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新任务
伴随着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殿内的气氛忽然变得紧张了起来,幽兰睁大了眼睛看向冷燃城,冷燃城轻轻合上了眼、眉心微蹙,仔细判别着外面的声音。
眼瞧着走路声越来越近,只见冷燃城忽然睁开了眼,她的表情变化的有些微妙,终于她松了口气道:“是皇兄。”
幽兰先是愣了愣,果然殿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冷离尘的脸色变化的很快,他的脸色沉了沉快步走了进来,阴沉的道了句:“是不是南城连累的你?”
冷燃城闻言一愣,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不是追问原因,竟是担心南城连累了自己,冷离尘的面色微微一寒:“你这几日都去了哪,知不知道我的大军快把南苍都翻过来了。”
他这是关心则乱,可以说这几日皇城内出现了两个极端,一个是冷皇帝捉拿公主回宫,必要时刻就地正法的通牒;另一个就是冷离尘私下里派出大量的人力、军力去暗地寻找,无论如何要把公主毫发无损的带回来的军令。
冷燃城微微垂下眼眸,目光有些闪烁:“这些日子劳烦皇兄了,但此事与南城无关,具体的事情正如国师所说,只是西城想要自救罢了,至于皇兄那个孩子不知皇兄可还记得裴熙?”
见她冷离尘当机立断:“记得,那个玄夏四皇子,他怎么了?”
“是他参与设计了这一切,行刑那日正是北城的人救了他,现在他在为北城办事,皇兄的孩子就是因为他的报复才”
她这样说算是很聪明的,既没有否定这件事的真伪,也没有透露太多不相干的事,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皇兄,只是有些事情透露的越少越好。
冷离尘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停留,他向窗边靠近了几步:“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静谧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冷离尘白玉一般的脸上,良久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样的身份,这些都是常事,早在一开始我就做好了儿女不两全的准备,只是莺儿她似乎还没有看透。”
冷离尘的语气轻缓,轻缓中透露着数不尽的无奈与感伤,只是这种感觉淡淡的隐藏在他的语气间,不与他极其相熟的人是发觉不了这种异常的,毕竟身在皇家,虽然现在局势已稳,但仍是腹背受敌,冷离尘早就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容易就诞下子嗣,因此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若不是沈寒莺太想要个孩子,他又怎会现在冒险。
“皇嫂她如何了?”
“有些伤心过度,过些时日看开便也无碍。”
说着,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方才还迷离的冷离尘忽然清明了起来,他从月光的笼罩下渐渐退出,看着烛光下的冷燃城,打量了许久后忽然道:“我知孟氏逼宫一事对你打击很大,你留在南城是为了有能力与敌人抗衡,从前我成婚前不曾细想,如今看着莺儿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你老实告诉我,在南城里,是不是有什么人吸引着你?”
从前冷离尘太忙与朝政,对男女之情并没有刻意去留意,直到与沈寒莺完婚,自己也渐渐陷入感情带来的喜乐哀愁,他才忽然发觉自己妹妹的种种怕是也对什么人动了心,而那人多半也正是她不肯离开南城的原因之一。
听到这句话冷燃城心头微微一震,这么说着她忽然想起这次在南城回来之前的一件事
那日华沙也曾问过冷燃城,纵使是受到了感召,她究竟如何这么快就打破心魔重新醒来,可冷燃城对这个问题一直是闭口不答,只是每次提起这个问题都会有一道声音回响在耳畔。
华沙戏言:“世间诸多忧愁纷扰,你本可以一直沉睡下去,何必出来徒增烦恼?”
