并未动筷,先询问身旁的宫女。
“驸马可起了?”
“回公主,驸马还未起。”
周吕姬点点头,瞧着饭桌上的菜,继续说道,“这些饭菜是哪个厨房做的?”
“回公主,是带来的宫人在小厨房做的。”
周吕姬皱了皱眉,她上一世被许廉下药致无法生育,后来也是许廉设计让自己染病,如今让她不得不处处小心。
“从今往后,我的一切吃食住行必须是由你们经手,安国公府送来的任何东西,都给我仔细查过了再禀报我。”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出了任何差错,你们的命便不用要了!”
“是。”宫女们全都心中一凛,低头应道。
“把这饭菜都撤了。”
周吕姬想了想,决定到安国公夫人那儿吃早膳,毕竟许廉再狠毒,也绝不可能给自己母亲的膳食里下药。
周吕姬带着两名宫女往安国公夫人的小院去了。
她是公主,这大婚第二日的敬茶本是不用的,只是昨日驸马醉酒,没有与她同房的事情,想必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也得到消息了,自己偏是要在此刻独自去给他们敬茶,让他们好好瞧瞧自己的儿子是有多么“混账”。
安国公夫人很早便起了,自然也知道了昨晚的事,此时她正坐在饭桌前,愁眉不展地为安国公布菜。
“夫人不必担忧,廉儿昨晚定是喝酒喝太多才会如此,待他醒了,好好哄公主一番便无事了。”安国公看夫人如此担忧,还是忍不住劝道。
“能像你说的这么容易便好了,公主的脾性,能那么容易哄好吗?”安国公夫人为安国公添了碗甜汤,继续说道,“再说,若是太后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
“夫人且放宽心,虽然这件事是廉儿做得不对,可太后也不会因此事就轻易责怪廉儿,毕竟他也是太后的亲侄儿。”
“再是亲侄儿,还能大得过亲女儿?”安国公夫人不大认同安国公的话。
“夫人……”
“儿媳来给公婆请茶了。”
安国公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惊讶地望向门口,只见周吕姬温柔浅笑着踏过门槛款款而来。
安国公赶忙携夫人迎接,两人往周吕姬身后瞧了瞧,发现许廉并没有跟来,两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公主怎么这么早便过来了?可曾用过早膳?”还是安国公夫人先开了口问道。
“新婚第二日,儿媳自是要早些来给公婆请茶。”
周吕姬顺着安国公夫人的迎接坐到饭桌前,继续回道,“来得早,便还没用过早膳。”
“那正好,公主便先在我们这儿用早膳罢。”
安国公接着周吕姬的话说道,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到此刻不在场的许廉。
安国公夫人命下人再做了些菜上桌,温声说道,“我听闻公主喜甜,公主尝尝这鱼,正是甜口的。”说着便用干净的筷子为周吕姬夹了一筷子鱼肉。
“谢谢婆婆。”周吕姬温顺地将鱼肉夹起尝了尝,点头笑道,“婆婆院里的厨子手艺真不错。”
“公主喜欢便多吃些。”
安国公夫人意外周吕姬竟然这般好相处,看着也没有什么架子,而且也没有因为昨晚的事,对他们表现任何的不满,顿时心下对周吕姬多了许多好感,说话间也多了几分真心。
安国公显然也是如此想,脸上也不自觉带了许多笑意。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安好。”
刚进门的许廉先是对着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问好,然后便看向周吕姬,温声道,“我听下人禀报公主来了母亲这处,便急急赶来了。”
原本温馨的场景被许廉的到来打破,三人本来刻意逃避的问题,被直接放到了台面上,安国公和安国夫人面色都有些僵硬,瞥见周吕姬神色自然的模样,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廉儿这是来与公主一起给我们敬茶的罢?”
安国公见周吕姬没有开口,便先给许廉一个台阶下。
“驸马昨日喝多了酒,今早我便想着让驸马多睡会儿,自己先来给公婆请安了。”周吕姬突然笑了,神情温柔地对许廉说道,“驸马不会怪我没叫你吧?”
