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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都是引子


若要问“毒盅衣”是什么,这还要从“盅”说起。

        “盅”这种东西起源于古老的苗疆,中了“盅”的人所感受到的痛苦可谓生不如死,相传养盅人将上百种毒虫存放在一个坛子里,不给他们吃食,使他们自相残杀,等到只剩下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便是所谓的“盅”,这只是最原始最古老最简单的养盅方法,等到这个方法传开,各路能人异士更是想出了五花八门的方法去训练盅,冷成殇就是这其中的一个。

        不知道他在哪里习得的养盅之法,加以改造之后,所养的盅每日必须用主人的鲜血滋润,若是一日少了血液便会前功尽弃,这种盅虽然娇气了很多,但它的杀伤力却也异常的强大,甚至可以控制他人,所以不会法术的人若是学会了这种养盅的方法便可保衣食无忧,这正是冷成殇独创的“毒盅”。

        由于血液的滋润,筛选所需毒盅的时候会有许多残留的毒盅留下来,而不会像传统方法一样死去。这些残留下来的毒虫多半被捣碎拿去喂蚕,这样蚕吐出的蚕丝便会与毒盅建立起一层微妙的关系。二者之间可以相互感应,甚至还有让已死毒盅起死回生的能力。

        冷燃城的指尖只是刚一触碰到衣物,便觉得一阵阵翻江倒海的火热从心底涌出,这种热烧的她心里痒痒的,她很清楚这是血凤受到了刺激,而唯一能刺激到血凤的,便是当时种在自己身体里的毒盅。血凤与那毒盅曾在冷燃城的身体里展开过争斗,今日血凤大概是见到了这“毒盅衣”,所以变得狂躁了起来。

        冷成殇拿来这样一件“毒盅衣”,莫非是感觉到毒盅已经不复存在?

        吃下几粒安抚血凤的药丸,后来她才得知这种药唤作“凝血丹”,冷燃城低头看着瓶子里的凝血丹,这次她吃了三颗才有效果,以前可是一颗就足够了的。

        正在思索着,幽兰试探的轻声唤道:“公主,这衣服可还要穿上?”

        既然衣服有问题,那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换一件。幽兰试着征求冷燃城的意见,谁知冷燃城却道:“自然要穿上,否则就是不打自招。这衣服是在我穿上之后才起作用,切记待我更衣之后,不该说的话只字不可提起。”

        幽兰快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重新为冷燃城梳妆,一阵梳洗打扮之后随着穆玄英一同直奔龙仪殿走去。龙仪殿里龙涎香的香味格外浓厚,这种香气大气而深沉,只是闻起来都会给人一种王者所拥有的气息,刚要起步走进去,忽然一阵阴沉的斥责声传来:“你在朕的身边够久了,对待背叛朕的人,你该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

        这声音毫无疑问来自于冷成殇,冷燃城闻言停住了脚步,透过眼前的金丝纹龙的屏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名女子瘫坐在地,女子一身华丽的衣裙沾满了血迹,她的衣物已经被抽打的破烂,一只手死死的握着另一只手腕,滚滚的血迹顺着指缝渗出,一滴接着一滴的滴落在地上,虽然看不清正脸,但光是凭借着衣物的残缺便可想象她身上的伤痕是有多么的惨不忍睹。

        女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她不敢为自己求情,因为那只能为自己招来更狠厉的毒打,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道:“皇上饶命!贱妾知错了,贱妾不该背叛皇上!请皇上饶命!”

        女子自称贱妾,看来应该是冷成殇的妃子之一,因为犯了错所以不能自称“臣妾”,只能称呼“贱妾”来作践自己,冷成殇虽然不贪恋美色,但这不代表他的妃子就在少数,毕竟是个皇帝,一夜风流的事情他做的多了,能得到封号的女子只不过是少数,而在宫里能排的上前面的也就那么几个,想来眼前这人的级别并不高,否则冷燃城最起码也能看个脸熟。

        “哦?错了?”冷成殇破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爱妃残害嫔妃、触碰禁忌,朕岂能容你。”

        “皇上饶命!刘美人、刘美人真的不是贱妾杀的!请皇上明察!!”