冷燃城故作无事,强压住心头的冲动,才没有不争气的把那句“因为我的梦里没有那抹身影,只有醒过来了才能见到他”说出口。
没想到这么久了就连幽兰都没看出来的底,竟然被冷离尘给看出来了。
冷燃城从回忆中惊醒,她向后退了几步,微微垂下眼帘否认道:“没有南城是黑暗之地,能有什么吸引着我。”
可她越是如此,冷离尘的心里越是明镜,但好在他没有追问,只是佯装不知:“如此,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我会替你解决,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冷灵雨的势力没少增长,你且先放心休养,等到国师许你出去时再对付她也不迟。”
说起冷灵雨,这可是个有段时间没提起的角色了,这次出的事情虽然裴熙和楚柔是主谋,但若是没有冷灵雨的帮助,那套茶具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被送到沈寒莺的手中。
想到这里冷燃城的眼里不断地闪烁着火焰,她若想让冷灵雨死,冷灵雨根本连转世都机会都没有。只是一直以来都未曾将冷灵雨放在眼里,毕竟一个跳梁小丑再怎么折腾也闹腾不出个什么来,可是怎知她居然变本加厉,如此就不能再放任她了。
谁知冷离尘面色清冷的挑了挑眉:“我知你不会放过她了,冷长宁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因此你不必太急,不必要让她折在自己手上。”
当初长宁公主联合发动叛变,最终被自己的父亲下令处死,说到底她是没了自己的价值,而眼下冷灵雨很快也要消耗殆尽。
“我知道你抢先对冷长宁下手,是为了让她免受千刀万剐之苦给她个痛快,但已经有很多人将她这条命算在你身上,现在冷灵雨作恶多端惹人愤恨,她的命确实不能留,但是,我不希望再由你顶替这罪名。”
他在最后一句的“你”字上咬了重音,冷燃城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皇兄放心,城儿知道了。”
——
皇宫中的另一处,早就收到消息的冷灵雨面色阴沉,她静静地坐在那扇落地铜镜前,淡淡的烛火闪烁在幽暗的夜色,铜镜中映衬出的古铜色身影略显古朴阴沉。
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了,裴熙说只要她遇到麻烦时坐在铜镜前就会出现,现在冷燃城回来了,眼看着皇帝就要找自己的麻烦,她无路可走只好求助裴熙,可她已经坐在这里整整一天了,结果别说是人影,就连只鸟都不曾飞过。
许久屋外终于传开了宫女呼唤的声音,那宫女见冷灵雨将自己关在屋内许久,就连皇后娘娘叫她去用膳也婉拒了,整整一天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不敲门探个究竟可叫她如何交代。
那宫女在门外轻声唤道:“郡主,您在里头一天了,请您吃点东西吧,郡主殿下?”
说着又是三声“咚咚咚”的敲门声,冷灵雨全当没有听见,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铜镜,那目光凌厉似是要将铜镜穿出个窟窿来。
忽然只听敲门声和小宫女的呼唤声一同停止,一个瞬间世间的万物似乎都在静止,冷灵雨发觉了什么不对,猛然站起身来向门口的方向跑去,当她推开门只瞧见那个宫女像是着了魔一般,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连眼珠都不动的定在那里,冷灵雨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了什么,当即只觉得背后一凉,她“嘭”的一声将房门关紧,再转身却发现裴熙早已出现在她的面前。
冷灵雨的脸上先是闪过一阵惊讶,很快便化成埋怨:“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裴熙阴沉着脸,几乎是一种极不情愿的神态:“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有脸见我。”
冷灵雨不知好歹的挑了挑眉:“我可是尽力了,你叫我想办法把东西送到皇子府,还要借机跟冷燃城扯上关系,为了这事我连皇上都惊动了,现在她平安无事的回来,我自然也不想。”
在裴熙的面前,冷灵雨是没有任何可以嚣张的资本的,这件事的失败确实怪不了冷灵雨什么,毕竟冷灵雨只是个凡人,在这种事情上她是没有办法决定的,但还有一件事偏偏要在冷灵雨的身上找回来。
裴熙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她,冷灵雨被看的心里发慌,竟不知不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只听裴熙幽幽逼问道:“我问你,密谋陷害冷燃城的这件事,我身边的人怎会知晓?”