许廉本来肚子里有一大堆解释,可此刻却全被周吕姬给堵在喉咙口,咽下本要说的话,顺着安国公和周吕姬给的台阶下了。
“自是不会怪公主的,现下便是来与公主一同给父亲和母亲大人敬茶的。”
周吕姬招过宫女,让人准备好敬茶的东西,然后转头说道,
“既然驸马也来了,那便将这敬茶仪式给行了罢。”
许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还没用膳的话给说出口,只顺从地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盏。
周吕姬站在许廉身侧,端着茶盏准备跪下给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敬茶时,被安国公夫人给拦住了。
“公主万金之躯,站着敬茶便可,不必如此。”
安国公夫人周吕姬竟真的打算给自己跪着敬茶,心里的虚荣感得到满足,只是也不敢真让周吕姬给自己跪下。
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喝下他们敬的茶,笑着搀起两人。
安国公夫人握着周吕姬的手,说道,“公主,日后你们定要同心同德,他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只管告诉我,我定会替你好好惩戒他。”
周吕姬偏头看了眼许廉,似是含羞带怯地点头应安国公夫人的话,心里却不以为然,安国公夫人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希望自己不将事情闹到母后那儿去,话说得动听,可要是真信了她的话,那便是自己傻得发笑了。
“好了,公主今日来得早,现下便回去好好歇息,再睡个回笼觉也可。”安国公说罢,又转头对许廉说,“你随我到书房,我有话与你说。”
“是,父亲。”许廉点头应是。
周吕姬不用想便知,安国公让许廉与他去书房,还是为了昨晚之事,她和众人道完别,便独自回自己院儿里了。
回到了院子,周吕姬想了想,还是没去厢房,转头去婚房睡了个回笼觉,早上起太早,又应付他们好些时辰,此刻果然是有些困乏了。
此刻,书房内。
安国公靠在椅背上,手中端着盏热茶,用茶盖撇开茶叶,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然后对着跪在面前的许廉说道,
“廉儿,你昨晚宴席上分明没喝多少,为何昨晚会醉到连洞房都没入呢?”
“父亲,我也不知。”许廉也在想这个问题,他对自己的酒量是有数的,不可能因为周吕姬让他喝的那几杯酒就醉成那样。
安国公听到许廉的回话,自以为猜透了儿子的心思,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你对将军府家的小姐有心思,可如今你已娶了公主,便不可能再有旁的人了,唉……这也是委屈你了。”
“父亲……”许廉听到此处,想起心里那人的音容笑貌,喉头一哽,酸涩感涌上心头。
“你对公主还是要上心些,她怎么说也是公主,你若真是不喜欢她,平日里哄着她便是。”
“我知道怎么做了。”许廉躬身对安国公拱了拱手,“那我便先回去了。”
“去吧。”
安国公颔首,垂首看桌面的公文了。
午时,周吕姬睡到了自然醒,等宫女挂起纱帐时,才看到许廉拿着本书,眉头思索地坐在一旁的榻上翻阅。
许廉听到动静,转头看向周吕姬,原本皱着的眉头在看见周吕姬的瞬间便展开了,笑意染上眉眼,像是黑白色的泼墨山水被染上了颜色,生动活泼起来。
周吕姬愣了愣,这样的场景她曾见过许多次,上一世也是如此,这人总会给她一种被深爱着的错觉,所以才会让当初的她沦陷。
周吕姬低下头不再看他,装作正在穿脚榻处的鞋履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冷笑,果然这人和上辈子一样,没有丝毫改变,明明对她无情,却偏要做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虚伪。
“已是午时了,公主饿了吗?我让下人把菜端上来吧。”
许廉放下手中的书册,过去亲自蹲下帮周吕姬穿鞋履。
“……”周吕姬可不敢说自己饿了,她现在处处防备着许廉,怎么敢吃他传唤上的饭菜。
“驸马,我突然想吃醉仙楼的饭食了,你陪我去可好?”
许廉埋头帮周吕姬穿好了鞋履,才抬起头对她温柔说道,“若公主喜欢,有何不可?”
周吕姬忍住心头的厌恶,对许廉展现出感动的笑容。
两人随后相携着去了醉仙楼,吃过了午饭,便回了安国公府。
许廉陪了周吕姬没一会儿,便被她给劝去了书房。
周吕姬看着许廉离开的背影,觉得她的计划必须要快些进行了,毕竟和许廉相处的每时每刻,对她来说都是如此难熬。
“去将我嫁妆里的那套翡翠玉面拿出来,给大夫人送去。”周吕姬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
“是。”
自己如此讨好安国公夫人,希望她以后能记住自己的好,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
“你过来。”周吕姬想了想,又招手唤过门外的侍卫,这侍卫是她从宫里带来的,绝对的听话,本领也强。
“去外面打听下,这京城里有没有百晓生之类的人。”
“遵命。”侍卫领命便退下了。
现在她身边的人都是母后的眼线,要想实现自己的计划,还能不被母后发现,便必须需要这样一个特殊的人。
周吕姬坐在庭院里眯眼晒着太阳,身旁的紫檀木桌上摆放着瓷盘,瓷盘里装着还挂着水珠的新鲜樱桃,涂着蔻丹的纤手时不时捏住一颗玛瑙般剔透的樱桃放入殷红的唇中。
她此刻正悠闲地听着侍卫的回禀。
“公主,属下已查到京城里有一人,名叫李铁生,专靠贩卖消息为生。”
“明日申时,你将他安排在醉仙楼与我见面。”
“是。”
周吕姬漫不经心地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身子懒洋洋的,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轻柔的风吹拂过自己,经历过病痛折磨的她,此刻无比珍惜这种时刻。
想到计划即将顺利展开,心里更是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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