        那女子又是一阵哀嚎,冷成殇丝毫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愈发丰富,他轻轻挥了挥手,一直站在身旁的暗卫忽然冲了出来,其中的一个拔出腰间的软剑,只见一道白光一闪,仅是一瞬间女子便已经没有了呼吸。

        冷燃城一直静静的站在门口的屏风后,这女子虽然位分不高,但论起辈分好歹也勉强算是自己的庶母,不管她与冷成殇之间发生了什么,那都是长辈之间的事,按理来说自己作为晚辈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可那该死的穆玄英竟然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推了进来,他却在门外乐的逍遥。

        处理好了眼前的人,冷成殇面色幽深的看向屏风后的身影,似乎刚发现冷燃城一般狡猾道:“看来胆大之人不止这贱人一个,有人竟敢偷听。”

        说着他再次看了暗卫一眼,暗卫立刻会意,只见手里的皮鞭挥了几挥,猛然向屏风打去,只听“轰~”的一声,一整扇屏风轰然倒地,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之后。原本还是一脸暴怒,见屏风后的人是她,冷成殇的面容忽然变了几分:“朕当是谁,原来是城儿。”

        其实冷成殇一早就知道冷燃城在屏风后,只是他并未有所动作,而是等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明明是故意让冷燃城看见这一幕,却还要在这里装单纯。

        冷燃城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本以为此举只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可当眼前的屏风倒下,眼前的情景才真的看真切。

        那女子倒在血泊当中,显然已经气绝,浑身的血迹格外骇人,身上尽是被木板与皮鞭抽打出的伤痕,抽打的力气之深致使衣物都被抽裂,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女子的手腕之处仍旧有半凝固的血迹缓缓向外流淌,在那滚滚的血迹之下,几条筋状物隐隐约约的显露出来,更是为此情此景填染了无尽可怖。

        冷燃城凝视着女子,她的眉头蹙的很深,相似的方法、相近的手段,方才她还只是怀疑,怀疑这件事并非巧合,然而现在她可以确定,此时自己出现在这里分明是经过冷成殇授意的,所以穆玄英才敢将自己放进来,用带刺的木板与皮鞭抽打,甚至挑断了那女子的手筋,这与当初冷成殇惩罚自己的手段何其相似,他这是要提醒冷燃城不要忘了当日的耻辱。

        不管是真没看见还是装没看见,此时都只能先走上前去,冷燃城缓步走到冷成殇面前,不慌不忙盈盈一拜:“城儿见过父皇。”

        看着冷燃城有条不紊,冷成殇的双眸闪过几分阴沉,面上却幽幽勾了勾嘴角轻笑道:“这穆玄英是怎么做事的,也不怕吓到朕的好女儿。不过朕觉得经历了逼宫,又亲身经历过这种场景,看惯了血腥,想来城儿对这些事情应该见怪不怪了吧。”

        其实冷成殇的意思无非是借助这个妃子给冷燃城敲个警钟,他这是要告诉冷燃城,我虽然放你出来,但你还在我的手心里,你的生死还是由我来掌控,这往日的疤痕你还是牢记为好。如果换成是别人,或许还会因为其招数的狠辣而忌惮收敛几分,但冷燃城却不会,你越是想让我屈服,我偏偏就越要倔强,还好早就料到冷成殇会耍手段,所以来之前已经服用了抑制血凤的丹药,否则若是见了这血淋淋的场景,只怕是真要着了冷成殇的道。

        面上的表情依然是波澜不惊,她看也不看冷成殇一眼,低垂着眼睑道:“作为皇家子女,自然要有处变不惊的风范,只是城儿斗胆,可否知晓此后妃所犯何事?”

        “你在屏风后也应该听到了,这个贱人明面斗不过刘美人,就暗地里学习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找了些非人之物借机杀了刘美人。”

        刘美人案发之后冷燃城曾去看过,虽然不能确定究竟是何人所为,但是总觉得这事情不会是后妃之间争宠这般简单,但是冷成殇已经认定了凶手,还特意“杀鸡儆猴”唤了冷燃城前来看了这样一出。

        “最近这段时间父皇将大病的你独自关在昭阳殿,没能去探望你,不过你知道为父是关心你的,譬如你身上这件衣裙,想不到这般合身。”

        “父皇日理万机,这等小事岂敢劳您费心。”

        不愿意与冷成殇争执,便随随便便应了句。冷成殇冷眼瞧着她,破有深意的开口道:“若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听话,朕也就不会这样烦心了。”

        话锋一转,冷燃城眉心微微一动,果然他的话锋一转:“你那个好妹妹赵丽然,在皇后宫中乱冲乱撞,近日丞相府的老夫人近来身体抱恙,朕的意思是让她去城郊寺院祈福,可她却因此哭闹不止,朕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说这可怎么办?”