若不是楚柔那个女人横插一脚,只怕此时冷燃城早已化了血凤乖乖被自己带走了,纵然与皇帝合伙时会透露出风声,但楚柔断然不会与南苍皇帝有联系,没有道理会被她探去了风声,思前想后唯有冷灵雨这里才会有纰漏。
谁知冷灵雨闻言一怔,她眨了眨眼睛道:“你身边的人,我怎么会知道。”
“不是你还会是谁?那女人向来与西城没有往来,西城的人断不可能告诉她。”
裴熙始终不肯相信是自己的计划不够周全,可无论他怎么逼问,冷灵雨的嘴巴始终咬定的很死,她仍旧坚持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女人是谁,也听不懂什么西城。”
不管冷灵雨究竟有没有见过楚柔,单凭她现在这个态度,裴熙就已经不打算让她好好走出这间屋子了。他的眼底不断闪烁着火焰,最终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冷灵雨,不禁勾了勾嘴角挑眉道:“那你也就没用了。”
冷灵雨发觉话锋不对,她惊恐的看了裴熙一眼,却突然瞧见一道光从裴熙的双眸发出,那道光毒蛇一般的钻进了冷灵雨的双眸,冷灵雨整个身子猛然一阵,似乎被吞噬了情感、陨灭了感觉,下一个瞬间她的表情全无,目光呆滞比痴儿还迷离恍惚几分,此刻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如同一个被控制的木偶,断了线般毫无生机
——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许久,冷燃城的伤势已经恢复,在华沙的帮助下血凤也逐渐苏醒,感受到自己体内重新充满力量,冷燃城越发闲不住了,迫不及待想要接几份任务施展一番,奈何小任务她看不上,大的任务太危险华沙又不舍得叫她去做,终于这一日挑选到了一个合适的任务。
南城的书案旁边,原是打着闲逛目的地冷燃城正在嫌弃这里的侍女不会研磨,索性自己亲自动手,华沙在那里处理城中事宜,她自己则在一旁认认真真的磨了许久的墨水,却没注意到华沙的心思早就不在处理正事上。
她一时兴起自己在桌案旁玩了半天,累了就干脆倚在华沙特意叫人给她搬来的美人椅上,舒适惬意好不自在。
华沙见状不免失笑:“凤倾寒若是知道你在我这里如此惬意,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治好了你。”
自从上次出事后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冷燃城也不再向从前那般拘谨,越发“放纵”起来,她懒懒的倚在美人椅上,随手从一盘的果盘里摘了一颗晶莹的葡萄,漫不经心道:“哪个医师这样有本事,居然劳你记在心上?”
华沙放下手中的事情走到她面前,淡淡的睥睨着眼前这个开始放肆的小家伙,眼底逐渐划过一抹不明的韵味,冷燃城微愣,谁知华沙忽然敲了敲她的头道:“凤倾寒便是你们的白衣国师,东城下来的人,修仙的,向来看我们不顺眼。”
此前国师一向神秘,刚开始修法之日冷燃城就曾派人探查过他的底细,可惜还是一无所获,怕是除了皇帝便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可华沙居然报上国师的名讳不说,就连身份都给扒了出来,东城都是修仙之人,自然看如同鬼魅的南北二城不顺眼,可华沙不为所动,语气平常仿佛在聊家常。
冷燃城忽然起身:“连我都他的不知道名讳,你是怎么知道的?再说既然这样,你怎么还把我交给他医治,他万一借机除掉我呢?”
华沙只是轻轻一笑,幽幽跳动的烛火下显得无尽诡异:“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再说他不会觉得是你有错,只会觉得是我连累了你,不然也不会帮你编许多谎话搪塞有悠悠之口。”
他的骨子里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鬼魅,仿佛只要随便一说话,就连天地间的山河星河都随之流转。
“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你那个好父亲觉得赵丽然在外终究不好控制,最近已经动了调她回来的心思。”
话说到这冷燃城不禁一愣,她一个激动的下了塌,站在华沙面前一脸惊讶而欢喜的问道:“真的?楚君炎那边,也没问题吗?”
“她本就是凡人,根骨又不高,楚君炎传受不了她太麻烦的法术,因此随时可以抽身。”
毕竟是□□凡胎,没有天生的根骨又没有灵物护体,是难以在短时间内修炼出法术的精髓的,何况不管是南城还是刹颜教从来都是不随便接纳外人的,赵丽然的进入都是看在冷燃城的面子上才安排的,本就是破例,没有特殊必要的情况下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的。如此算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样想着冷燃城款款下了塌,她走到桌前静静地为自己填了杯茶,龙井的香气静谧的弥漫,玉指请抬将白玉杯凑到嘴边,犹豫了片刻道:“这样也好,她那丫头在那边玩的开心,我在这宫里都快闷死了。”
说着她抿了一口清茶,华沙看着她不为所动,眼里的光芒闪烁的有些神秘:“那倒是巧了,我这里倒有份任务要派下去,这个任务你应该有兴趣。”
冷燃城闻言眼睛一亮:“什么任务?”
华沙淡淡的垂下眼帘,回到桌旁淡淡抽出一卷画像,画上的东西很简单,一个男人,长相平平,带了点邪气。
“这是何人?”
“君逢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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