        赵丽然是皇后的侄女,丞相家目前为止唯一的嫡系孙女,若是与其他人比起来其身份可谓显赫十足,但一旦与皇家相比未免就显得微不足道,区区一个赵丽然,冷成殇可以为了牵制丞相而将赵丽然留在宫中,自然也可以为了架空冷燃城而将她发配流放,不过是制约的棋子,高兴的时候就把你捧上天,不高兴就把你摔入地。

        冷成殇不留痕迹的观察着冷燃城脸上的变化,看她终于没了方才那种镇定自若,心里顿时感到无比痛快,没了同伙人的帮助,朕倒要看看你还能怎样。

        发觉了冷成殇目光中的诡异,冷燃城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然被看通,不管多聪明能干的人,少了办事得力的下属,事情总要复杂许多她低眉缓声道:“丽然从小没离开过家人的照顾,一时独自去城郊自然不会适应,还望父皇恩准,让城儿前去开导。”

        皇后宫中,几盆开的正好的牡丹雍容华丽的绽放,一朵朵牡丹如同美人一样绽放,每一片花瓣都透露出傲人的芳香,现在这个时候已经过了牡丹的花季,能拿出这样的牡丹定然是造价不菲,宫里的香炉徐徐升起轻烟,沁人心脾的芳香立刻在整个宫殿里弥漫开来。

        冷燃城品了品眼前的茶水,这个月过得太过艰辛与匆忙,这样的好茶的确有一阵子没喝到了。

        皇后在大宫女的陪伴下缓缓走了出来,走到凤座前直接坐下,一身衣裙尽显奢华:“刚刚病愈就跑来本宫这里,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强加个生病静养的借口,冷燃城坐在堂椅之上,见皇后出来并没有起身行礼问安,只是放下手中的描金茶杯道:“劳母后惦记,不敢有事。”

        “你这话似乎颇有怨言?”

        “女儿岂敢,母后不爱城儿,城儿也不是第一日知晓,哪敢每日怨念。”

        皇后假意蹙眉:“冷宫之时,本宫实属无奈,若非如此,哪有你我之今日”

        不等她说完,冷燃城出言打断道:“随母后吧,都已经过去了。”

        冷成殇与皇后这两个人天性辣手无情、心狠手辣,皇后并不是多爱冷成殇,他们之间的感情远达不到生死与共的地步,只不过是一层又一层相互勾连着的利益才促成了这“繁花似锦”的外表,都是为了利益可以出卖一切的人,还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出了冷燃城话里有话,皇后不动声色的沉思着,她明白这话里独特的含义却只是勾了勾嘴角,装作没听懂这其中的韵味:“既如此,你此番又是为何。”

        曾经冷燃城也对自己这样的做法不满,这她是知道的,只是冷燃城向来安分,给一间独立的宫殿她便安安静静的坐着自己喜欢的事,再不济也只是一走一过问句安就离去,从不会像今日这般满腔怒火。看来这次,冷燃城是不打算忍让了。

        “城儿本以为,母后是因为我知道的冷宫之事太多而迁怒于我,不曾想对丽然您也是如此。”

        冷宫的岁月太过屈辱,每当皇后看见冷燃城都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因此本就没什么感情的母女更是不愿相见,但赵丽然不同,她是丞相府的千金,皇后的亲外甥女身份高居众世家之首,却因为各种原因被困在深宫,赵丽然不知道宫中往事,所谓打断骨头连着筋,说到底这些事情本就不该将她牵扯其中,可是眼前的这位皇后娘娘为了她的恩宠,毫不犹豫的就把她的女儿和外甥女推了出去。

        说着冷燃城不动声色的起身,轻轻抚了抚衣袖上本不存在的泥土,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只是这一个动作,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楞在了那里。眼见冷燃城越走越远,皇后终于暴怒起来,她猛的拍向身边的桌案怒声道:“冷燃城!与本宫挑衅,谁给你的胆子?!”

        冷燃城闻言停住了脚步,并不是被震慑,而是一股讽刺之意忽然涌上心头,她微微侧过头,白玉似的脸庞格外美艳,一双美目如同枯井一般幽深,只听她幽幽道:“母后息怒,城儿这就顺了您和父皇的心意去劝劝丽然,不然总不能把她绑到庙里。”

        看不懂冷燃城的深意,话音未落,整个宫殿一阵死寂,只见她再次勾了勾嘴角,如沐春风一般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皇后的手指紧紧掐住凤袍的衣角,眼里的凶光几乎可以将人撕成碎片:“好,冷燃城,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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